他鬆開手,“哭什麼?”
文嬌眨了下眼睛,“我沒哭。”
陸嶼洲看著人,突然發現文嬌現在是越來越喜歡跟他對著乾了。
離開他的這半年她到底乾了什麼,以前那麼乖那麼軟的一個人,現在說句話都讓他聽得不樂意。
文嬌把眼淚壓了回去,這時候,包廂門被推開,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
她偏過頭,看向窗外,直到上菜結束,服務員離開了包廂,文嬌才收回視線,拿起筷子,隻想吃完趕緊結束這煎熬的時刻。
菜是陸嶼洲點的,全是她不愛吃的,文嬌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沒吃幾口,打開一旁的湯盅,聞到湯裡的那股味後,文嬌忍不住看了一眼對麵的人。
湯也是她不喜歡喝的,他記性倒是好。
見她看過來,他還明知故問:“不可口味?”
他放下筷子,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說道:“不是討厭我嗎?那你就更討厭一點。”
“不願意見我,那也彆想吃喜歡的菜,既然都是勉強自己,那就再勉強一點。”
文嬌捏著筷子的手緊了一下,視線看進那黑眸裡麵,她心頭一驚,垂下眉眼,味同嚼蠟一般吃著那盤素菜。
這頓飯吃得實在是難受,看到對麵的人終於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文嬌才看到幾分希望。
“結賬吧。”
陸嶼洲吃完,抽了一張餐巾紙,不緊不慢地擦著唇角,另外一隻手將菜單遞給了文嬌。
文嬌伸手接過,低頭看了一眼那上麵的菜單。
也是難為陸嶼洲挑的這些菜了,上麵每一個,全都是她不喜歡的,價格還不低。
看到最後的總賬後,文嬌捏著菜單的手緊了又緊。
七千多,他吃的是金子嗎?
文嬌深知陸嶼洲是故意的,沒開口說什麼,抬手按了一下桌麵上的喚鈴。
很快,就有服務員推門進來。
文嬌把菜單遞過去:“你好,結賬。”
“小姐稍等,我去拿一下掃碼機。”
文嬌點了點頭,將菜單放到桌麵上。
服務員出去後,很快就回來了,文嬌掃碼付了款,拿起包包起身就要走。
“送你。”
陸嶼洲也站了起身,男人高大的身軀攔在了她跟前,容不得文嬌拒絕。
文嬌壓著氣,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用麻煩,我自己打車回去。”
他看了她一會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文嬌越過他,直接就出了包廂。
繞了幾個彎後,總算是到了樓梯口,文嬌拿出手機,準備打車。
陸嶼洲在她的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文嬌下意識加快了下樓梯的步伐。
隻是等她走出去後,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定位定不到這個私廚餐廳的位置,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手機上的定位是不是對的。
眼前的路也有些怪,不太像是大路,跟前倒是停了不少的車,可抬眼過去,卻看不到彆的建築。
她往一側走了走,發現餐廳臨湖而建,邊上就是一個湖。
這麼冷的天,風吹過來,帶著湖麵的冷意,文嬌走開了些。
陸嶼洲已經走出來了,人就站在他的車旁,低頭點了根煙,橙黃的火星在黑夜中燃燒,煙霧也隨之升起,模糊了他的輪廓。
文嬌看了他一眼,低下頭重新看向手機,也不管自己的定位準不準確,她乾脆就直接點了打車。
夜晚的風冷的很,風吹在臉上,像是被刀片劃過一樣。
文嬌咬著唇,看著手機上的訂單狀態,好幾分鐘了,都沒人接單。
她又等了兩分鐘,終於有司機接單了。
隻是司機剛接單,文嬌就接到司機的電話。
“喂,你好。”
“姑娘,你那裡麵是私人園區,我們進不去,你得走出來門口。你能走出來嗎?你要是走出來,我就過去。”
文嬌怔了怔,“可是我不知道門口在哪兒……”
“那我也幫不到你,你把訂單取消了吧。”
說完,司機就被電話掛了。
文嬌隻好低頭將訂單取消了,她重新再看地圖。
這是個私人園區,特彆大,文嬌在地圖上找了一會兒,才知道門口在哪兒。
有兩個門,一個在西邊一個在南邊。
她現在所在地地方好巧不巧就在中間,不管是往西邊走,還是往南邊走,都得走個兩三公裡。
她咬了咬牙,打算往西門走,西門那邊離學校近了一點。
這邊是私人園區,能進來的都是開車進來,路上就隻有文嬌一個人。
沒有路燈,路黑漆漆的,文嬌越走越怕。
她知道自己回頭就能坐陸嶼洲的車回去,可她不想回頭。
陸嶼洲今天晚上帶她來這兒,分明就是想讓她知趣回頭求饒。
沒有人、沒有路燈,文嬌隻能打開自己的手機電筒照明,夜風呼嘯而過,文嬌其實很害怕。
可再害怕,她也不允許自己回頭。
陸嶼洲看著文嬌漸漸走入夜色中的背影,手裡的煙早就燒到了儘頭,食指上傳來刺痛,他皺著眉,將煙頭按在一旁的牆麵上,又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沉著臉色拉開了一旁的車門。
黑色的邁巴赫很快就追上了那孤零零的身影,車子緩緩開在文嬌的身側,車窗降下來,露出男人沉冷如冰的一張臉。
“上車。”
車停了下來,可文嬌卻沒停下來。
陸嶼洲看著文嬌那又漸漸離遠的身影,一股憋悶在喉間堵著,上不來,下不去。
他以前是怎麼覺得她乖的?
夜風很大,還冷,這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偶爾有一輛車開過,卻也很偶爾。
這地方是他精心挑選的,陸嶼洲覺得文嬌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夜裡麵走在這樣的路上,有個風吹草動就能把她嚇破膽,到時候,她就算不情願,也得乖乖地到他跟前點頭。
陸嶼洲看著文嬌越走越遠,人已經走出車燈照射的範圍,又重新走入了另外的一片黑暗中,他抬手猛拍了下方向盤,一踩油門,直接就將車開走了。
文嬌看著那飛馳而過的轎車,抿著唇繼續往前走。
隻是一點路而已,她能走的。
這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刹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