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震驚掃著麵前的文件。
這是供給他的原材料廠,和裴忌的合作方案!
就差一個簽名了!
“裴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他嘴角肌肉抽搐,笑都笑不出來了,隻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裴忌揚了揚眉,手上還慢條斯理地轉著茶杯。
“也沒什麼。”
“左右蔣丞博的公司救不活了,我就作主,把公司剩下的錢全部拿出來,給何老板的老東家漲漲價。”
“既然何老板要玩,那我們就奉陪到底。”
“大不了,一塊兒死嘛。”
他悠閒地喝了口茶,像是在閒談天氣。
何光冷汗都快下來了。
這個瘋子!
居然寧願公司倒閉,也要拉自己下水!
要是原材料價格漲了,他們的成本價跟著提高,那彆說蔣丞博,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會再和他們工廠合作了!
何光一下子熄火。
方才還盤旋在心裡的那點算計,一下子散得乾乾淨淨。
沈知意回來的時候,桌上的氣氛堪稱詭異。
剛剛還嘻嘻笑的何光,麵如菜色。
而裴忌心情頗好地吃著菜。
抬眸對她笑笑。
“恭喜你了,沈助。”
他聲音平柔。
“剛剛何老板和我說,很欣賞你的方案,決定繼續和我們公司合作了。”
沈知意驚喜地盯著何光。
“何老板願意續約了?!”
何光被搞了這麼一出,是真心覺得沈知意的方案不錯了。
他忙不迭點頭。
“現在就簽吧。”
沈知意和他簽了續約合同,高興得很,又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裴忌盯著她白皙的臉,漸漸泛出緋紅光澤。
垂下眼睫。
笑了笑。
酒過三巡,何光擺擺手。
“喝不動了,實在是喝不動了。”他起身告辭,“裴總,您這個助理,真是好酒量。”
“我這個老酒鬼,都自愧不如了!”
裴忌擁著醉醺醺的沈知意,任她倒在自己懷裡,鏡片後笑意淺淡。
“何老板慢走。”
裴忌抱著沈知意,慢慢走出餐館。
夜風吹在他們身上。
裴忌低頭,看向懷中醉醺醺的人,心湖泛起漣漪,順著晚風一圈圈蕩漾開來。
“裴忌……”沈知意抓住他胸前衣料。
“我在。”他低聲應她。
沈知意靠著他的胸膛,蹭了蹭,輕輕喟歎。
“我好想你。”
裴忌眸光頓黯。
他走到外麵的花壇上,將沈知意放下,讓她坐好。
蹲在她麵前。
“再說一遍。”
“想誰?”
沈知意晃了兩下身子,被裴忌撐住。
她緩慢抬起眼睫,食指點住裴忌的臉,“你。”
“想你。”
“裴忌。”
裴忌眸光溫柔,低低笑開。
“哪種想?”
他像是引誘一般,哄她說出後麵的話,“告訴我,想對裴忌做些什麼?”
酒氣蒸騰出熱意。
之前拚命壓製的渴望,都在夜風的吹拂中冒出了頭。
沈知意難以抑製。
也不想再抑製。
索性伸手,捏住他兩邊臉頰,誠實道:“想睡裴忌。”
裴忌忍住笑,站起身。
“這不好吧?沈助。”
他掏出手機,打開錄像模式,對準她,“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情,咱們也該自持。”
“沈助剛剛說的話,我就當沒聽到了。”
“乖,咱們回去吧。”
他去拉沈知意,卻在鏡頭裡被她一掌拍開。
“我不回!”
她酒意上頭,隻覺得渾身燒得慌。
腦中轉著一個念頭。
隻有裴忌能幫她。
“現在不在辦公室。”她噘著嘴,瞪他,有些惱怒地抗議,“我要睡。”
“你就說,給不給睡?”
她像個小孩,討要本該屬於她的糖果。
大有要不到,就不回去的架勢。
裴忌隻覺得她可愛死了,卻還是推了推眼鏡,確保她整個人出現在鏡頭中。
“再說一遍,睡誰?”
他一遍一遍地反複確認。
沈知意被他問煩了,有些惱怒,踢著腿鬨起來,“裴忌裴忌裴忌裴忌!”
“我要睡裴忌!!!”
裴忌悶悶笑起來。
“他是你老板,不能睡。”
沈知意天塌了。
她順著花壇邊蹲下來,嗚嗚哇哇地哭起來。
哭得東倒西歪的。
裴忌和她一起蹲下來,扶著她的胳膊,將她醉醺醺的臉懟到鏡頭中。
“睡不到裴忌,這麼難過?”
沈知意眼睛鼻頭都紅紅的,冒著水光。
她吸著鼻子點頭。
“嗯。”
“隻要裴忌。”
裴忌心臟猛地一跳。
他關了手機,直接扛著她起身,大步流星地往車上走。
“沈知意,這可是你說的。”
酒店。
裴忌打開房門,放下沈知意。
關上門。
開始解領帶和腕表。
沈知意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來,雙手發軟地解他的紐扣。
因為意識不清,一顆都解不開。
急得她直接上嘴咬。
柔潤的唇擦過喉結,裴忌暗罵了聲,將眼鏡也一同脫下,丟在玄關上。
他擁著她,將她抵在門邊暗處深吻。
沈知意踮著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熱情地回應他,可沒過多久,就在他的吻技中繳械投降。
“唔……裴忌……”
“彆……”
她抓著他的衣領,感覺自己快缺氧了。
裴忌好心地渡一點氣給她。
“真可憐啊,寶寶……”
他眸色發暗,拇指揉過她的唇瓣,“但是,今晚不論你怎麼求我,我都不會停。”
“寶寶,這是我這些天,忍讓的代價。”
他掌住她的腰,將她托抱起身,往臥室走去。
……
一室荒唐。
暗夜中,有人擁吻,衣料剝落,欲念窸窣,淌過皮膚。
沈知意在混沌中清醒。
又在不堪承受中,顫巍巍地爬走。
再被握住腳踝拖回來。
最後連指尖也被扣住,十指交纏,逃無可逃。
她哎哎嗚嗚地推拒,卻不得已地被他帶著,進入下一輪的理智幻滅。
聲音糾結扭纏,滲進濃稠的夜色中。
有些人早已安睡。
而有些人的夜,才剛剛開始。
……
翌日。
沈知意睜開眼。
發現自己被牢牢困在一個懷抱中。
不著寸縷。
記憶重新被拾起,像紛飛的畫麵,一張張落回她腦海中。
她瞳孔驟縮,抬起頭,對上裴忌戲謔又含情的視線。
“早啊,寶寶。”
他捏住她的下巴,低頭親了口。
像隻饜足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