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默仍舊起得很早,看著懷中的老婆,心中一片柔軟。
她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但是陳默知道,他很快又要當爸爸了,要不然昨夜……
想著陳默舔了舔嘴唇,不著急,自己在當幾個月的和尚。
陳默照舊先出去晨跑,再回家給溫亦雪做了早飯。
然後直奔二爺爺家。
此時二爺爺已經起來了,正悠閒地在家裡給菜地澆水,看到陳默進來挑了挑眉:“乾什麼?”
“嘿嘿嘿,二爺爺,自行車再借一下唄,我去趟縣城我姐家。”
陳默陪著笑,從村裡到縣城如果走路最起碼要2個小時起,他可不想走。
“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沒有好事兒。”
二爺爺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還是起身從旁邊的棚子裡把自己的二八大杠給推了出來。
陳默接過自行車卻沒著急走,看了眼屋裡,估摸著家裡人還沒起。
“二爺爺你等過幾天,我讓我爹來找你,有好事兒。”
“啊?啥事兒?”
“回頭您問我爹,我先走了。”
陳默沒跟二爺爺說打鬆子的事兒,時間緊迫。
他媳婦昨晚可算肯給他好臉色了,他還想早點回來陪媳婦呢。
陳默按照記憶,找到了大姐陳秀芝的家。
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麵激烈的爭吵聲。
還有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
“周國榮,家裡已經沒有錢了,你要是還出去賭,我就死給你看!”
“你怎麼就說不通,我都說了等我贏了錢就拿回來,你讓開!”
“不讓,有能耐你就打死我!”
“你給我讓開!”
接著陳默就聽到了推搡的聲音。
這還了得,陳默直接大力踹門。
木門的老式鎖頭並不結實。陳默兩下就將門踹開了,看到了一臉震驚的夫妻倆。
陳默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直接提溜起周國榮的衣服領子往地上一貫。
“哎呦!”周國榮痛苦出聲。
陳默抓著周國榮的衣領子低頭質問:“你敢打我姐?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著上去就是兩拳頭,直接打得周國榮慘叫出聲。
陳秀芝看見陳默那狠厲的拳頭,害怕自家小弟把周國榮打壞了惹禍上身。
趕忙起身死命地拉著陳默。
“小弟,彆打了!先彆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陳默這才住手,還不解氣地又踢了周國榮幾腳才停下來。
周國榮攤在地上呻吟,還不忘威脅陳默。
“我…我要報警,你打人……我要讓你坐牢吃槍子!”
“嗬!你報,你看警察是先抓我,還是先端了你那賭博的窩點!”
陳默一臉厲色地看著周國榮。毫不在乎他的威脅。
陳默喘了一口氣,現在這副身體還是太弱了。
打了幾下人而已,就有點氣喘了。
陳默毫不客氣的拉過一旁的凳子,坐在屋中間。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又看向自家大姐。
“大姐,你回家啥也不說,爸媽很擔心你。”
陳秀芝看到自家小弟如此給自己出頭,心裡的委屈在也壓不住了,蹲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掉。
“還不是這個挨千刀的東西!”
“不知道被誰攛掇的去打牌,把自己的工資都輸了,還不長記性,竟然偷家裡的錢去賭。”
“每次輸了都指望著能翻本,一次又一次,後來把工作都給賣了。”
“我不讓他去,他就打我,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我才跑回家管爸媽借了點錢,想著給孩子買點奶粉,沒想到被他發現了,搶了錢又要去賭!”
陳蘭芝滿臉絕望:“這日子,真的是沒有活路了!”
陳默聽到怒氣反而降下去了,賭博?周國榮可真行啊。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染上毒癮是什麼樣的了。
上輩子,他的師傅就是港島有名的賭王,他一生都在跟賭打交道。
陳默站了起來,走到周國榮身邊,踢了踢他:“起來!”
周國榮明顯瑟縮了一下,他勉強坐起來,還警惕地往後挪了挪:“你…你要乾什麼?”
“去民政局,跟我姐離婚!”陳默說得斬釘截鐵。
“離…離婚?”周國榮一時有點蒙。
就連一直在旁邊哭泣的陳秀芝也一臉震驚地看著陳默。
“怎麼,不離婚留著他回家過年嗎?”陳默很直接。
他看著周國榮那張被自己揍得鼻青臉腫的樣子露出嘲諷的神色。
“周國榮,你偷錢隻是想去翻本嗎?你就沒欠點賭債?”
這話一出,周國榮眼神閃爍,不敢看陳默,旁邊的陳秀芝看到這一幕哪還能不明白。
“什麼!你還欠了賭債?”
她發瘋似的衝到周國榮麵前抬手捶打他。
“周國榮,我跟你拚了!”
周國榮也是實在忍不住了,他使勁兒推開陳秀芝,怒吼:“我還不是想多賺點錢,讓你和孩子過好日子!”
“哼!”陳默扶住陳秀芝,冷哼一聲:“彆給自己找借口,你就是被貪婪迷惑了雙眼。”
“大姐,你不用害怕跟他離婚,以後我養你跟小侄女。”
陳秀芝看著陳默那雙認真的眼睛,感動不已。
小時候父母總是跟她說,要好好照顧弟弟,以後才好有人給你撐腰。
她也是這樣做的,可長大以後她才發現這句話不可信。
然而這刻。她又覺得父母的話無比正確,她的小弟真的來給她撐腰了,還說以後養她跟孩子。
這一刻陳秀芝的心裡是複雜的,有對陳默的感激,有對周國榮的怨恨,有對未來的迷茫,一時下不定主意。
她隻是個普通的農村姑娘,這幾年嫁到了城裡也沒有改變多少,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聽說過誰家真的離了婚的。
離婚兩個字對於她來說太沉重。
她怕回到陳家村會被人指指點點,她怕父母會因為她離婚而在村裡抬不起頭。
當年她能嫁到城裡,還嫁給了一個有固定工作的工人階級,村裡多少人紅了眼。
現在離婚回去,村裡人的閒話都能把她淹死。
但是……她想活著。
有尊嚴地好好的活著,她還有孩子。
如果真的被人逼債到家裡,她和孩子該怎麼活?
想到女兒,陳秀芝眼神堅定了起來,她咬了咬牙,抬頭看向陳默,眼神中是從沒有過的堅定。
“小弟,我聽你的,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