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風把哨子遞給曹昂,說道:“大哥,這匹馬是我跟人打賭贏來的,看著不錯,送給你了。聽見哨音,它就會跑來。”】
【曹昂輕撫著戰馬的鬃毛,愛惜道:“白鵠跟著我馳騁戰場近十年了,實在舍不得換掉它。”】
【曹風勸道:“多一匹良馬在戰場上總多份保障,大哥先收下吧,萬一派上用場呢?”】
【曹昂不想辜負曹風好意,接過哨子點頭道:“好,就依三弟所言。”】
【兩人有說有笑,不覺已行半日。】
【途中,曹風有意暗示曹昂:此戰凶險,張繡的謀士賈詡詭計多端,曹操有可能會犯錯誤被其逮到,導致大軍潰敗。】
【曹風還反複叮囑曹昂,一定要提高警惕,少飲酒,即便是晚上睡覺,也不要脫下盔甲。那匹黑馬必須時刻帶在身邊。】
【“三弟,你的叮囑大哥都放在心上。你也要保護好自己。還記得咱們從定陶去打徐州前,大哥跟你說過的話嗎?”】
【曹風拍了拍身上厚重的護甲,湊近曹昂耳邊,壓低聲音笑道:“大哥放心,你三弟我啊,有時候比誰都怕死。”】
【曹昂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快到淯水了,我得隨父親坐鎮中軍,就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
【淯水曹軍偏營,夜。】
【帳外傳來嘈雜的議論聲,曹風掀開帳簾,走了出來。立刻有一個賊眉鼠眼的副官,小跑著來到曹風身邊,弓著腰諂笑道:“三公子,有何吩咐?”】
曹風這個監斬官手下也有三十多號人。剛上任時,這些人不過是礙於曹風的身份,表麵上點頭哈腰。後來經過曹風用真金白銀一番洗禮,現在個個都對他唯命是從、馬首是瞻。
不論是監斬的人手還是劊子手,平日裡既撈不著戰功,也掙不到油水,自然沒什麼前程,更沒有錢程。
如今突然來了這麼一位財神爺,他們恨不得把三公子當祖宗供著。隻要曹風一句話,叫他們往東絕不敢往西。
要是哪個犯人被三公子看不順眼,說砍十刀,劊子手保管給其多來上九刀,再讓其喪命。
同時,三公子隻需一個眼神,這幫人精立馬心領神會——發財的機會又來了!於是眾人配合默契,變著法子從犯人身上榨出油水來。
【曹風伸了個懶腰,“王五啊,何事這般熱鬨?”】
【王五臉上掩不住喜色:“回三公子,剛聽傳令兵說,張繡昨日未戰先降!弟兄們都在慶賀呢。總算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曹風詢問道:“誰送來的酒?”】
【王五咧嘴一笑:“張繡派人送來的。咱們偏營本來就主管些後勤事情,現在連仗都不用打了,弟兄們總算能少喝點酒了。”】
【曹風皺眉道:“告訴弟兄們,今天本公子心情不好,行刑隊全員戒酒。並且今夜刀不離身,都打起精神。”】
【王五堆著笑臉,小心翼翼湊近半步:“三公子,要不下官使些手段,從宛城為您召來幾位美姬,改善一下心情?”】
【曹風搖頭:“本公子今天隻想看月亮,讓所有人都聚過來,陪我看月亮!”】
【王五抬頭看看天,哪有月亮,星星都不見一顆。正發愣間,屁股上突然挨了記狠踹,疼得他齜牙咧嘴。可他變臉比翻書還快,轉眼又擠出滿臉諂笑:“好嘞,三公子稍後,我這便把弟兄們聚過來。”】
三公子曹風有時候做事挺不靠譜的,最好離他遠點。至少偏營的人私下都這麼說。可行刑隊的人卻不這麼想,他們覺得三公子說什麼都對,毫不猶豫地跟著他乾,根本不在乎彆人怎麼看。
主要是跟著三公子不僅有錢賺,工作還舒坦。不打仗的時候,每七天中有五天休息,兩天公差。
三公子心情好的時候,還會賞他們酒肉。
【曹風望著中軍營寨的方向,喃喃自語:“開始了嗎?大哥,你可千萬要保重。”他沒資格踏入中軍營寨,而曹昂既要守著曹操,又要幫著處理軍務,根本脫不開身。兄弟倆已經斷了聯係。】
【曹操的中軍營帳裡,張繡正向曹操敬酒,嘴裡說著奉承話。距離曹操最近的曹昂,目光不時瞟向賈詡那邊。】
他心中琢磨著曹風的話,“張繡的謀士賈詡詭計多端,曹操有可能會犯錯誤,導致大軍潰敗。”
至少現在看來,賈詡還沒有什麼異常。不過曹風的話,曹昂顯然是記在心裡了。眾人勸酒時,他總能找到各種理由推辭。
【其實賈詡也在暗中觀察曹昂——這位在軍中威望頗高的曹家長子。】
他心中暗自思量:
即便沒有戰事,曹昂在軍中也滴酒不沾。傳聞他本是極好飲酒之人,如今卻能麵對美酒毫不動心,光是這份自製力就令人佩服。
況且在場眾人都穿著便服,隻有他還披著鎧甲。好強的戒備心。看來今晚的計劃,得多準備幾手才行。
【酒宴直到深夜才結束。當眾人散去時,曹操卻突然拉住曹安民,醉醺醺笑道:“賢侄,可知我意?”】
【曹安民瞬間懂了曹操的意思,在其耳畔輕聲道:“昨晚小侄窺見館舍之側有一婦人,生得十分美麗,聽說是張濟的遺孀。”】
【“哈哈哈!”曹操一把拽住曹安民的胳膊,醉醺醺地指著他笑道:“還是賢侄懂我!快去把人接來!”】
【帳外,曹昂一見曹安民出來,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眉頭緊鎖:“明公找你什麼事?”】
【“些許小事,不勞大哥費心!”曹安民反問,“大哥平日最愛飲酒,今日為何滴酒未沾?”】
【曹昂擺擺手,敷衍道:“突然有些頭疼,你先去忙吧。”】
【曹昂剛要回帳,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膊。回頭看去,原來是曹丕。】
曹昂對這個弟弟實在無奈。不知為何曹丕總喜歡纏著他,聊些他不感興趣的話題。相比之下,還是和曹風相處更自在些。
【曹丕有些疑惑,問道:“大哥,現在又沒有打仗,你怎麼還穿著盔甲?”】
【曹昂沒有解釋,隻是催促曹丕趕緊回營帳。不知怎麼的,他今天總是心神不寧。】
【回到營帳,曹昂借著昏暗的燭光,仔細擦拭著一把連弩。身旁擺著幾壇早就備好的酒。“等天一亮,就去找三弟,非得喝個痛快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