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明匆忙結束了“彼岸”的約會,開車去了清江日報社。
因為事情沒搞清楚,他並沒有同胡金平講,也不想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到了報社大門口,門衛顯然認得這輛顯眼的小紅車。
根本不需要他亮明身份,阻攔杆已經升起。
讓他直接開到樓下。
蘇清璿沒有下樓,劉清明停好車,快步走進去。
坐電梯來到5樓,進入燈光通明的辦公區,一眼就看到女友那卓約的風姿。
“林城的同事已經趕過去了,我們要準備好,一旦他們的稿子發回來,馬上分組校對,趕早上最快的一版新聞,我去找社長,爭取出特刊。”
“你們馬上找出所有凶案新聞,做成一個係列。”
“不夠,再找找,我記得前年還有個相似的案子,發生在鄰省。”
“對,就是巴陵,對比一下,看看有沒有可挖的。”
女友一向留著齊耳的短發,顯得十分乾練,此刻隨著她的語氣。
在耳邊拂來拂去,白皙的臉龐微微泛紅,眼裡充滿了自信的光芒。
劉清明喜歡此刻的蘇清璿。
他站在門框邊上,欣賞著她的風采。
過了一會兒,一個組員發現他,提醒了一聲。
蘇清璿回頭,宛爾一笑。
讓組員們稍事休息,自己走向他。
“我可能還要工作一會兒。”
“我知道,我陪你。”
劉清明牽過她的手,卻沒有進一步動作。
隻是拉著她走到茶水間,蘇清璿找了個杯子倒了杯水給他。
劉清明接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林城那邊剛來的消息,又有一名女子被害了,他們懷疑與去年的凶案有關,已經趕去案發地。”
劉清明已經在電話裡知道了大概,此刻心裡還是很吃驚。
他有個感覺,這個凶手,就是107連環凶殺案的真凶。
“林城哪裡?”
“清南市下麵的一個鄉,不是雲嶺。”
蘇清璿的話讓他心裡一動:“河口?”
“也不是,富山。”
富山鄉,在清南市下轄各鄉中經濟排名靠前,有不少鄉鎮企業。
劉清明神色凝重:“女工?”
“對。”蘇清璿看了一眼手表:“報案時間是7點半,警方估計7點左右遇害的,具體時間還要等法醫鑒定。”
又是夜歸的女工!
現在劉清明可以肯定,就是同一個凶手。
今天是正月初九,凶手應該是年前潛回了鄰省,甚至可能回家過了年。
再跟著外出打工的隊伍出來,進入了清江省。
現在,這個案子與自己有關了。
因為,富山鄉的背麵,就是雲嶺鄉。
兩地當中,隔著一座大山。
蒼雲山。
解放前,這裡曾是革命老區,革命先烈利用兩省交界的便利,與反動派周旋。
利用的便是山區的有利地形。
劉清明摸著水杯開口問道:“市局刑警隊是不是下去了?”
蘇清璿點點頭:“清南市局、林城市局的人都在往當地趕,陳鋒帶的隊,他不肯透露太多。”
陳鋒是林城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也是蘇清璿在公安口的關係。
既然是陳鋒帶隊,那麼,徐婕也應該過去了。
他們搞的那個釣魚計劃,很可能馬上就要實施。
劉清明有些擔心,蘇清璿看出了他的擔憂,勸道。
“放心吧,這麼多警察,凶手一定跑不了。”
劉清明搖搖頭:“我感覺,凶手已經跑了。”
“不會吧。”
劉清明沒法告訴她,這個凶手極其狡猾,一直在幾個地方流竄作案。
一擊得手,馬上離開。
警察往往都會慢一步。
從林城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由於沒有監控,一直無法推斷出凶手的體貌特征。
因此,多次大規模排查都沒有收獲。
偏偏他在前世看到的紀實文學裡,也沒有凶手的具體照片。
連名字都是個化名。
除了知道凶手是鄰省人,性格內向,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可這兩條,幾乎是大部分外出務工人員的特征。
這個凶手的心理素質,會不會過硬到,留下來挑戰警察的底線呢?
蘇清璿開始擔心了:“如果他跑到雲嶺怎麼辦?”
劉清明安慰她:“彆忘了我是警察,你當初是怎麼看上我的還記得嗎?”
蘇清璿紅著臉:“誰看上你了?”
“是誰說的,我比陳鋒能打,我能保護你的?”
蘇清璿咬著嘴唇,輕輕擂了他一下。
“彆逞能,我不要你出事。”
劉清明環住她的腰,蘇清璿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耳邊傳來有節奏的心跳聲。
“我知道,我才不舍得去死呢,隻不過,本來還想多留一天的,現在,我得趕緊回去了。”
“嗯,明天我送你。”
劉清明就喜歡她的理智,從來不扭捏。
“那今天呢?”
蘇清璿的聲音細得像蚊子:“你想怎樣?”
“我隻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蘇清璿猶豫了片刻,說:“那,你不能欺負我。”
“大小姐,一直都是你在欺負我好嗎。”
“呸。”
劉清明笑道:“反正我不管,你要對我負責。”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一個組員過來提醒她。
“組長,林城的消息過來了。”
蘇清璿趕緊從他懷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頭發,跟著組員進入辦公區。
劉清明看著她的背影,拿出手機,撥打了徐婕的號碼。
“劉哥。”
“徐婕,你們到了嗎?”
徐婕顯然有些吃驚,壓低了聲音:“你知道?”
“剛知道。”
“我們在路上,還有一會兒到。”
“聽我說,我覺得凶手應該離開了案發地,你們應該擴大排查範圍,特彆是周邊幾個鄉鎮。”
徐婕說:“包括雲嶺?”
“當然,雲嶺最偏,凶手潛過去的可能性不大,但不是沒可能。”
徐婕說:“你怎麼判斷,他就是係列凶殺案的作案人?”
“沒有依據,隻是個感覺。”
“那我說服不了陳支。”
劉清明也知道,自己的依據不足。
“那你千萬要小心,衣服裡多墊兩層。”
“放心吧。”
劉清明知道勸不了,隻能作罷。
他現在不是警察,也沒有接觸過案子,人家真要聽他的,才是怪事。
但這話,還是得說。
現在隻能希望,凶手如自己所想,已經流竄出去了。
想了想他又打給馬勝利。
“老馬,林城市區不能放鬆,就算是無用功,最好也要做。”
馬勝利的聲音很疲憊:“剛下會,高市長已經布置了,讓我們全體乾警,連夜出動,在路口設卡盤查,防止凶手流入市區。”
“我還是那句話,對鄰省務工人員,多次檢查或是登記身份證,打擊他的心理。”
“好,我現在擔心你呀,雲嶺就在邊上。”
“我明天回去,你們動作大一點,能把他堵在外頭,更有利於抓捕。”
馬勝利“嗯”了一聲:“老弟,你現在不是警察了,彆衝動。”
這是第二人對自己說這個話,劉清明能感覺到他們的關心。
“我知道。”
該做的都做了,劉清明能做的隻有等待。
接下來,他給鄉政府和雲嶺鄉派出所分彆打去電話。
居然全部無人接聽。
劉清明算是知道,這個鄉為什麼這麼窮了。
歎了口氣,他收起手機。
隔著玻璃門,看著女友忙碌的身影。
就這樣一直忙到了十一點。
結束的時候,所有組員都用含有深意的目光看著他。
劉清明大大方方地牽起女友的手。
引起眾人一陣哄笑。
蘇清璿忍著羞意瞪了他一眼,劉清明更加得意。
恨得她直咬牙。
坐電梯下了樓,剛走出大樓。
蘇清璿的腳步一頓,劉清明不解:“忘東西了?”
蘇清璿一指前方。
劉清明看到了一輛傳說中的虎頭奔。
裡麵不是總裁就是董事長。
“我爸來接我,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蘇清璿看著劉清明漸漸垮下來的表情。
笑著在他臉上輕輕一印,然後鬆開手。
走向那輛大奔。
計劃失敗的劉清明哀歎一聲:“女人果然還是要看車啊。”
隻能獨自走向小紅車。
又是孤枕難眠的一個夜晚啊。、
作為最失敗的重生者。
劉清明這一刻很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