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王的話雖然是說的沒什麼毛病,但寧尚書聽著就是感覺很是彆扭。
但要反駁又不好反駁,反正就是理不清的事情,隻是看寧清洛能不能堅持的住。
但話說回來,寧尚書是看著葉從斤從小長大的,對葉從斤也很是喜愛,如果寧清洛選擇了葉從斤,寧尚書還是挺滿意的。
葉從斤可不僅僅是得寧尚書的喜歡,就連晚娘也很喜歡葉從斤,在廣平王的兒子裡,晚娘最喜歡的也是葉從斤。
所以晚娘在房間裡看寧清洛跟葉從斤兩個年輕人這般,不但沒有製止,還給葉從斤打著助力。
內屋,晚娘早已笑得眉眼彎彎,眼角細紋都舒展開來。她放下繡了一半的荷包,起身挪到寧清洛身邊,伸手輕撫她的發梢:"清兒彆惱,從斤這孩子哪都好,就是性子直了些。"她邊說邊朝葉從斤使眼色,"你瞧他,這會急得臉都白了。"
寧清洛脊背一僵,猛地站起身來,裙角險些帶翻了茶盞。
“我不覺得我們般配。”寧清洛抿著唇,聲音冷得像冰:"晚娘說笑了,我們不合適。"沒給晚娘麵子也沒給葉從斤顏麵,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葉從斤的瞳孔驟然緊縮,他一把攥住寧清洛的腕子,力道大得讓她的手腕立刻泛起了紅痕:"清兒!"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是我唐突了,清兒,對不起,剛剛惹你不高興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寧清洛如果就這麼走了,難免顯得小肚雞腸了一些,更何況廣平王還在,這時候要是走掉就是給廣平王甩臉子。
況且廣平王是什麼心思寧清洛心知肚明。
她但凡是對葉從斤有點興趣也是好一點的,可惜她對葉從斤一點意思都沒有。
寧清洛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目光掃過殿外月光下那兩道推著輪椅遠去的身影。
此時她還不能一時負氣而去,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我去淨手。”
“清兒……”晚娘的笑容僵在臉上,手中的繡帕無聲滑落,心裡很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寧清洛會不會因為她剛才的隨口之語責怪她,一時間忐忑的不知如何是好。
葉從斤的手還懸在半空,指節微微發顫,望著寧清洛遠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葉從斤無助的向晚娘求救:“叔母,我該怎麼辦?我是真的很喜歡清兒。”
在葉從斤記事起,晚娘就一直灌輸給葉從斤要喜歡寧清洛,寧清洛就是葉從斤心中最完美的妻子人選,就算不能娶寧清洛,他也必須要喜歡寧清洛。
晚娘心中也是有些慌亂,沒想到寧清洛能這般排斥葉從斤。
葉從斤看出了從晚娘那裡得不到答案,轉身也走了出去。
窗外風聲嗚咽。
寧清洛邁過門檻時,指尖都在發抖。
她比誰都清楚,廣平王究竟在盤算什麼,更明白父親此刻沉默的含義。
可她一想起葉從斤那熾熱的目光,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那不是愛,是狩獵者盯著獵物的興奮,是一種想要得到的偏執。
寧清洛沒有讓丫環跟著,獨自一人走到後院的水井旁。院中寂寥無人,隻有寒風掠過枯樹枝丫發出沙沙聲響。她蹲下身,手指浸入刺骨的井水,冰涼的水珠順著她纖細的手腕滑落,如同她此刻滾燙怒意中的一絲清明。
淨完手,她的掌心仍帶著濕冷,轉身往回走時,卻在通往前院的回廊處看到了早已等在那裡的葉從斤。
月光穿過廊下的竹影,斑駁映在他含笑的臉龐上,那雙平日裡溫潤如玉的眼睛此刻卻像是蟄伏許久的獸,帶著危險的笑意。
“清兒,可是生氣了?”葉從斤輕輕開口,語氣溫柔,卻隱含試探。
寧清洛唇角微抿,眸光冷銳:“是。”她甚至不想掩飾厭煩:“十公子,今日的失禮我隻當沒發生,日後希望你不要再這樣了。”
葉從斤神色一滯,眼底閃過一絲受傷,轉而低笑了起來:“清兒,你不明白我的心思嗎?”
“不想明白,也沒必要明白。”寧清洛側身就要越過他。
葉從斤卻猛地向前一步,直接擋住了她的去路。
寧清洛抬眸,冷冷與他對視:“十公子擋在這裡,是不打算讓我進去?”
“怎麼會?”葉從斤輕笑,眼神卻沉了下來,“我隻是怕清兒對我誤解太深……”話音未落,葉從斤的手竟悄然滑入她的袖中,指腹貼著她腕間的脈搏處,輕輕碾壓那片尚未褪去的濕痕,嗓音低啞道:“清兒的心跳怎麼這樣快……難道是怕我?”
寧清洛猛地抽手,眼中怒火驟起:“我剛才說過的規矩,十公子是聽不懂?”
葉從斤眯起眼,笑意分毫不減:“清兒彆惱,你太較真了,我隻是關心你,能有什麼壞心思?”
他嘴上溫柔,眼底卻翻滾著危險的幽光,見她後退,他陡然扣住她的後頸,逼迫她仰頭對視。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葉從斤指節緩慢撫過她緊繃的下頜線,近乎蠱惑般地低語:“清兒,你躲什麼?我對你的心思,你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寧清洛冷笑一聲,牙齒咬得死緊:“我說了,放、開。”
葉從斤眯眼,拇指撫過她微顫的唇瓣,低聲道:“清兒,你能不能看看我,不要排斥我對你的喜歡?”
話音未落,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廣平王含笑的聲音隔著門扉傳來。
葉從斤眸光一暗,終於鬆了手,卻在她抽身的刹那低聲留下一句。
“你逃不掉的,清兒,我們兄弟之間,你肯定會選我的。”
葉從斤的嗓音壓得極低,幾乎是咬著她的耳垂落下這句話,呼吸灼熱得仿佛能燙傷人。可話音未落,廣平王的聲音就已到門前。寧清洛來不及細想他話中的瘋狂暗湧,急急後退一步,卻在慌亂中踩上了碎裂的茶盞。繡鞋一滑,她險些跌倒。
一隻手精準地扣住了她的腰。
葉從斤順勢將她往懷裡一帶,指尖抵住她的脊背,力道重得幾乎能留下烙印:"怎麼,聽到他聲音,就這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