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葉從斤哪裡害怕廣平王知道自己對寧清洛的心思,況且今日他已經當著廣平王對寧清洛舉止親密廣平王也沒說什麼,不但沒說什麼還大為讚同。
不過他是沒必要跟薑玉恒說這些,這些原本就是廣平王府跟寧尚書之間關起門自己知道的事情。
可他看著薑玉恒這般張狂的模樣心裡那叫一個氣。
但氣歸氣,不能說的還是不能說,畢竟他們之間的交易不是什麼正常的交易。
於是,葉從斤微微傾身,在薑玉恒耳邊低聲道:"薑小侯爺的手似乎伸得太長了,多管閒事管到廣平王府了。"
"我這都是為了清兒著想!"他突然伸手攥住葉從斤的衣領,"你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子!既不能繼承爵位,連個世子都不是。"他喘息著,俊秀的麵容因憤怒而扭曲:"稱呼你一聲'十公子'都是看在給你臉了!再怎麼說我也是清兒未來的姐夫,我即將迎娶清兒的姐姐,作為未來的姐夫,照看妻妹不是理所應當?"
"嗬……薑小侯爺還真是不要臉。"
葉從斤忽然低笑起來,笑聲如同寒風吹過冰麵:"薑小侯爺也是演的一手好戲。"他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被扯亂的衣襟:"京城誰人不知侯爺風度翩翩溫潤如玉?"他抬眸,眼底寒光乍現,"如今看來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虛偽小人,什麼翩翩君子原來都是薑小侯爺演出來的,薑小侯爺的演技還真是精湛極了,搞的我一直以來都以為薑小侯爺是什麼好東西呢,原來根本不是個東西。”
話音未落,葉從斤忽然出手如電。
一道銀光閃過,薑玉恒隻覺脖頸一涼,葉從斤的指尖不知何時抵在了他的喉結處,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片薄如蟬翼的刀片。
葉從斤的聲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指尖寒光一閃,薄如蟬翼的刀刃貼著薑玉恒的喉結滑過。
"薑小侯爺,若再多管閒事,我不介意讓侯爺受點傷見點血。"
夜色中,葉從斤眼底的陰鷙如有實質,低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若薑小侯爺再糾纏清兒,廣平王府不介意去長寧侯府,當麵問問侯爺的尊父,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月光下,三人對峙的影子在青磚地上糾纏不清。
葉從斤的刀片在月色中泛著寒光,映照著他眼底濃得化不開的占有欲。
月光傾瀉而下,三人的影子在青磚地上扭曲交織,像一場無聲的纏鬥。
葉從斤的刀片寒光森冷,映得他眼底的占有欲幾欲噬人。
寧清洛忽然上前一步,纖白的指尖輕輕搭上葉從斤持刀的手腕,袖間幽蘭暗香浮動:"十公子,夠了。"
這一聲輕喚如冰水澆入滾油,庭中陡然靜得可怕。
"清兒……"葉從斤嗓音微啞,眉宇間陰鬱未散,"心裡還有薑小侯爺?"
寧清洛無奈地歎了口氣,指尖仍搭在他腕間。
“並不是,薑小侯爺是我寧府的客人,更是柔姐姐的未婚夫,若是薑小侯爺在寧府受了傷,我們寧府也是需要給出交代的,況且柔姐姐很珍惜薑小侯爺。”
寧清洛眸光微轉,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薑玉恒,輕輕抿唇,聲音低了幾分。
“若是讓柔姐姐知道了薑小侯爺因為我受了傷,肯定會到我母親那裡鬨騰上一頓,到最後吃不了兜著走的人是我,不是你十公子,更不會是薑小侯爺,所以十公子傷了薑小侯爺是一時痛快了自己,可是會苦了我。”
夜風拂過她鬢邊碎發,她輕輕抽回手,攏了攏衣袖:“若十公子若是真心為我著想,就不要動薑小侯爺了。”
葉從斤眼神微動,指尖的刀片倏地消失不見。
葉從斤眸色暗沉,指間刀片無聲消失。
他忽然反手握住她抽離的指尖,指腹在她掌心不輕不重地一劃,像是懲戒,又像是安撫:"我知道了,是我衝動了,我都聽清兒的。"
他語調溫柔,眼底的戾氣卻未減半分。
夜風嗚咽,卷起薑玉恒衣袍下擺。他臉色鐵青地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好!好得很!"他踉蹌著後退兩步,靴底碾碎一片枯葉:"清兒,你就非要這樣待我?"
他聲音裡帶著幾不可聞的顫抖,月光下那張向來溫潤的麵容此刻扭曲得近乎猙獰:"你寧願對這等包藏禍心之徒和顏悅色,卻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他猛地攥緊腰間玉佩,指節發白,"你就這般恨我?"
寧清洛指尖微蜷,葉從斤的手掌卻將她握得更緊。
她抬眼望去,隻見薑玉恒眼中翻湧著痛苦與不甘,那姿態活像被逼至絕境的困獸。
"薑小侯爺誤會了。"她聲音輕得像是歎息,卻在風中格外清晰:"清洛對侯爺"她頓了頓,羽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無愛亦無恨。"
薑玉恒身形猛地一晃,仿佛被人當胸刺了一劍。
她眸光微轉,看向遠處搖曳的燈籠:"原本侯爺若能好好待柔姐姐與我相安無事,我倒也能心平氣和地看侯爺一眼。"忽而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可侯爺是怎麼做的?"
夜風乍起,卷起寧清洛鬢邊一縷青絲。
她的聲音驟然轉冷:"薑小侯爺這般糾纏不休,說是癡纏也不為過。"她抽回被葉從斤握住的手,廣袖垂落遮住指尖,"隻會讓我覺得"紅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惡心。"
薑玉恒踉蹌著又退了一步,眼中翻湧著難以置信的痛苦。
樹影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暗痕,襯得那張俊臉竟有幾分可怖。
葉從斤望著薑玉恒離去的背影,慢條斯理地攏了攏狐裘,轉頭對寧清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鬨劇結束了,我送你回去。"
夜風吹散了他未儘的話語,唯有廊下的燈籠還在靜靜搖晃,在地上投下變幻莫測的影子。
不遠處的燈籠晃晃悠悠漸行漸近,橘紅的光暈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朦朧中,隱約可見一襲藕荷色衣裙的窈窕身影正疾步而來。
此時薑玉恒已被寧清洛的話擊得心神俱碎,如玉的麵容血色儘褪,整個人宛若秋風中搖搖欲墜的枯葉。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素來挺拔的身姿此刻竟有些佝僂,修長的手指死死攥住身側的太湖石,指甲都泛出青白色。
"清兒……"薑玉恒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像是最脆弱的琉璃被風吹得叮當作響:"你當真覺得我惡心?"他忽然抬手捂住心口,仿佛那裡正承受著剜心之痛,嗓音突然哽咽,"我們一起撫琴,在畫舫對弈,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惡心,難不成我們之前的感情都是假的嗎?我真心對你,你怎能覺得我惡心?"一滴清淚順著俊美的麵龐滑落,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我待你一片赤誠,你竟如此糟蹋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