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軒聽到初小七的話,皺了皺眉頭,聲音有些冰冷的道:
“不是我,你覺得應該是誰?”
他慪氣的抽回自己的手,轉身背對初小七。
初小七此時心裡全是草泥馬奔騰而過,她昨晚……
昨晚大腦混亂得很,一會兒夢見紀景軒,一會又夢見睡了白馬會所的小奶狗,還承諾小奶狗要生生死死在一起。
敢情那小奶狗是紀景軒?
“景軒,昨晚我喝多了。
做了啥糊塗事都不記得了,剛又醒猛了還沒回神,對不起啊!”
紀景軒聽了初小七的話,心如萬箭穿心一般抽疼,夫妻之間洞房需要道歉嗎?
她這是後悔了?
不行,絕不能讓她有後悔的機會……
“初小七,你這是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不想負責是嗎?”
初小七扯了扯嘴角,酒色誤人,酒色誤人呀……
看吧,這不就被訛上了嗎?
“我,我沒說不負責呀……”
“那你現在可清醒?”
“清醒了,清醒了……”
“那你說話算話,這輩子都要對我負責,不能丟下我。”
“額……,好,好,負責……”
現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自己能說“不”嗎?
自己要是敢說“不”,紀景軒怕是立刻就能哭給她看。
紀景軒翻身過來伸手摟住初小七,頗有些撒嬌的道:
“你說的,這輩子都不準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初小七現在不敢反悔,要是她現在跑了,紀景軒不是還得把她給恨上,最後的結局還是脫離不了慘死的劇情。
先將人穩住,一切都等他高中以後再說。
紀景軒將人拉進懷裡緊緊抱住,嘴角則高高掛起。
心裡想著,既然答應了,這輩子就彆再想逃,嘴上卻說的:“娘子,此生我必不會負你。”
來了,來了……
負心漢的標準台詞來了!
初小七扯了扯嘴角,“負不負的都沒啥,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好。”
“除了離開我,其他任何事情,我都答應你。”紀景軒將初小七拉開,一臉認真的道。
果然,熱戀愛中的男人,就是你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得想方設法的給你捅下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哈。
就是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要我的命……”
紀景軒神色詫異,“七七,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要你的命?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彆說這輩子不會,若是有下輩子,我也不可能要你的性命。”
初小七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她伸手摟住紀景軒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薄唇,“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若是有一天,你出爾反爾,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紀景軒抿著嘴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會讓初小七覺得自己有一天會傷她。
自己寧願傷害自己,也不可能傷害她分毫呀!
已經正午了,紀景軒還想乾些什麼,但初小七的肚子已經咕咕作響,他隻好作罷,將人拉起來給她把衣服套上,出去吃午飯。
隻要初小七不下廚,紀家的夥食一般都很差。
就像今天中午一樣,紀母就隻煮了鍋清湯寡水的粟米粥,連個配菜都沒有。
初小七胡亂的喝了一口,就拉著紀景軒就去了攤子上。
兩人走出胡同口,遠遠的就看到紀景澤和秦含玉兩人蹦蹦跳跳的一起去油餅攤子上買油餅。
秦含玉買了四個,給紀景澤兩個,紀景澤還了一個給秦含玉。
兩人邊吃邊逛,開心得很!
初小七有些看不明白了,這兩個家夥正背著自己發展第二友誼?
難怪秦含玉假死,紀景澤哭得那麼傷心。
她沒想著去叫住他們,但紀景軒那老古板就不同了,說了一句“男女授受不親,這成何體統!”說完就準備追上去。
剛轉身,就被初小七一把給拽住。
“人家你情我願的在一起玩,招誰惹誰了?
而且兩人又沒有任何逾越的行為,就一起吃吃喝喝,礙著你啥事兒了?
再說了,就算小澤真看上球兒了,縣令能看上咱們家?
我說你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多管閒事。”
說完,轉身自己走了。
紀景軒看了眼跑遠的紀景澤和秦含玉,又看了眼初小七的背影,最後還是選擇追著初小七去了攤子。
兩人剛到了攤子上坐下,就聽到旁邊桌的食客談論最近城裡女孩失蹤的事情。
那是說得神乎其神,就像那些個姑娘都遁地了似的,憑空消失一般,完全無跡可尋。
聽說城裡已經丟了十多個姑娘,還不知道城外有沒有姑娘丟掉。
初小七也就隻當是聽了個八卦,沒往心上去,也沒想去多管那閒事。
要趕考的前一天,紀景軒去書院跟邱院長道彆,剛出書院就被一個眼生的學生給攔住。
說書肆的馬掌櫃找他,好像是之前抄書的賬沒算清楚,讓他過去重新算一下。
紀景軒知道馬掌櫃那人很是難纏,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臨走前去跟他對清楚,免得等自己走了,他去糾纏初小七。
到書肆的門口,正巧遇到田凡鬆從另一個方向過來,也說去書肆核對之前抄書的賬。
兩人便相邀一起進去。
誰知道剛進門,就被人從身後敲暈,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個燭台倒在地上。
房間燈光有些暗,一時半會兒分辨不出是哪兒。
他用胳膊支撐著身體慢慢站起來,剛抬腿,就又摔了下去。
地上也不知道什麼東西被打翻了,很滑。
手上沾了些,看不清是啥,他便送到鼻子邊上聞了聞,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從鼻孔直衝天靈蓋。
嚇得他趕緊從地上站起來,還沒來得及反應,房間的大門從外麵被打開,一個婦人哭哭啼啼的帶著一群衙役衝了進來。
“啊……
老爺……”
婦人看到地上躺在血泊中的馬掌櫃,撕心裂肺的哭喊,指著手裡拿著燭台的紀景軒喊道:
“是他們,就是他們殺了我家老爺……”
借著門口射進來的光,紀景軒這才看到地上滿頭滿臉都是血的馬掌櫃,還有躺在馬掌櫃邊上一動不動的田凡鬆。
“紀兄,怎麼是你?”衙門捕快吳戈一臉震驚地看向紀景軒。
紀景軒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整個人都被嚇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吳戈問他什麼,他都不知道回答。
吳戈一看就知道是被嚇傻了,看來也問不出個什麼,隻能將人給押回衙門關進了大牢。
田凡鬆進了大牢一刻鐘後才悠悠轉醒,見自己在大牢裡麵,啥都沒說,兩眼一閉,又暈了過去。
初小七今天沒有去攤子上,在家幫紀景軒收拾明天出發要用的東西。
“小七,不好了,不好了……
紀景軒他殺人了!”
秦含玉甩著一身肥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
初小七聽到秦含玉的話沒放在心上,還以為她開玩笑的。
就紀景軒那膽小怕事兒的模樣,殺雞都不敢,還敢殺人?
秦含玉快跑掉了半條命,氣喘籲籲趴在初小七的廂房門口,斷斷續續的道:
“小,小七……
你咋……,咋還有心情在這兒收拾東西?
趕緊去衙門看看吧!
紀景軒,紀景軒和田凡鬆,把……,把書肆的馬掌櫃給……,給殺了!”
初小七挑眉看向秦含玉,打趣道:“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秦含義一巴掌拍在門板上,憋著一口氣道:“誰跟你開玩笑了?人前腳被關進去,姐們我這後腳就來通知你了。
現在紀景軒整個人都傻乎乎的,問啥他都不說話。”
初小七見秦含玉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趕緊將手裡的包袱丟在炕上,起身往外走。
家裡離衙門不算遠,走上一刻鐘就能到,但因為著急,初小七跑著去的,隻用了五六分鐘。
她趕到的時候,衙門大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費了好大勁才擠進去。
北河縣不大,命案本就不多,十年八年的發生那麼一起,百姓們自然是好奇得緊。
再加上都想看看馬掌櫃死了以後啥模樣。
紀景軒和田凡鬆兩人被押在公堂上跪下,邊上放著門板,上麵躺著馬掌櫃的屍體。
另外一邊,跪著個哭哭啼啼的二十來歲的婦人。
縣令坐在高堂上,驚堂木重重的拍下去。
“肖氏,你狀告紀景軒和田凡鬆二人謀害馬掌櫃,有何證據?”
跪在屍體旁邊的肖氏,哭著道:“這兩人之前在我家書肆抄書,因為他們書抄得很差,我家老爺給他們的單價就要比其他人低一些。
所以,他們對我家老爺一直都耿耿於懷。
這二人今日到書肆,說要與我家老爺對賬,我家老爺便領著他們去了賬房。
這期間我聽到帳房裡麵有打砸和叫罵聲。
我擔心我家老爺被這二人脅迫,所以來報了官。
官兵衝進帳房,就見紀景軒手裡拿著沾血的燭台站在屋內,我家老爺躺在血泊中已經斷氣。
這不是他們乾的,還能是誰乾的?”
“紀景軒,田凡鬆,你們兩人作何解釋?”縣令挑眉看著堂下已經被嚇傻了的兩個書生。
這個事情,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是這兩個愣頭青乾的。
但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兩人的清白,但堂審流程肯定是要進行的。
紀景軒和田凡鬆兩人麵上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那麼癱坐在地上。
初小七見紀景軒半天都沒有反應,猜想他應該是魔怔了。
她走到紀景軒的身邊蹲下,搖了搖他,看著他的眼睛喊道:“景軒……,景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