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小蟬一看副班長真火了,就知道這個世界的張靜還不知道自己是領養的。
心說自己就不該多這個嘴,趕緊嘿嘿賠笑:“我就是故意氣你,誰叫你下這麼重的腳,我躺了四個月,這才下地,腳上的骨頭要是被你踩斷了又得回家接著躺,再一當誤,大半個學期就過去了,明年肯定留級。”
張靜聽對方都這麼說了,也不好繼續揪著不放,於是順坡下驢,鬆開屠小蟬的衣領子。
心裡卻在嘀咕,屠小蟬這矮矬子身虛體弱,動不動就骨折,同窗三年半,年年住院,大家都知道,自己要是一個不小心把他給傷著了,就這沒爹沒媽的窮鬼還不得賴上自己。
“我給你道歉,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動手。”
張靜端正態度主動道歉。
倒不是她能屈能伸,主要是她相對早熟想得多,怕被這鼻涕蟲賴上。
剛才還火藥味十足,轉眼就和好了,圍觀眾同學,感覺腦子不夠使。
“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我帶了兩包奶糖,你去給小姑娘們分一袋。”
屠小蟬掏出兩袋奶糖,一包塞到張靜手裡,一包扔給班長華軍,豪邁說道:“拿去,給兄弟們的!”
“謝謝!”
“你是我親兄弟。”
“哥,你是我親哥!”
教室裡一片沸騰,紛紛向屠小蟬表示感謝。
村裡麵的供銷社裡隻賣硬糖,一分以塊,屠小蟬買過一次,味道有點怪,他不太喜歡。
像奶糖這種高級貨,小孩子們也就趕集的時候才有機會看看這玩意兒,過年的時候大人才舍得花錢買這麼貴的東西,很多山裡的孩子根本沒吃過奶糖,難怪他們見著奶糖高興成這樣子。
屠小蟬餘光瞥見教室北牆角坐著個大號姑娘。
這位同學叫張玉燕,前凸後翹,有著和其他孩子明顯不相符的成熟體型,混在一群小屁孩裡就像一隻大鵝闖進了雞窩。
直至此時他都沒覺察出有啥不妥,就感覺挺突兀的!
“剛才你們圍在一起在說什麼來著?”
分完了糖,屠小蟬問起大家剛才討論的話題。
“剛才我們在說昨天晚上四女墳那邊發生的事兒?”
“四女墳這個世界也有四女墳”
屠小蟬陷入回憶,來到這裡之前他就沒少聽四女墳的故事。
“王龍,繼續。”
“好,繼續。”王龍嚼著大白兔繼續說道:“後來魏叔家的狗跟著追了過去,朝著路邊汪汪叫了幾聲,拖拉機蹭的一下就躥了出去,這才把人送到衛生所,當晚就生了個閨女。”
“那地方是真邪性,大前年咱村的老五爺路過那兒的時候被四個大姑娘拉去推了一宿的牌九,天亮四個大姑娘走了他麵前的磨盤上堆著五攤紙灰,輸出去的錢都夾在紙灰裡。”
“還會推牌九那女鬼活著的時候怕不是闊太太吧!”
“咱這窮地方也有闊太太?”
“會不會可能是死後學的?”
“誰知道呢!”
“我聽說前些年賽閻王晚上路過那裡遇上了鬼打牆,圍著池塘蹬了一宿自行車。”
“能把咱們的賽閻王給鎮住,女鬼牛b!”
“四女墳那四個女鬼太能作妖了,倒是沒害過人。”
“聽說以前那地方有個小廟,燒香的人不少,一直都沒事。”
“十幾年前後被拆了!”
“四女鬼出來鬨騰是這七八年的事兒。”
屠小蟬聽了一會兒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感情昨天晚上他們村有個女的快生了,就坐大隊的拖拉機去鄉衛生所生孩子。
車走到四女墳被女鬼給戲耍了,虧得家裡狗跟了上來,把女鬼趕跑。
四女墳在他們這一帶可謂大名鼎鼎,四個女鬼特彆喜歡捉弄人,那十年都沒能送走她們,可見這四位絕非一般。
按照十三太爺的說法,一切陰邪之物都無法進入此地,那這四位肯定不是魂野鬼,極大概率就是鬼仙土地一類的存在。
據說無論是誰,隻要敢在午夜十二點以後從那兒路過,四個女鬼一準給你個驚喜,男女平等,童叟無欺。
很少有人沒被他們戲耍過,好在從來沒鬨出過人命,也沒傷到人,每次傳出消息,大家就當笑話聽了!
這些消息和他在原本世界聽到的說法基本一致。
“老師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人群嘩啦一下散開,迅速跑回自己的座位裝乖學生。
結果等了半分多鐘門口也沒動靜,這時一個腦袋鬼鬼祟祟從門口探了進來。
“哈哈哈騙你們的,看你們一個個的熊樣兒,一說老師來了,嚇的跟老鼠一樣。”
眾人一看是班裡最能作妖的張維又特麼的蹦出來嚇唬人,幾個小子就坐不住了。
“這小子皮癢了,揍他!”
呼啦啦包括屠小蟬在內,所有男學生一起衝向張維,勢要給他鬆鬆骨。
張維個子不高,卻長得格外結實,眼見引起眾怒,要挨揍,嚇得掉頭就跑,後麵一群人撒丫子就追,眨眼就衝出了操場。
屠小蟬跟著一起湊個熱鬨。
到了門口兒,一抬頭他就看見遠處一個人邁著方步不疾不徐的朝這邊過來。
“臥槽,賽閻王來了!”
聞言大部分人都停下腳步,在確認真是賽閻王來了轉頭就往教室跑,有兩個沒當回事,以為又有人開玩笑呢,繼續去追趕張維去了。!
結果可想而知。
兩個倒黴蛋兒每人挨了三棍。
最能作妖的張維獎勵加倍,屁股到放學都沒敢碰板凳,硬是蹲了一天的馬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