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萱對謝宴止的依賴現在是傻子都能看出來的,她待在謝宴止身上的時候格外安靜,人也顯得更放鬆,臉色都緩和了很多。
沈安對此其實是心知肚明的,他在不能接受魏雨萱嫁給了謝宴止的時候已經選擇了離開滬市來冷靜自己,現在都過去半年了,兩人也離婚了,沈安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了。
他在後麵跟著,甚至還在觀察謝宴止是怎麼抱人的,沈安看著謝宴止寬厚的背時,還不由自主的拿自己的和他做了對比。
沈安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瘦弱,以前在教師家屬院的時候,沈安一直是最高的那個,他還一直保持著運動的習慣,身上的腱子肉也不少。
可和謝宴止比誰比得過?謝宴止十幾歲就入伍了,他那是在部隊裡軍事化的訓練了那麼多年,沈安覺得謝宴止勝之不武。
他又斜了馬亦川一眼,這一眼看了好幾秒,不過馬亦川沒發現。
沈安在驚歎之後收回了目光。
還好馬亦川不是謝宴止,謝宴止這個人對於眼神這種東西很敏銳,之前沈安在發現謝宴止居然下了邊疆的時候眼睛都要看穿了,謝宴止每次都能發現他在打量他。
不過沈安的心裡沒有負擔,因為謝宴止又不知道他是誰,就算是經曆了今天天早上知道了又能怎樣?
馬亦川的身高和謝宴止的差不多,都要比沈安要高了兩個汽水蓋兒那麼多,可馬亦川是少數民族,本來遺傳的基因就和內地的不一樣,加上馬家是大家族,馬亦川從小到大牛奶和牛羊肉管夠,所以年紀還小一歲的他看著比謝宴止還紮實。
沈安也覺得馬亦川勝之不武。
他忍不住捏了把自己的胳膊。
挺硬朗的呀,如果是還沒有到邊疆的沈安可能還覺得自己身體素質算不上特彆好的,但他都在邊疆磨練了半年了,不說彆的,肺活量都大了不少。
沈安自覺體型較自己之前還是闊了很多,腰腹上麵的肌肉也很明顯。
他想清楚了之後心裡卻還是有點自卑,誰讓這倆貨是天選之子?
“你告訴我他是她的誰,我就給你碰一下我的。”馬亦川忽然伸了手在沈安的麵前來。
馬亦川不是沈安,他不能肯定謝宴止和魏雨萱之間的關係,但潛意識裡他猜測沈安和謝宴止大概是互相知道的,馬亦川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
沈安看著麵前那條碩長的手臂和那捏起來仿佛能打死人的拳頭,頭上慢慢打出了一個問號,緊接著他的嘴角扯了扯。
原來剛才這人不是沒有發現他在打量他,是他無所謂。
沈安看著這手臂反而覺得刺眼,他伸手打開了這條手:“彆煩我。”
沈安麵相太嫩,長得又太清秀溫和,來到這邊之後為了服眾練就了一張冷臉,這是他不得不學會的一件事,太多人看人下菜。
但馬亦川根本就不看沈安,他的心緒現在太雜亂不安了。
他到現在還是在心裡覺得自己“不該”喜歡魏雨萱,可無論是想法還是身體,都讓他沒有辦法自主選擇從這裡走開。
沈安忽然覺得馬亦川和自己是同病相憐的,眼裡帶上同情的時候倒顯得要和善一點了,但他不會把魏雨萱和謝宴止的事情和任何人說。
這世道就是這樣,男人有了一個前妻之後又有新的未婚妻,旁人隻會覺得這個男人有本事,惹女人喜歡。
罵名和流言蜚語隻會被魏雨萱一個人擔著。
沈安厭倦這樣的社會,可他很懂得如何在這樣的社會裡麵獨善其身,當然,也清楚怎樣保護一個姑娘的名聲和自由。
杉木縣的診所裡人滿人山,一個俊朗的男人背著一個俏麗的姑娘後麵還跟著同樣跟著兩個不同類型的英俊男人,這樣的組合在診所裡可謂是彆具一格,當然了,也相當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謝宴止沒管那一雙雙視線,他直接回頭看向了馬亦川:“你去找個位置。”
馬亦川還沒答應,謝宴止同時也安排好了沈安:“你去排隊。”
馬亦川、沈安:“”
不過馬亦川先動了起來,在謝宴止隻指揮他的時候其實馬亦川挺不服氣的,可當沈安也被驅使的時候,內心的平衡感讓馬亦川迅速的行動了起來。
再者就是,他又不是找位置給謝宴止坐的,反正是為了那個人。
馬亦川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情,他明明從來都不是這樣一個會無私奉獻的傻子,可現在他就盼著她快點好起來。和妹妹生病的時候一樣,隻要妹妹舒服,馬亦川覺得自己做什麼都可以,這樣都可以,他什麼都能做。
可他不想沒有回報。
“馬亦川。”
熟悉綿軟的聲音幾乎是即刻就讓他的唇角上揚,但看向她的時候馬亦川還是刻意壓了壓。
“謝謝你啊。”
儘管早就習慣了馬亦川這樣一張總是好像對周圍帶著不耐煩的臉,可每一次看見的時候魏雨萱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變得小心翼翼一點,說完這句話她就收回了眸光。
她又在怕他。
馬亦川納悶了,他對她還不溫柔嗎?他和魏雨萱說話的時候聲音是最小的,說的話也是最多的,但她怎麼總是跟林子裡那些小鹿似的,看見他就想躲?
但是一句謝謝, 讓馬亦川覺得也不是沒有回報。
對比起對馬亦川的陌生,和沈安魏雨萱就熟悉多了,經過上午被強硬送帽子的事件,魏雨萱猜測沈安哥哥內心裡肯定很排斥她的謝謝,而且沈安的動作比馬亦川的快多了,一說排隊找醫生,他立馬就動身了。
可側頭過去,魏雨萱卻驀地被沈安那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
“咋啦?”兩人之間有一定的距離,所以魏雨萱提高了聲音問。
沈安張口就想問你怎麼隻謝謝他不謝謝我。
可這麼多人,他不好意思,於是擺擺手,“你好好休息。”
魏雨萱已經好太多了,就是吐了一頓又餓了,身體也軟綿綿的,謝宴止的身上又暖和又舒服,不過魏雨萱很了解謝宴止的身體,所以她覺得自己還能更舒服。
感受著身後的小人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的動彈不止幾乎都要騎到他頭上去了的樣子,謝宴止深吸一口氣,
“沒事了就下來。”
後麵的人好像終於找好了合適的姿勢一樣,又軟綿綿的趴了下來,聲音像是一團砸在胸口的棉花:
“有事,我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