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間縈繞著裴銜青身上獨特的那股清香。
司遙渾身僵硬,心臟在胸腔裡狂跳,似乎馬上就要破膛而出似的。
兩人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那張俊美的臉越來越近……
就在唇快要碰上的那一刻,司遙緊張到下意識閉眼。
睫毛不安的顫動著,唇線緊繃。
但意料當中的觸碰並沒傳來。
耳邊響起屬於裴銜青那沙啞的聲音,“怕我?嗯?”
尾音上揚,勾得人心癢癢。
司遙這才緩緩睜開了眼。
周遭光線黯淡,微弱的燭光將兩人的影子映襯在帳簾上,交疊在一起。
近距離看裴銜青,他額間布滿了一層薄薄的密汗,兩頰上飄著不自然的紅暈。
那雙狹長的瑞鳳眼,充滿了隱忍克製的情緒。
司遙後知後覺想起白天祁鈺說的話。
祁鈺說裴銜青中毒了。
但對什麼毒隻字不提,現在聯係起剛才的行為以及裴銜青的狀態。
司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裴銜青這是中了情毒。
關於這個毒,司遙隻聽彆人談論過。
他們說想要解此毒,就必須找個女子逍遙一夜,否則無解。
祁鈺……是想她來解?
答案呼之欲出。
令她感到最意外的,還是她自己的反應。
司遙並沒有想象當中那麼抗拒。
在她當下的想法裡,裴銜青救了她多次,是她的恩人,無以為報。
如果隻是簡單的獻身……
獻就是了。
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
想通以後,司遙抬手就要解開自己腰間的係帶。
裴銜青被毒素支配著神經,反應比平常還要慢上半拍。
等他反應過來時,司遙躺在他身下,衣衫淩亂,肌膚白的有些晃眼,令人血脈噴張。
修長的脖頸纏著紅色的肚兜係帶,鎖骨精致。
飽滿藏在一塊布料之下,隨著呼吸的起伏而上下動著……
裴銜青的呼吸聲更重了。
眼眸深沉,宛若墨團,喉結上下滾動著,唇舌乾涸。
“裴公子,你動手吧。”
司遙重新閉上了眼。
她兩世以來也沒有男歡女愛的經驗,對於未知的事情,她內心還是很忐忑的。
唯一知道的幾點,還是前世嫁給裴昭後,每月參加的後院聚會,聽彆的夫人說的悄悄話。
她們說這種事能讓女子渾身愉悅。
做完後,神清氣爽,仿佛年輕回到了豆蔻年華。
真有那麼神奇嗎?
忐忑中隱隱帶著幾分探究的期待。
裴銜青再也忍不住了。
他張口咬在了司遙的肩膀上,隨之而來得到的反應,是司遙的顫栗。
一股陌生的酥麻感蔓延至全身。
司遙纖長的羽睫顫了又顫。
雙手抓著被角,任由裴銜青在她身上放肆。
可對方卻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壓在她身上的裴銜青,迅速起身,遠離他坐到了床角。
司遙:?
司遙撐著床沿坐起來,一絲茫然在眼底快速劃過。
這就毒解了?
但餘光掃到他那張隱忍到青筋乍現的俊臉,才知並沒有。
“裴公子……”
“司姑娘,裴某不想趁人之危,你去讓雙財幫我打一桶冷水進來。”
……
夜色彌漫,整個巷子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唯有一處院子亮著幽幽燭光。
祁鈺守在門外,時不時的朝裡張望著,有些疑惑,“公子要冷水做什麼?完事也不用這麼快吧?”
負責打水的雙財進進出出跑了好幾趟,此刻蹲坐在台階上,氣喘籲籲。
雙財說:“公子沒有對司姑娘做什麼,彆亂想了。”
祁鈺一個回旋衝到雙財麵前。
男生女相的臉上,露出少許驚愕的神情,“你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屋,有情毒的加持,還沒有發生什麼?!”
這合理嗎?
不合理吧。
司姑娘生得國色天香,公子這都不心動的?
可平時不是眼珠子都掛司姑娘身上了嗎?
這次受傷,也是因為司姑娘!
祁鈺產生了自我懷疑,左右大腦互相博弈,也沒得出個合理的答案來。
廂房內。
司遙站在浴桶前,看著渾身浸泡在冷水裡的裴銜青,麵上神情複雜。
“裴公子,你確定你可以嗎?不行的話,我——”
“可以。”
裴銜青抽神截斷了司遙後麵的話。
他自認為自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到了司遙麵前,好像不是這回事了。
方才在床榻上,司遙是自願的。
雖然是為了給他解毒,但隻要他順著做下去,一切都水到渠成。
可真的到了那一步,裴銜青卻退縮了。
憑借著最後一點理智將人推開,決定用冷水來壓製體內的情毒。
裴銜青不知道的是,剛才司遙的後半句話,是將他打暈。
反正祁鈺說了,隻要熬過今夜,就沒有任何問題。
暈倒了,一覺睡到大天亮,不更輕鬆嗎?
司遙沒有再說話。
中途水換了五六次,直到聽見打鳴聲,裴銜青滾燙的體溫才恢複了正常。
折騰了一夜,渾身酸軟無力。
司遙將他攙扶到床榻上,確定真的沒事以後,才準備帶著琳琅離開。
臨走前,裴銜青說:“昨夜多謝姑娘。”
謝什麼?
謝她陪在他身邊,看他泡了一夜的冷水澡?
還是謝她最開始的舍己為人?
後者讓理智在線的司遙耳根子紅到了底,連招呼都沒打,就匆匆帶著琳琅離去。
看人走遠了,祁鈺才惋惜的搖了搖頭。
“公子,昨夜那麼好個機會你都把握不住……真是,算了,不說了,我的一番苦心全都白費了。”
裴銜青幽幽的掃向他,“我是那麼卑鄙的人嗎?”
祁鈺上下審視著裴銜青,突然就一本正經起來。
他鄭重的點頭,“是的。”
裴銜青:……
裴銜青:“滾。”
……
司遙帶著琳琅在街上喝了一碗粥,然後才慢悠悠的回了將軍府。
她一夜未歸,卻並沒掀起什麼風浪。
這要是換作司蓁蓁,早就急得報官,滿京城找人了!
左右看了一圈,連春杏的影子都沒看見。
琳琅皺眉,“姑娘,要不要奴婢去找找?”
司遙抬步往屋裡走,“不用,回來了也是礙眼……”
話音剛落,前腳剛踏進門檻,就見一苗條的婦人坐在那。
手裡還拿著一封請柬。
“遙遙,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