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曆史軍事 > 三國:廢柴礦工的最強推演 > 第22章 醫女妙手,廢柴也要養精蓄銳

第22章 醫女妙手,廢柴也要養精蓄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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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過礦道時,劉昭的靴底還黏著半凝固的血。

他蹲在傷員堆前,聽著此起彼伏的,喉結動了動——十三具屍體還停在礦洞深處,而活著的人中,有七個斷了腿,五個肩上插著箭,鐵蛋的右耳被砍得隻剩半截,正用破布捂著汩汩冒血的耳郭。

楚瑤的藥囊早空了。

她跪在一具渾身是血的礦工旁,指尖沾著最後一點金瘡藥,往那道深可見骨的刀傷上按。

血立刻洇開,染紅了她素白的袖口。

劉昭看見她睫毛在發抖,像沾了水的蝶翼,明明前半夜還舉著礦釺砍翻三個私兵的人,此刻卻輕聲說:“再忍忍,阿叔,藥……藥就快沒了。”

“哥。”李大牛湊過來,肩頭的傷裹著塊破布,血正順著胳膊往下滴,“村東頭王老漢說,山腳下住著個醫女柳娘,治刀箭傷最是利索。昨兒我見她給張獵戶家小子接骨,那娃斷了的腿骨‘哢’一聲就對上了。”

劉昭抬頭,目光掃過礦道裡橫七豎八的傷員。

楚瑤的手在抖,她正用牙齒咬斷最後一截藥棉,給鐵蛋塞耳朵。

有個年輕礦工疼得直抽抽,額頭的汗把亂發黏成一綹,嘴裡含糊喊著“娘”。

“我去請。”劉昭站起身,腰間的礦刀撞在石壁上,發出鈍響。

他摸了摸懷裡發燙的古玉——方才撿起鷹紋令牌時,那玉就開始發燙,像塊燒紅的炭,此刻貼著心口,倒像是在替他燒著股子火,“你守著,彆讓傷員再受涼。”

李大牛扯住他衣袖:“哥,那柳娘……聽說是犯官之後,前兩年才逃到這附近。我聽王老漢說,她連官府的人都不肯治,你……”

“我帶楚瑤去。”劉昭打斷他,“女人家說話軟和些。”

楚瑤抬頭,眼底青黑一片。她抹了把臉上的血,點頭:“好。”

山腳下的草屋飄著藥香。

劉昭站在籬笆外,看見一個穿青布衫的女子正蹲在石臼前搗藥。

她身後的竹筐裡堆著半乾的艾草、紫蘇,還有幾株開著藍花的植物,劉昭認不出名字。

“柳娘子。”楚瑤先開口,聲音輕得像片雲,“我是礦上的楚瑤,求你救救我們的兄弟。”

女子抬頭。

她眼角有道淺疤,從眉骨斜到顴骨,倒襯得一雙眼睛更亮,像浸在藥汁裡的琥珀。

她掃過楚瑤染血的袖口,又看了看劉昭腰間的礦刀,聲音冷得像石臼裡的藥杵:“我隻治尋常百姓,不治刀兵傷。”

“他們不是兵。”楚瑤往前走一步,衣擺掃過籬笆上的牽牛花枝,“是被礦主逼得活不下去的礦工。趙鐵山帶著私兵來屠礦,我們……我們隻是要活命。”

女子的手頓了頓。

搗藥杵“當”地磕在石臼沿上。

她盯著楚瑤的眼睛,像在看一麵鏡子——鏡子裡映著自己的過去:十年前,她也是這樣跪在府衙前,求官差放過被綁走的父親;也是這樣,看著母親咬斷舌尖,血濺在青石板上,像朵開敗的石榴花。

“你們有多少人受傷?”她問。

“二十三。”劉昭答,“其中五個箭傷入肺,三個刀傷見骨,還有個斷了三根肋骨。”

女子站起身,拍了拍膝頭的藥渣:“我要你們應我三件事。第一,不許拿我的藥去殺人;第二,治完傷我就走;第三——”她掃過劉昭腰間的礦刀,“若有一日你們成了新的礦主,我必殺你們。”

楚瑤忙點頭:“我們隻想活著。”

柳娘的藥箱是榆木做的,邊角磨得發亮。

她跟著劉昭往山上走時,順手拔了把路邊的薊草,在手裡揉出汁:“一會兒到了礦道,先把這草汁敷在傷口上,能止血。”

礦道裡的聲突然輕了。

柳娘放下藥箱的瞬間,那些疼得直抽抽的礦工都愣住了——這個眼角帶疤的女子,動作比楚瑤穩十倍。

她扯斷傷員的破衣襟,看一眼傷口就說:“箭簇帶倒鉤,得用酒衝。”李大牛立刻遞上半壇燒刀子,她接過來仰頭灌一口,對著傷口“噗”地噴出去,血沫子混著酒氣騰起,傷員疼得弓起背,她卻已經捏著鑷子探進血肉裡:“忍住,數到三。”

“一。”

“二。”

“三!”

帶血的箭簇“當啷”掉在陶碗裡。

柳娘看都不看,反手從藥箱裡摸出團藥泥按上去:“這是三七、白及,止血生肌。三日後換一次,彆沾水。”

楚瑤在旁看得入神。

她學著柳娘的樣子,給鐵蛋處理耳朵上的傷,手卻還是抖。

柳娘瞥了她一眼,把藥杵塞過去:“明日跟我認草藥,手穩不住,就搗三斤藥渣。”

後半夜,礦道裡飄起藥香。

柳娘支起三個陶甕,裡麵煮著艾草、川芎、紅花,蒸汽裹著藥味鑽進每個傷員的鼻子裡。

她蹲在火邊,往藥汁裡加了把搗碎的生薑:“這是去寒的,喝了發發汗,傷口就不愛化膿。”

劉昭蹲在她對麵,把鷹紋令牌放在兩人中間的石頭上:“柳娘子,這牌子你見過嗎?”

柳娘的手指在令牌上撫過。

鷹喙的紋路硌得她指尖發疼,像觸到了某個被封在記憶裡的雷。

“鷹衛。”她低聲說,“董卓麾下有支暗衛,穿黑衣,佩鷹紋牌。我爹當年是太醫院令,給董賊治過病,見過他們殺人——刀抹脖子,血都不帶濺的。”

劉昭的瞳孔縮了縮。

古玉在懷裡燙得更厲害了,像是在提醒他什麼。

他摸了摸令牌邊緣的刻痕,問:“趙鐵山這種礦主,怎麼會有這東西?”

“棋子。”柳娘的聲音像浸了冰,“董賊要銀子,要礦,要活人填他的兵坑。趙鐵山這種人,不過是他放在礦上的鉤子,勾著血和骨頭往洛陽送。”

天快亮時,傷員們終於睡沉了。

楚瑤靠在石壁上打盹,手裡還攥著半株沒認完的草藥。

李大牛守在礦道口,懷裡抱著礦鎬,鼾聲混著山風飄進來。

柳娘收拾藥箱,忽然說:“你讓那丫頭跟我學醫術,是打算長遠了?”

劉昭沒否認:“亂世裡,有一技傍身,總比拿刀強。”

柳娘笑了,眼角的疤跟著動:“你這礦工事做得倒周全。”她頓了頓,又說,“不過要防的,可不止趙鐵山。鷹衛的人要是知道令牌丟了……”

“我知道。”劉昭望著東邊泛起的魚肚白,“所以得先把礦上的人攏緊了。”

三日後,礦道前立起塊木牌,上麵歪歪扭扭寫著“議事廳”。

孫四郎摸著新得的皮甲,拍著胸脯說:“往後礦上的防衛,我帶著獵戶兄弟盯著!”李大牛撓著後腦勺,把收集來的消息往桌上一攤:“張村的米價漲了,李鎮來了撥外鄉人……”柳娘抱著藥箱站在角落,見楚瑤舉著株柴胡跑過來,忙說:“這是銀柴胡,退熱的,記準了。”

劉昭坐在石凳上,聽著此起彼伏的聲音,忽然覺得這礦道裡的空氣都不一樣了——不再是血腥和絕望,而是混著草藥香、汗味,還有點說不上來的熱乎氣。

“頭!”守在礦道口的小順子跑進來,手裡捏著塊染了泥的布,“山腳下有個穿灰衣的,說有信給你。”

布包解開,裡麵是張素箋。

劉昭展開,上麵隻有一行字,墨跡未乾:“時機已至,洛陽可圖。”落款是“老朋友”。

山風卷著晨霧灌進議事廳。

劉昭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懷裡的古玉又開始發燙。

他聽見李大牛在跟孫四郎爭論該怎麼布防,楚瑤追著柳娘問“黃芪和黨參有什麼不同”,忽然覺得,這熱起來的礦道,或許真能焐出點什麼——比如,足以掀翻洛陽城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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