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連升,你們兩口子鬨夠了沒有?”
牛天才拿出當生產大隊長的派頭,衝著牛連升厲聲怒吼。
“放你娘的狗屁,牛天才你想包庇殺人犯不成?”
牛連升也是豁出去了,用手一指牛天才,當即懟了回去。
“你說誰是殺人犯?”
吱扭”一聲,房門打開,張巧英從房間裡走出徑直來到牛連升的麵前,高聲質問。
“我一個婦女招誰惹誰了,你們跑到我家裡說我是殺人犯,說我燒了你家的房子,你的眼睛長腚上啦,還是你那嘴就是噴糞的玩意兒,胡亂惡心人。”
聽到牛宏的聲音,張巧英的膽子頓時壯了起來,急忙穿好衣服走出房門,恰巧遇到牛連升發瘋。
“你、牛宏,你倆都是殺人犯,我要去縣裡告你們。”
牛連升身體顫抖著用手一指張巧英,眼睛卻看向了牛宏。
“我日尼瑪。”
牛宏怪叫一聲,猛地一腳踹向站在那裡的牛連升,將他踹翻在地。
“你說誰是殺人犯,你那隻眼睛看見我殺人了,說不出來,你就是誣陷,誣賴。”
說著,又是一腳踢中牛連升的小腹,將其打橫著踢出兩米開外。
現場圍觀的社員群眾,沒有一個人上前勸阻牛宏施暴,恰恰相反,他們看到牛連升被揍,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酸爽。
“啊!”
隨著一聲慘叫,牛連升眼皮一翻,昏死過去。
“呀,殺人啦,大家都來看啊,牛宏殺人啦。”胡麗晶看到自家的男人被狂揍,發出殺豬般的淒厲慘叫。
哪知她的聲音未落,一記閃亮的耳光就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啪……”
“再他媽的胡咧咧,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牛宏一隻手扶著肩膀上的野狼,一隻手點指著胡麗晶,好似一頭發怒的狂獅。
“你殺,給你殺。”
胡麗晶也是破罐子破摔,跟牛宏直接頂上了。
牛天才看到場麵即將失控,連忙開口說道。
“勝利,將他們兩口子帶到大隊部,先關五天禁閉,讓他們好好冷靜、冷靜。”
“是,大隊長。”
牛勝利對著身旁的民兵隊員一揮手。
“帶走。”
“等等,你們這是要乾啥?”
說話間,從人群外走過來一個男人,身穿藍色乾部裝,手提著一個小布袋,裡麵好像裝著沉甸甸的麵粉。
胡麗晶看到來人,眼睛一亮,大喊道。
“三哥,快救我,他們要關我和連升的禁閉。”
牛天才心裡一驚,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說道,
“你是誰?”
“我叫胡寒山,縣人民委員會辦公室委員,你可以稱呼我為胡委員。”
牛天才看到對方高高在上的派頭,氣勢上瞬間蔫了,同時也明白這是胡麗晶的娘家哥來啦,連忙臉上堆滿笑容,說道,
“哦,原來是胡委員,失敬失敬,不知道有什麼指示精神要傳達?”
“談不上傳達什麼指示精神,我就問你,為什麼要關我老妹兒和老妹夫的禁閉?”胡寒山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你妹妹和妹夫家的房子被人放火燒了,兒子死了。
他們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我把他們關起來,是幫助他們穩定情緒,為接下來儘快查清事情的真相提供幫助。
胡委員,您覺得我做得合適不?”
牛天才微笑著回答道。
“牛春死啦?”胡寒山驚詫的問道。
“嗯呢,人就在那堆火裡。”
牛天才說著,用手一指籬笆門前的那堆大火。
“凶手呢,你們為什麼不去抓凶手?”
胡寒山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目光直視著牛天才高聲責問。
“胡委員,瞧你這話說的,我們也想抓到凶手。可,關鍵是,這火是牛春放的,他自己又死在這堆火裡,你讓我們抓凶手,去哪裡抓,去抓誰?”
“……”
胡寒山嘴唇張了張,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哥,這個破鞋,還有這個癟犢子,他倆就是害死春兒的凶手,你一定要替春兒報仇啊!”
“我日尼瑪。”
牛宏怒吼一聲,一個箭步躥到胡麗晶的麵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你胡咧咧啥,你那隻眼睛看見我殺人啦,再他媽血口噴人,我去縣裡告你誣陷好人。”
“啊嗚,哥,他打我。”
胡麗晶哭喊著大聲求援。
胡寒山用手一指牛宏,“你……叫什麼名字,我要抓起來你。”
“抓你爹。”
牛宏怒罵一聲,舉起肩上的野狼朝著胡寒山狠狠地砸了過去,經過處理的野狼經過嚴寒的淬煉,渾身凍得好似石頭般堅硬。
重重砸在胡寒山的身上,立馬將他砸倒在地,一縷鮮血從嘴角緩緩流淌出來。
牛天才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說一聲“牛宏、牛逼,竟然敢打縣人民委員會辦公室委員”。
“呀,哥,你沒事兒吧哥。”
胡麗晶猛地掙脫束縛,跑到胡寒山身邊,將他攙扶了起來。
啐了一口唾沫,地上發出當啷的聲響。
胡寒山心頭一驚,急忙用舌頭在口腔裡旋轉一圈,發現自己的兩顆牙齒掉了,心裡頓時一陣火大。
可當他看見自己妹妹的臉頰腫脹,一臉血漬,不由得一陣心疼,強忍著口腔的不適,用手輕輕拍打著胡麗晶的手臂,柔聲說道。
“老妹兒啊,你放心,三哥給你做不了主,還有你二哥。二哥不行,還有你大哥。我就不信,憑我們兄弟還治不了一個小小的牛家屯。”
牛天才、牛勝利等人越聽越心驚,看向牛宏,心裡對他充滿了擔憂。
“哼,屎殼郎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現在是誰的天下,就敢仗勢欺人。”
牛宏冷哼一聲,冷冷的說道。
“小子,你叫牛宏是吧,我告訴你,你蹦躂不了幾天了,不信我們走著瞧。”
“你叫胡漢奸吧,還是什麼縣人民委員會辦公室委員對吧,我今天就去縣裡找胡書記,告你依仗自己當官的身份威脅老百姓。”
“哈哈哈,你去告,你儘情地去告。
實話告訴你,我的名字叫胡寒山,古月‘胡’,寒冷的‘寒’,大山的‘山’。你小子給我記清楚,千萬彆告錯了人。”
胡寒山雖然口齒不太清晰,但是,一副我就囂張啦,你來咬我呀的那種極其欠揍的派頭卻被他拿捏得非常到位。
“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你叫胡漢奸。”
牛宏說著微微一笑,走到掉落在地的野狼身邊,彎腰撿了起來。
胡寒山見狀,心有餘悸的連忙向後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