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的話,她的身份證還留在她的房間裡,隻要找到身份證就立馬離開。
宋詩雅能感覺得到,在回到宋家後她的心總會被這些人擾得鈍痛。
“詩雅,你先住夢琪的房間吧,你的房子傭人還沒打掃……”
趙媛東躊躇開口,臉上浮現出猶豫的神色。
哪料不等她拒絕,就聽到宋雲州冷冷開口。
“夢琪的房間不是誰都能住的,叫她住客房。”
“我的房間不打掃也沒事。”
宋詩雅在監獄裡住的地方連公共廁所都不如。
她早已習慣了,隻不過是多了些灰塵,也好比她在監獄裡的住所。
趙媛東猶豫再三,最後說了實話。
“詩雅,你不在家這麼久,你的房間暫時給夢琪用來放衣服了……”
“我明天就讓傭人把那間屋子收拾出來,詩雅,今天委屈你了,等明天我會叫傭人加緊整理,儘快把你的房間恢複原樣……”不等趙媛東把話說完,宋詩雅已經起身來到她原本住的房間。
推開門,果然如趙媛東說的一樣,放滿了宋夢琪的衣服。
說是暫時放衣服,可屋內的布局儼然變成了衣帽間的樣子。
這哪裡是暫時……分明是覺得她永遠都不會回來,直接把房間改成了宋夢琪的衣帽間。
“詩雅,我叫傭人儘快給你騰出一間房間。”宋父開口。
趙媛東跟在宋詩雅身後,垂著眉眼,一臉愧疚地看著她。
“不用了。”宋詩雅神色淡淡,既然這個家這麼容不下她,那她乾脆拿身份證離開。
“我房間裡的東西呢?”
趙媛東麵露難色,她支支吾吾半晌,最終是宋雲州開口說道:“扔了。”
“抱歉啊,詩雅,家裡的阿姨看你房間裡的東西很舊就扔掉了,不過沒關係,明天叫你大哥帶著你去買新的。”
宋詩雅無視掉趙媛東的話,看向宋雲州。“我的身份證也扔了?”
“沒事的沒事的,詩雅,明天叫你大哥帶你去補辦就好了。”
得到肯定,宋詩雅終於將目光移到趙媛東身上。
麵前的婦人皮膚白皙細膩,體態端正,保養得完全不像已經過了四十歲的人。
甚至比三年前還要光鮮亮麗。
趙媛東是在宋詩雅生母病逝後的第三年嫁給宋父。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生下的孩子卻和宋詩雅同歲。
甚至就連宋夢琪和她的生日都在同一天。
宋詩雅斂眉,不再去看趙媛東。
“能現在就去補辦嗎?”宋詩雅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她的心口又在如螞蟻啃食一般刺痛。
“宋詩雅,你到底想做到什麼時候?”宋雲州快步來到宋詩雅身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知道你不喜歡夢琪,叫夢琪搬走了。”
“明明都餓成這幅樣子了,居然為了賭氣浪費趙阿姨的一番好意。”
“現在不過就是你的房間被占了,你就要去補辦身份證,怎麼,是覺得這個家容不下你了嗎?”
宋雲州聲聲質問,趙媛東聽完後又開始抹起眼淚來。
宋詩雅看著這對母子,突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她從前到底過得有多不好,居然會奢望這一家的瘋子會愛她。
見宋詩雅沒有開口反駁,趙媛東連忙抹掉眼淚挽著她走向餐桌。
“好詩雅,先吃飯,吃完飯讓你大哥陪你去補辦身份證。”
見這次宋雲州沒有反駁,宋詩雅便順著趙媛東的好意走去餐桌前坐下。
既然這麼想讓她聽話,那她就順著他們的心意。
隻要能拿到身份證,她不介意陪他們演一場戲。
宋詩雅在趙媛東期待的目光中吃下紅燒魚。
可不過剛吃了幾口,她的胃就有些難受。
胃腸翻湧,宋雲州盯著她不太好看的臉色,嗤笑一聲。
“宋詩雅,你還要裝……”
不等他把話說完,宋詩雅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啊!詩雅!”趙媛東驚呼一聲,眼淚先聲音一步墜落下來。
“詩雅你彆嚇阿姨啊,你這是怎麼了……”
宋雲州看著米白色餐布上的猩紅血跡,隻覺得耳朵嗡鳴一聲。
在他沒有回過神時,手已經拿出手機,動作比意識早一步撥通了趙醫生的電話。
從宋詩雅吐血再到趙醫生趕過來,不過隻過了五六分鐘左右。
可這一切落在宋雲州的眼中都變得十分緩慢。
就好像宣宣去世的那一天……
他不敢相信這是他的親生妹妹做的,更不敢相信現在的宋詩雅會吐血……
在他的記憶裡,宋詩雅雖然愛撒謊、總是誣陷討厭夢琪,但至少她的身體是健康的……
“是胃炎合並胃潰瘍,要多注意飲食,不能吃太油膩的,這些藥也要按時吃。”
趙醫生檢查完後,給宋詩雅開了一些藥。
聽到隻是胃病後,宋雲州終於喘上一口氣。
“都怪阿姨,是阿姨不好。”趙媛東緊緊抓著宋詩雅的手哭訴。宋詩雅依舊神色淡淡地看著天花板,這副樣子,落在宋雲州眼裡卻變成了耍脾氣。
“宋詩雅,你明知道自己身體不舒服,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為什麼一開始不說?”
宋詩雅看到宋雲州的唇瓣啟啟合合,乾脆閉上了眼睛。
宋雲州已經對她沒有一絲的情感……
也是,早在他認定她是殺人凶手的那一天,他們之間就再無親情。
……
經宋詩雅吐血,宋家暫且安靜下來。
入夜,宋詩雅輸完吊瓶,準備找宋雲州去補辦身份證時,卻發現宋家來了客人。
宋詩雅走出房間來到會客廳,見到了夏承明。
“詩雅。”
夏承明見到她立即站起身。
宋父趙媛東聞聲側頭。
“詩雅來得剛好,承明正在和我們商量給你買套房子的事情。”宋父笑著招呼宋詩雅過去。
眼前這副景象宋詩雅覺得很眼熟。冥冥之中,她感覺到這幾個人湊在一起準不會有好事發生。
“為什麼要給我買房子?”
宋父趙媛東互相對視一眼,最終是夏承明開口。
“夢琪半個月前酒駕撞到了人,那個人不接受賠償,想起訴夢琪。”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前奏。
夏承明稍作停頓,看了眼宋詩雅的神色,沒發現什麼波動後這才繼續說下去:“詩雅,你能不能替夢琪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