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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兵臨於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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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的兩岸,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前擠後擁矗立著無窮無儘嬌豔嫵媚的柳樹,長長的柳枝像俏姑娘 的飄發,飄蕩在充滿泥土芳香的田野邊,飄蕩在靜靜地河麵上。此時,橫行霸道耍著流氓無賴的暴雨, 也臭不要臉地肆虐著溫柔羞澀的柳樹姑娘,這些平日裡柔情的柳樹姑娘們,被暴雨弄得麵目全非,狼 狽不堪,柳樹姑娘們被喪心病狂的大風摁著頭,撕扯著原本秀麗的頭發,使勁搖晃著柳樹姑娘們一排 排一行行數不儘的美麗樹冠,雨水順著密密的柳枝彙成了汩汩流淌的水柱,細細的水柱又爭前恐後地 彙成了更大的水柱 , 咆哮著衝刷著泥濘的道路 ,形成濃濃發黃的巨大洪流衝向原本清澈的祊( fang, 也叫崩 beng)河 ,連接著沂水河。

吃儘了苦頭的這支清兵部隊經過幾天的行軍 ,終於進了臨沂城。

“祥德”

“標下在”

“歇息一宿 , 明一早帶上你的人去日兆吧 ,彆讓革命黨跑了 ,我隨後就到!”

“標下遵命!”

安祥德單膝跪地,望著提攜自己的參領,雙手抱拳應答的聲音簡短洪亮有力,他以這種舉動向上 司表明他已經做好準備,他按下有些激動的心情,暫且藏起焦慮的思鄉之念,更不能急匆匆顯示出迫 不及待的殺氣 。他撩起寬大的軍袍 ,起身抱拳朝參領作揖行禮 ,道一聲“標下告退” ,參領點頭示意, 安祥德便轉身朝自己的營地走去。

安祥德回到營地 , 吩咐手下:

“你去把尚古道和劉麻子叫來 ,我有事交代 。”

“ 嗻!”

隨扈應聲便衝進了大雨中 。不一會尚古道和劉麻子兩個人便來到安祥德的宿地。

“在下參見軍門!”

“坐下吧 。”

“謝軍門!”

安祥德看了看這兩位部屬 ,尚古道是山西人,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眯縫著丹鳳眼,粗粗的鼻梁,厚 嘴唇,臉上有一道疤痕,透著一股濃濃的蠻氣,能看得出是在戰場上拚過命的人,在死人堆裡打過滾 的人 。他比安祥德的年齡大八九歲,個子也比安祥德高了可不少,從軍也比安德祥時間長 。安德祥剛 參加清兵時曾經跟他打過幾架 ,五大三粗的尚古道總是被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安祥德打得鼻青臉腫。

他輸給安祥德一是沒有文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二是所謂武功隻是靠著蠻力撐著門麵並不 會武功;三是洋槍的槍法很差,與安祥德不在一個水平上;四是打仗根本不會用腦子,隻會砍砍殺殺, 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洋槍不如大砍刀使著順手。但是他仗義,他也是窮人出身沒染上抽大煙耍錢 的壞毛病 ,從來沒有禍害老百姓 ,而且他沒有野心 , 叫乾嘛就乾嘛。

劉麻子,江蘇人,大號叫劉娃子,三十冒頭,其實他臉上沒有麻子,隻是他的名字與麻子有點諧 音 ,所以大夥乾脆叫他劉麻子 ,他也滿不在乎 ,反正他臉上也根本沒有麻子 。劉麻子以前乾過土匪, 早年他偷偷溜到鎮上閒逛,想撈點什麼,不承想被官軍給抓了壯丁,脫離了土匪窩從了軍 。劉麻子中 等個頭 , 比安祥德略高一點 ,黑瘦的 ,瘦長的臉顯得顴( an 全) 骨特彆突出 ,青灰色的大額頭襯 托著突出的眉骨,嚴嚴實實地遮擋住一雙小眼睛,黑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薄薄的嘴唇卻遮蓋不 住嘴裡探出的一顆黃牙 。這個人小時候上過私塾,念過幾年書,腦子好使,人倒鬼機靈,懂得觀察周 邊的事物,會爬牆上樹,有得一手好槍法 ,當土匪時,從來沒吃過虧,他號稱會施展十八般武藝,其 實他什麼功夫也不會,所以也領教過安祥德那三腳貓功夫的厲害,雖然年齡大於安祥德,但對安祥德 那是服服帖帖 ,當然也是打架打出來的朋友。

“奶( 你)兩鍋( 個)歇息地左( 咋)樣樓?( 注:你兩個休息得咋樣了? )”安祥德操著一口的 日兆口音。

“ 回軍門 ,歇息好了 ,不礙事 ,弟兄們也都在歇息著 。”

“那好 ,我要你倆帶上六個兄弟叫上賴五子 ,今夜後半晌你們就走 ,直奔兩城安家村找於府 。那 個地方賴五子知道 ,他是兩城人認識路 ,他領著你們錯不了事 ,知道嗎?”

“稟軍門 ,你儘管吩咐 ,我等弟兄遵命便是 。”劉麻子討好地應答著。

“到了地方 ,你先觀察好於府的大門有幾個 , 崗哨崗樓在哪裡 ,府院有多大 ,連著哪些道路 ,之 間的距離能有多遠 ,府院外還有其他防護設施等等 ,你按照平日操練的章程 ,都給它弄得明明白白, 懂嗎?”

“ 回稟軍門 ,標下切記在心 ,萬不敢誤事!”劉麻子回應著。 “你還得搞清楚 ,他府裡有多少人 ,有多少條槍 ,懂嗎?”“稟軍門 ,標下明白!”

劉麻子土匪出身 ,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他乾脆利落地應答著安祥德。

“ 臨沂城距離兩城鎮有三百三十多裡地 ,你兩天能趕到嗎?”

“稟軍門,標下和弟兄們腳底下有風,心中有軍門,何懼三百裡,軍令在此,標下願拿腦袋擔保, 兩日內趕到兩城鎮!” 尚古道也不甘示弱 ,信心滿滿地向安祥德表忠心。

安祥德點點頭:

“你們趕到後等著我 ,我隨後就到!”“稟軍門 ,標下明白”

“辛苦弟兄們 ,你們準備好糧草 、銀兩抓緊上路吧!” “謝軍門 ,標下告退!”

兩個人雙拳胸前一抱 ,辭彆安祥德 ,轉身衝向還在下著雨的黑夜中。

兩天過去了,安家村經過暴風雨的衝刷,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天空,竟然那麼的藍,藍的像寶石 一樣晶瑩,藍的沒有丁點兒的瑕疵,藍的好像是童話世界,藍的讓人的心情是那麼的舒暢,藍的好像 人世間隻有善良而沒有邪惡。徐徐吹拂的大海海風,輕輕地撫在漁民的臉上,撫在男男女女的心靈裡, 撫在一望無際的波濤大海上,撫在翠綠的山崖上,撫在金黃的沙灘上,雨後的海風是那麼的輕柔,是 那麼的涼爽 ,是那麼的善解人意 ,是那麼的淡淡憂傷。

在大海的深處,一條條帆船像活潑調皮的小星星點綴在海麵,像天上仙女撒下的一顆又一顆誘人 的珍珠,零零散散地飄蕩在悄然湧動的海麵上。村子裡成排成行的柳樹羞羞答答地任憑微風輕柔地戲 弄著長長地下垂的柳枝,高高大大的楊樹也被清爽的海風吹得像古人秀才那樣悠然自得,洋洋得意地 搖晃著它那碩大的腦袋自我感覺無比愜意 ,綠綠的楊樹葉被風吹得唰作響 ,像是在吟唱著鄉間小調, 仿佛早已忘記它被狂風大雨戲謔時曾經無助的慘叫聲呼救聲哀鳴聲 。一行行柳樹 、楊樹 ,還有青山, 大海 ,帆船,沙灘,漁網 ,映襯著那一座座有些斑駁破舊的茅草房 ,映襯著海灘邊,道路旁 ,晾曬的 一張漁網一坨坨魚簍 ,映襯著這個海邊小漁村好似水墨畫般的古樸 、優雅 、寧靜 、溫馨。

劉麻子他們白天在距兩城鎮較遠的荒野駐紮,晚上再摸到安家村排查,按照事先的謀劃,把安家 村、於府周邊的溝溝坎坎等地方查得清清楚楚,於府的人可能在什麼地方逃跑,哪裡最容易攻入於府, 都了然於心中 ,隻等大部隊陸續到來 ,再一鼓作氣殺進於府。

安祥德帶領的隊伍到了兩城鎮,為了謹慎,他們沒有駐紮在兩城鎮裡,也沒有進安家村,而是找 了一個僻靜的山坳裡安營紮寨 ,為的是不要打草驚蛇。

其實,於登海早已得到消息,做好了防範準備,隻是這幾天遲遲沒有清兵的消息,於府裡上上下 下又都有些鬆懈,甚至對那個嚇人的消息有點半信半疑,而且村子裡的人早已經下海打魚去了,大街 上冷冷清清,幾乎沒有人。在村子周邊觀察於府,與往常確實有些不一樣,平日裡人來人往的熱鬨情 形不見了,大門緊閉,甚至都沒有人在府邸四周值守巡視 。孩子們女眷們和傭人們都去了膠澳(現為 青島市),於府裡較往常明顯少了很多人。

“奏稟安軍門 ,標下已經將於府的情況完全打探清楚 ,他府邸位於安家村東北方向 ,坐北朝南 , 占地有三十餘畝,周邊沒有相鄰的宅邸,共有八個炮樓,有宅院大門一個,北端後門有兩個,分彆對 著一個家眷便道,一個車馬便道,旁門兩個,東西各有一個門,南大門東側有側門一個對著車馬便道。 這是屬下的劄文 ,我把於府的內部兵力部署 ,位置等情況寫在劄文上 ,請軍門過目 。”

隨扈接過劉麻子手裡的劄文放到安祥德的案桌上,後退一步站立。安祥德拿過劄文仔細看了一遍, 微微點了點頭 ,順手整了一下衣領:

“你們辛苦了 , 咱們乾完這差事 ,本將軍要為你們論功請賞 。” “謝軍門 ,標下理應效犬馬之勞!”

“俺自小在那個地方長大 ,他於府啥個樣 ,俺很有數 ,你們掌握的情況很準。此事不宜再拖 , 咱 今天夜裡就動手 。於府裡銅錢銀兩少不了 ,咱分給弟兄們犒賞犒賞 , 日兆老燒酒 、海鮮 ,吃個痛快也 喝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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