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愣神,女人抽搭了兩下,轉身要走。
我立刻開口攔住她。
“美女,你等等。
那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偉,是陳斌的徒弟。
我師父去世之前,已經把所有的手藝都傳授給了我。
美女,你是要做陰紋嗎?我也可以的。”
女人聽到我的話,緩緩頓住腳步。
她轉過頭,上下打量我。
“你?你這麼小的年紀,當真會做陰紋?”
我跟在陳光頭身邊三年,自己又開了兩年店。可即便如此,我今年也才23。再加上我長了張娃娃臉,的確不顯年紀。
為了籌錢,我拚命吹噓。
“那咋不會?陳斌去世前,把所有手藝都傳給了我。
這些年,我可幫不少人做過紋身,改過運呢!”
我的確是吹牛逼。普通的紋身我做的不少,像什麼青龍白虎,關公,蝙蝠,花卉,牡丹,英文字母啥的。
可這陰紋,因為有陳光頭的遺言。我確實還從來沒碰過。
女人被我一番誆騙,她聽的雲裡霧裡,才緩緩點頭。
“那也成!隻要能救我們全家的命。無論是誰都行啊。”
緊接著,女人撩了撩自己的滿頭秀發,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楊老板,你先彆急。等我把衣服脫了,你就全明白了。”
靚妞兒一邊說著,當著我的麵兒就開始脫衣服。
這可把我整愣了。
我活了23年,還沒見過這麼直接的女人。
雖然我這個職業,平時會接觸不少女客人。也會碰到許多女客想要在胸上,腰上做個紋身啥的。
但一般的姑娘還會帶著幾分害羞,扭捏一下。這,哪有上來就脫的呀!
眼前的大靚妞半點不害臊,她先是脫了緊身紅毛衣,然後就開始扒皮裙。
不過最後,人家還是留了內裡衣服的。
等女人脫的差不多,我看到了女人的皮膚。這才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眼前的靚妞,臉長得挺帶勁。
可是她這身上卻布滿了許多黑斑,有些斑上,還長出了卷曲的長毛。甚至,這女人的腋下也長了兩塊碩大的黑斑。
黑斑上毛發濃密,又粗又硬。像極了野豬的鬃毛。
我也是被這女人的身體嚇了一大跳。
原本,我還以為會是香豔的一幕。現如今,變得使勁辣眼睛。
“這……美女,您毛發挺旺盛。”
我有些尷尬的開口。
女人滿臉痛苦,拚命搖頭。
“我,我這是中邪!都怪我老公,貪一時口舌之快。吃了那條狗……”
“狗?啥狗?”
女人抽抽搭搭,喃喃敘述。
她跟我說,她叫黃金燕,今年32歲,早已嫁為人婦。
黃金燕的老公叫孫立,是在我們白山市開飯館兒的。
黃金燕人長得漂亮,身材婀娜有致。可他老公卻是個酒囊飯袋,肥頭大耳,挺著啤酒肚。
孫立好吃,最喜歡吃肉。
像什麼豬肉,牛肉,驢肉,馬肉,龍蝦,騾子,海鮮,蛇肉,但凡是能入口的,孫立都沒有忌諱。
事情就發生在兩個月之前。
兩個月前,是黃金燕她爸的祭日。黃金燕就和自己的老公孫立回村祭拜。
黃金燕家是農村的,父親的墳地就埋在半山腰。
兩口子上完墳,下山時,孫立遠遠的就看見,在山坡上有隻大黑狗。
那座山挺荒涼的,上麵也沒啥野菜。有的就是一片又一片,連成排的墳包。
而那條大黑狗,就蹲在一個墳包麵前。吐著長長的舌頭,喘著粗氣。
當時為了給嶽父的墳頭除草,孫立還特意扛了把鐵鍬。見著那條黑狗,孫立可美了。
他躡手躡腳上前,而那條黑狗就跟通人性似的,表現的很乖。全程沒有跑,守在墳包處。還嗚嗚地低叫了兩聲。
可孫立這小子忒不是東西。他舉起鐵鍬,朝著大黑狗的腦袋瓜子就狠狠的拍了下去。
隻這麼一鐵鍬,黑狗就被開了瓢,白漿子都迸出來了。
怕黑狗沒斷氣,孫立急忙又補了幾鍬。等黑狗徹底沒了呼吸,孫立便喜滋滋的拖著黑狗的尾巴,把這畜生帶下了山。
緊接著就是,燒水,拔毛,退皮。
孫立本來就是開飯館的,處理屍體的事兒他門清。
“我老公這人嘴饞。迫不及待的宰了狗,用我娘家農村的大鍋。燉了一大鍋香噴噴的狗肉。
那天是我爸祭日,但我弟弟在城裡上大學趕不回來。所以家中隻有我媽,我還有我老公。
我們三個人都吃了狗肉,我老公吃的最多。原本我是不想吃的,可當天爬了山,餓的不行。我就跟著喝了一碗香肉湯。
可誰成想,就是因為那條狗。搞得現在我媽也死了,我老公也馬上就要斷氣。而我,也變成了現在這不人不鬼的模樣……”
黃金燕一邊說,一邊用手捂著臉哭。
據說,他們一家三口自從吃了狗肉。然後,他們三人身上就開始慢慢長黑斑,又開始長黑毛。
黃金燕的母親60多歲,本來就有慢性病。吃完狗肉沒幾天,就猝死在農村的大炕上。
黃金燕和孫立年輕些,現在距離吃狗那天過去了兩個月。黃金燕這兩口子雖然還沒死吧。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
孫立狗肉吃的多,現在已經病的下不了床。他渾身已經被黑斑布滿,就連腳底板和腚溝子都長出了重重的黑毛。
黃金燕因為隻喝了一碗香肉湯,所以情況最輕。還能出門尋法子求救。
聽到黃金燕說的這般情況。我立刻想到的是扒墳犬。
狗這東西通靈,尤其是黑狗,更是能連通陰陽。
但狗也是雜食動物,喜歡吃肉的。
有許多流浪狗,因為沒有主人飼養,隻能到處亂跑,自己覓食。
倘若城裡的流浪狗那還好說。畢竟城裡有許多垃圾箱。還有許多心善的年輕人,會特意喂那些流浪的貓貓狗狗。
可農村就不同了,農村家家戶戶養狗。能變成流浪犬,要不就是瘦弱老狗,要不就是瘋的,病的,快死的。
農村也沒什麼垃圾箱,更鮮少有人專門喂養。所以農村的流浪狗想要填飽肚子,有很大一部分,都會跑到山上去扒墳。
那墳裡麵有什麼可想而知,雖說現在人死了,都是送往火葬場。但其實強製火葬的政策,也是從八幾年才開始推行的。
即便如此,也保不住有一些偏遠山區。那裡的人不懂法,也不願上報辦什麼手續。倘若家裡有了死嬰,或者老人去世。他們還是會嫌麻煩,直接埋到山上。
我剛講解到這裡,黃金燕已經被我嚇到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哎呀!楊老板,你可彆說了。嚇都嚇死了。
那我和我老公這病,還有的治嗎?得給我倆整個什麼紋身啊?”
我思前想後,緩緩開口。
“黃女士,你的情況沒那麼嚴重。醫治你的紋身有很多。
隻是你老公的狀況,我尚不了解。可能還需要我親自見過你老公之後,才能下定奪。”
我一邊這樣說著。
忽然間,不知為何,仿佛有一聲微弱的狗叫聲傳入了我的耳膜。
“汪……嗚嗚……汪汪……”
我被這聲音嚇得猛然一個激靈,隨即抬頭看向黃金燕。
“黃小姐,你聽到有什麼動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