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碣隅裡機場如果被修複,那陸戰一師的補給線很快就會重新打通,之前的努力很可能功虧一簣。
“怎麼辦,營長?”王大鵬問道。
祁振國沒有說話,目光盯著遠處的天空,腦海中飛速運轉著。
經曆過之前的爆炸之後,下碣隅裡機場內外現在定然守衛森嚴。
想要複製之前的戰鬥過程,肯定不現實。
而且他手裡現在一共隻有四個人,即便有之前那樣的機會,也沒有辦法實施。
但是,放任不管也不行。
老美的空中威脅實在太大了,但凡有一絲機會能將其遏製,祁振國都會去嘗試。
經過一番思索,沒有想出好的解決辦法,他決定還是先過去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五個人整理好裝備,借著茫茫雪原的掩護,悄然朝著下碣隅裡機場的方向潛行而去。
下碣隅裡機場內,之前那場爆炸的痕跡仍然隨處可見。
地麵上一個個觸目驚心地大坑、四周一些還沒有被清理的飛機殘片,無不凸顯著之前的那次爆炸有多麼慘烈。
但讓祁振國忍不住皺眉的是,此時這片死亡廢墟,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複活”。
數十台履帶式推土機轟鳴著推開積雪與瓦礫,露出黑黢黢的跑道基岩。
兩條主跑道已被清理出大致輪廓,幾名穿著黃色安全背心的韓籍勞工,正在用鐵鎬敲碎跑道表麵的冰層,美軍工程兵則在一旁架設臨時照明設備。
探照燈的光柱在雪幕中交叉掃動,就如同一個個巨蟒的眼睛。
“營長,你看那邊——”李鋼彈壓低聲音,指向機場東側。
那邊的空地上,堆著大量的鋼板和預製構件,數十輛卡車還在不停地卸載物資。
“這些鬼子的進度,比我預料的快了很多啊!”祁振國不由得攥緊了手裡望遠鏡。
他大致數了一下,除了各種工程機械,機場的還有韓籍勞工一千多人。
美軍的工程兵和守衛加起來則不少於一個團。
按照這樣的速度,最多兩天,機場的幾條跑道就能被全部清理修複完畢。
到時候,那些正在深山、在冰原中被嚴寒和饑餓折磨的弟兄們,即將再次麵臨美軍空中力量的絞殺。
“必須阻止他們。”祁振國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
趙鐵柱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但是現在機場裡裡外外都被老美的重兵把守著,圍得跟個鐵桶似的。
想要混進去搞事情,恐怕比登天還難。
“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祁振國觀察了一番之後,很快便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美軍守衛雖然森嚴,但是為了提高搶修效率,一直在往機場裡麵運送韓籍勞工。
這些韓籍勞工似乎都是臨時征召來的,每次交接的時候,都是亂哄哄的一片。
而老美對這些韓籍勞工,也沒有進行特彆的身份識彆,隻要檢查了沒有攜帶武器,就會發一件統一製式的灰色棉服,然後被帶到某個區域開始乾活。
所以,想要進入機場,就隻要提前混進被征召的韓籍勞工當中就行。
幾十個人可能容易暴露,四五個人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隻是這麼做的話,風險也是顯而易見。
裝成韓籍勞工,那就意味著必須丟棄所有的武器。
這種情況下,一旦暴露,將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隻能任人宰割。
“你們怎麼看?”祁振國雖然是營長,但是這個任務的風險實在太大了,大概率是去送死,所以他決定征求一下其他幾個人的意見。
“乾吧,反正早就已經夠本了!”王大鵬第一個開口。
“對,乾,該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趙鐵柱跟著附和道。
周大栓和李鋼彈雖然沒有說話,但兩人也同時跟著點頭,眼神堅定。
“好吧,那就乾!”
“咱們隻有五個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硬碰硬。隻能想辦法製造混亂,拖延機場的修複進度。”
“如果能搞出點大動作,再把這機場毀了,那樣最好,但是不要強求!”
……
混進韓籍勞工隊伍比想象中容易。
祁振國他們在距離機場一公裡外的公路邊,劫持了一個六人的韓籍勞工隊伍,扒了其中五個人的衣服換上,然後讓剩下那個人帶著,非常順利就通過了盤查。
那些老美大頭兵顯然沒把這些手無寸鐵的勞工放在眼裡,甚至都懶得多問幾句。
進入機場內部,一陣嘈雜的施工聲響便鋪天蓋地而來。
推土機的轟鳴、風鎬的敲擊聲、卡車的鳴笛聲混雜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發疼。
祁振國混在人群中,假裝賣力地幫忙搬運物資,目光卻在快速觀察著周圍的場景。
彈藥堆放在東側的臨時倉庫,油料桶則直接整齊地排列在跑道邊緣。
遠處的一片空地上,三十多名身穿飛行夾克的美軍正聚在一起抽煙,一個個神情憊懶而又百無聊賴。
這些人都是下碣隅裡機場的輪值飛行員,屬於是軍方大佬們心中的寶貝疙瘩。
原本有四十人,前兩天的爆炸中死了幾個,上麵擔心剩下的人再出意外,便嚴令他們不準離開機場。
現在又沒有飛行任務,所以這些人隻能到處晃蕩。
這些人平時就高高在上慣了,彆說與周圍忙碌的韓籍勞工了,甚至和駐守機場的美軍都有些格格不入。
偶爾好奇的時候,他們也會湊到勞工這邊來參觀,但是眼神裡都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
甚至還有人對著勞工吹口哨,引來同伴的哄笑。
看到這些人,祁振國心裡不由得開始打起了算盤。
他們這五個人,要破壞一座機場,難度有點大,但是如果隻是乾掉這些飛行員,卻不算什麼難事。
機場破壞了,可以快速修複,飛行員被乾掉之後,想要快速培養可就難了!
想到這點,祁振國當即裝作不經意靠近趙鐵柱等人,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
讓他們都留意著,見機行事。
然而,祁振國等待的時機還沒出現,意外卻先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