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恪的腳步猛地一頓。
來了!
他心頭一陣火熱,連日來處理政務、鬥智鬥勇的疲憊,在這一瞬間被衝刷得乾乾淨淨。
十日一次的白銀盲盒!
這可是他眼下破局的最大依仗。
之前的【豬飼料】解決了萬千流民的吃飯問題,為他賺取了第一波民心。
最近每日的普通盲盒隻開出了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
那這一次白銀盲盒,係統又會給他什麼驚喜?
“回府!”
薑恪吐出兩個字,腳步陡然加快,幾乎是帶著風走回了雍王府。
趙雲瀾雖然不解主公為何突然情緒高漲,但還是默默地邁開大步,緊緊跟上。
一踏入王府書房,薑恪立刻屏退了所有下人。
“任何人不得靠近書房,違令者,斬!”
冰冷的命令讓門口的侍衛心頭一凜,躬身領命,守在了十步之外,連帶著趙雲瀾也自覺地守在了門外,如同一尊鐵塔,隔絕了內外。
書房的門被重重關上。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薑恪走到書案後坐下,雙手撐在桌麵上,閉上眼睛,心神完全沉入了腦海中的係統界麵。
【5…4…3…2…1…】
倒計時結束的刹那,那個原本灰色的,刻著繁複銀色花紋的寶箱,驟然綻放出刺目的光芒。
【叮!白銀盲盒已刷新,是否立即開啟?】
“開啟!”薑恪在心中默念,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開盲盒這種事,無論經曆多少次,都充滿了讓人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感。
銀色的寶箱蓋子“砰”地一下彈開,萬千道流光從中噴湧而出,在他腦海中彙聚成一張古樸的、泛著淡金色光澤的卷軸。
【恭喜宿主獲得白銀盲盒獎勵:高級水車圖紙1!】
【物品說明:一種利用水流衝擊進行驅動的提水灌溉機械,結構精巧,內含齒輪傳動結構,提水效率遠超當前時代所有灌溉工具。一旦建成,可實現晝夜不息的自動灌溉,極大提升農業生產效率。】
圖紙!
居然是圖紙!
薑恪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下一秒,那張圖紙在他腦海中猛然展開。
那不再是平麵的圖像,而是一個無比精細、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的立體模型。巨大的木製輪轂,輪轂邊緣懸掛著一個個傾斜的木筒,水流衝擊著下方的葉片,帶動整個輪轂緩緩轉動。
最讓他震驚的,是輪轂中軸處那套複雜而又精密的齒輪結構!
大齒輪帶動小齒輪,通過一係列的力矩轉換,讓沉重的輪轂以一種極其省力又高效的方式運轉。水被木筒帶到高處,在重力作用下自動傾倒入旁邊的渡槽,再順著溝渠流向遠方的田地。
這他媽哪裡是水車!
這簡直是工業革命前的機械奇跡!
幽州苦寒,土地貧瘠,除了天災人禍,最大的問題就是乾旱。
這裡的河流不少,可百姓隻能用最原始的木桶、桔槔一點點提水,效率低下得令人發指。一個人忙活一天,也澆不了一畝地。
可有了這東西。
薑恪的眼睛越來越亮,亮得嚇人。
他甚至能想象出,在幽州河畔,一排排巨大的水車晝夜不息地轉動,清澈的河水被源源不斷地送上河岸,灌溉著萬頃良田。貧瘠的荒地變成米糧川,百姓再也不用看天吃飯!
壓抑不住的狂喜,讓薑恪猛地從椅子上站起,在書房裡來回踱步,最後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他原本還在發愁,該怎麼讓徐庶那個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老家夥相信自己。
空口白話?仁義道德?
徐庶那種看透了世態炎涼的人,根本不吃這一套!他隻會覺得虛偽。
薑恪的目光落在了書案上,仿佛能穿透桌麵,看到那張存在於他腦海中的【高級水車圖紙】。
這,就是敲門磚!
是比黃金、官印、千言萬語都更加有力的敲門磚!
徐庶為何心灰意冷?不就是因為他空有經天緯地之才,卻報國無門,隻能眼睜睜看著這片土地和百姓在腐朽的製度下沉淪嗎?他的那份《幽州水利疏》,字字句句都透著對改變這片土地的渴望!
現在,薑恪要把改變這一切的工具,直接拍在他麵前!
他要讓徐庶親眼看到,自己不是在畫餅,而是真的有能力,有手段,去實現他那份規劃書裡的一切!
“來人!”薑恪猛地拉開房門,對著門外的趙雲瀾下令。
“主公!”趙雲瀾立刻抱拳。
“立刻去城裡,把手藝最好的十個木匠都給本王請來!不,是綁來!告訴他們,給本王辦好事,賞金百兩!辦不好,腦袋搬家!”
薑恪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氣。
他現在一刻都不想等了。
趙雲瀾雖然不明白主公為何突然要找木匠,但沒有絲毫猶豫,沉聲應道:“是!”
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薑恪重新回到書房,心念一動,將那份【高級水車圖紙】從係統中“提取”了出來。
他並不能憑空變出實物圖紙,但圖紙上所有的結構、尺寸、細節,都如同鋼印一般,無比清晰地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他拿起桌上的毛筆,鋪開一張嶄新的白麻紙。
深吸一口氣,他開始憑借記憶,將那複雜的立體結構,以這個時代的人能看懂的方式,分解成一個個零件圖,繪製在紙上。
主輪的直徑、葉片的角度、齒輪的模數、卯榫的結構。
每一個細節都精準無比。
他畫得很慢,很專注。
因為他畫下的不僅僅是一架水車,更是收服徐庶的利器,是撬動整個幽州未來的杠杆,是他登基之路上,第一塊堅實的基石!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書房裡的燭火被點亮。
當最後一名木匠被趙雲瀾“請”到王府偏院時,薑恪也剛好放下了手中的筆。
看著麵前鋪了整整一桌子的圖紙,他的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圖紙,有了。
工匠,來了。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他拿起一張剛剛繪製好的總裝圖,吹乾了上麵的墨跡,大步走出書房。
偏院裡,十名被虎豹騎“請”來的木匠正瑟瑟發抖地站著,他們都是幽州城裡手藝最好的匠人,平日裡也算受人尊敬,何曾見過這等陣仗。
看到薑恪走出來,眾人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都起來吧,彆怕,本王不是要殺你們,是請你們來做一樣東西。”薑珂的聲音很溫和,將手中的圖紙遞給了為首的一個老木匠。
“看看這個,能不能做得出來?”
老木匠戰戰兢兢地接過圖紙,隻看了一眼,渾濁的眼睛就猛地瞪大了。
其他的木匠也好奇地湊了過來,當他們看清圖紙上的東西時,院子裡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是何物?”
“天工造物!簡直是天工造物啊!”
“這齒輪還能這麼用?”
他們一輩子跟木頭打交道,可圖紙上那精巧到匪夷所思的結構,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薑恪看著他們震驚的表情,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本王不要你們立刻造出大家夥。”
薑恪伸出一根手指。
“先按圖紙,用最好的木料,給本王造一個一尺高的小模型出來。”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聲音裡充滿了自信與期待。
“本王要親手提著它,去見一個人。”
看著那群頂尖木匠圍著圖紙激動地討論起來,眼中全是狂熱的光芒,薑恪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轉過身,望向城南貧民窟的方向,低聲自語,聲音裡帶著一絲勢在必得的笑意。
“徐元直,我看你這次,還怎麼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