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瓷磚洇著水痕,趙越關掉花灑,熱水在指尖凝成珍珠般的水珠,順著小臂滑進浴巾邊緣。
鏡麵上的霧氣正慢慢凝結成細流,他望著自己泛紅的耳尖,忽然聽見房間內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學長"那聲呢喃被空調的嗡鳴揉碎,尾音像沾了露水的琴弦。趙越扯過浴巾裹在腰間,走了出去。
房間內暖黃色的壁燈下,代代蜷成蝦米狀,毛衣滑到肘部,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
趙越皺了下眉頭,彆過臉去,目光卻忍不住落在她頸間晃動的鎖骨上。
他緊緊攥著浴巾繩結,喉嚨裡滾過乾澀的聲響。"代代?"他試探著靠近,拖鞋踩在地毯上沒有聲音,卻看見她睫毛忽然眨了眨。
"學長,熱"代代無意識地翻了個身,被子滑到胯部,褲腳歪歪扭扭的。
趙越愣了一下,猛地轉身,盯著窗簾深呼吸了幾次,才敢再回頭。
"代代,聽話,把被子蓋好。"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一些,指尖觸到她腰間時,觸電感順著手臂竄上心臟。
代代嘟囔著搖頭,膝蓋蹭過他手背,衣服摩擦的簌簌聲響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趙越咬著牙幫她褪去牛仔褲,動作放得很輕,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臉上,那裡微微發紅,像熟透的櫻桃。
空調突然發出輕微的哢嗒聲,趙越扯過被子幫代代重新蓋好,瞥見她鎖骨下方滲出的細汗,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指腹沾去。
代代忽然哼了聲,手指抓住他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燒上來。
"學長"她半睜的眼睛蒙著霧氣,趙越猛地抽回手,浴巾險些滑落,後背撞上衣櫃門時發出悶響。代代卻已重新陷入沉睡,唇角微微上揚。
雪粒打在玻璃上沙沙作響。趙越癱坐在沙發裡,望著床上起伏的被角,想起方才觸到的細膩肌膚,喉結重重滾動。
沙發太短,他隻好把長腿蜷起來,膝蓋抵著胸口。外套搭在腿上,還帶著她身上的香味。
"下次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喝這麼多酒了。"他輕聲笑,指尖摩挲著沙發扶手上。
晨光漫進屋子時,代代被自己的驚呼聲吵醒。她蜷縮在被子裡,指尖觸到腿部的涼意,昨晚的記憶突然漫進腦海,昨晚迷迷糊糊中好像拽過趙越的浴巾,好像聽見他克製的呼吸聲,好像她的臉埋進枕頭,悶出一聲哀鳴。
"醒了?"沙發傳來摩擦的聲響,趙越揉著後頸坐起身,"代代,你躲在裡麵做什麼,要把自己悶成糯米團子嗎?"
沒有回答,隻有被子頂端露出幾縷翹起的發絲,趙越忍住笑,伸手捏了捏那撮呆毛:"昨晚的勇士去哪兒了?現在倒害羞起來了。"
"才沒有"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飄出來,帶著剛醒的沙啞,"學長對不起"
他忽然俯身,將被子往下拉了拉,在代代額頭上落下一吻,"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差點把你凍感冒。"指腹隔著被子輕輕戳她腰窩,"不過,某人昨晚說的話,我可都記著呢。"
代代猛地掀開被子,發梢翹得像小獸的耳朵,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
趙越望著她慌亂的眼神,忽然想起昨夜她無意識勾住自己脖子的模樣,心臟漏跳半拍。晨光裡,她露在外麵的肩膀像剝了殼的雞蛋,細膩得能看見絨毛。
"還要要趕飛機"她結巴著拽過被子遮住肩膀,卻不小心帶落了搭在床尾的毛衣。
趙越迅速彆過臉,目光落在行李箱上,他昨晚特意把她的衣物疊的整整齊齊。
"衣服放在枕邊,"他起身走向衛生間,聲音裡帶著刻意的平穩,"我去燒水,喝完粥再出門。"
水流聲從衛生間傳來,門虛掩著。代代盯著行李箱發怔,忽然想起什麼,手忙腳亂地翻找起來。
指尖觸到柔軟的棉質布料時,她的耳尖再次發燙,趙越把她的內衣疊好,放在衛衣下麵,邊角對齊得像幾何圖形。
"笨蛋"她輕聲笑,指尖撫過疊痕,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咳嗽聲。趙越站在門口,牙刷還斜插在嘴裡,牙膏泡沫沾在唇角,視線正落在她裸露的後背上。
"咳"他慌忙轉身,手肘撞在門框上,發出"咚"的悶響。
代代回頭時,恰好看見他手忙腳亂擦拭嘴角的模樣。兩人隔著幾步距離,就這麼互相看著。
"我我去換衣服!"代代抓起毛衣往頭上套,卻被領口卡住耳朵。趙越忍笑上前,幫她理順亂成一團的毛線,指尖劃過她發燙的耳垂,"彆急,時間還夠。"
毛衣終於服帖地裹住身體,代代低頭盯著他胸前的紐扣,忽然伸手戳了戳他鎖骨下方,"昨晚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
趙越的手指猛地收緊,抓住她作亂的手腕,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發生了很重要的事。"
"嗯?"
"你讓我知道了,"他低頭,鼻尖蹭過她發頂,"我們代代的真實酒量"
代代的臉埋進他胸口,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
趙越輕輕揉她的頭發,像在安撫一隻炸毛的小貓,"先去洗漱,嗯?我去熱牛奶。"
她望著他轉身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僵硬,耳尖紅得快要滴血。
代代咬住下唇,抓起手機躲進衛生間,鏡子裡的自己眼睛亮晶晶的。
代代打開水龍頭,冷水撲在臉上時,忽然想起他說過的話,"以後要一起去看更多的風景。"她望著鏡麵上慢慢凝起的霧氣,指尖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心形。
客廳傳來餐具碰撞的輕響,趙越正把熱好的牛奶倒進杯子裡。
代代望著他後頸露出的皮膚,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趙越突然回頭,代代向前伸手,指尖戳了戳他的耳朵。
趙越猛地抓住她的手,掌心相貼的瞬間,兩人都聽見彼此加速的心跳。"先洗漱,"他聲音發啞,指腹摩挲著她手腕的脈搏,"不然趕不上去梅裡雪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