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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再回首,生死離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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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觀內。

幾名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百姓正在神像下燒香,祈求平安順利。

白秋雨背負包袱,與弦歌站在堂中,風寒蕭蕭,院外的秋雨越下越大,雨霧繚繞。

遠遠傳來隱約的馬蹄車輪聲。

“劉叔,師尊如何說?”

白秋雨瞧著從屋內走出的白發老者,連忙問道。

劉大壯神色凝重,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憂慮。

“少爺,觀主已得知您殺了知府三公子後,便盤膝觀劍,再無言談。”

白秋雨聽聞,神情一凜,愧疚與決絕在眼中交織。

他咬了咬牙,語氣堅定又帶著一絲苦澀。

“人是我殺的,我不會牽連師尊的,丫頭弦歌還小,還請劉叔多照顧一番,我這就離開青陽觀。”

“哥,弦歌跟你一起走,你不要丟下弦歌,是弦歌不好,惹到那知府三公子。”

弦歌淚眼漣漣,抱住白秋雨就不肯鬆手,“哥……彆丟下我。”

“丫頭,你留在觀裡,江湖太過險惡,我豈能讓你跟我顛沛流離。”

白秋雨摸了摸丫頭的青絲,眼中閃過一絲不舍與悲愁。

可翻手間,一根銀針紮進丫頭脖頸的昏睡穴中。

針入一寸深,人已昏迷。

“劉叔,丫頭與師尊就交給你照顧了,我白秋雨就告辭了。”

白秋雨把丫頭放在高椅上,再看向裡屋大門方向,撲通一聲跪下,連磕九個響頭。

“師尊,不孝徒弟,白秋雨走了,您一定要保重呀!”

說罷,起身朝廊外走去。

“少爺,你先彆走呀,”劉大壯站在走廊上一臉糾結,回頭看向裡屋,“觀主,少爺真的走了,這如何是好呀!”

許久未聽見聲音傳出,他連忙走進裡屋,觀主已不在。

那口懸在案座上的青陽劍,也無蹤影。

……

青陽觀外,白秋雨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穿越茫茫雨海。

他必須在知府還未知曉是他殺了小三公子之前,就逃出沅州城,否則必有凶險。

“大膽狂徒,白秋雨,你往哪裡逃!”

雨霧之中,一隊持刀皂衣捕快攔下白秋雨的前路,為首者正是沅州城的陳捕頭,人稱“鼠眼賊頭”陳刃。

白秋雨抬起鬥笠一角,瞧著前麵的眾捕快,步步後退。

“彆讓他逃了,本府要將他淩遲處死,以祭我小三子的亡靈。”

一輛馬車從眾捕頭身後駛出來,身為沅州知府的李長風端坐在馬車中,身前一個家奴的腦袋被他一腳踩在腳下。

嘩啦一聲——

隨著知府的命令,一隊士兵從長街兩旁竄出來,斷去白秋雨的後路。

“今日看來是在劫難逃了……但是,怎麼也要拚一把。”

白秋雨緩緩拔出腰間的長刀,可還未拔出。

長街之中,響起一道劍鳴聲。

一道流光如閃電般撕裂長街,將士兵與捕快像螻蟻般擊飛。

一片哀嚎,震長街。

一襲青衫的觀主從空中落下,踩在馬背上,風雨不染,傲然挺立。

“有我李濟川在,何人敢欺我徒弟。”

一聲落,百千萬雨滴,在無形的力量中,化作箭矢擊飛那些持刀逼近的捕快與士兵。

“李濟川,你莫非想造反不成,我可是沅州城的知府,你這是包庇殺人惡徒,當街打殺本府官差,本府屠你九族。”

李知府勃然大怒,一腳踢飛家奴,砸在長街之上,慘死當場。

“你一個新來的沅州知府,莫非以為朝堂有人,就妄想做這沅州城的土皇帝不成!!”

觀主眉頭一皺,一步踏出,人已在知府麵前,揚手奪去知府拔出的長劍,一劍甩出,插在長街的梁柱之上。

“我李濟川,忍你很久了。”

揚起手,一巴掌扇在知府的臉上,啪嗒一聲!扇得李知府頭昏眼花,腦海一片空白。

他身為知府,竟被當街扇臉,惱羞成怒。

“去死吧!”

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劍刺向觀主的心窩,速度之快,顯然超過通玄境的武夫。

“想法不錯,終究還是太慢了。”

李濟川兩根手指夾住匕首,反手重重扇在知府臉上。

脆響驚到在場的眾人…待第九記耳光落下時,知府已鼻青臉腫。

“我李濟川生平最恨仗勢欺人,但有人非要把臉湊過來,這買賣,我自然樂意。”

最後一記耳光裹脅勁風,知府像斷線風箏般滾出三丈遠,烏紗帽卡在街角歪脖子樹上。

遠處站在長街的白秋雨,抬頭瞧著風雨中師尊,滿臉驚愕,呆若木雞。

這還是那往日儒雅隨和的師尊。

那個經常勸自己忍辱,慎行的師尊!

雖然知道前不久西北一行,師尊回來後就一改反常,眉宇間多了幾縷憂愁。

還摻雜著間續的咳嗽,平時的行事也越發雷厲風行。

卻不曾想,他生氣起來,連扇知府的耳光也是這麼霸道。

“徒弟崽,這口匕首還不錯,為師送給你了。”

李濟川輕飄飄落在白秋雨身旁,拍了拍他肩頭,把那口匕首塞進白秋雨的懷中。

白秋雨微微仰頭,望向師尊,眼神裡滿是忐忑與愧疚,囁嚅道:“師尊,你不怪我惹是生非,也不聽你的勸告?”

李濟川神色溫和,目光中透著理解與包容,語重心長,道:

“年輕人血氣方剛,愛抱打不平是好事,隻是下次儘量理性一點,避免被人當刀使。”

說著,李濟川望向狼狽的知府,眼中閃過一絲淩厲,轉頭看向白秋雨,神情變得鄭重而嚴肅

“另外,為師這次掌扇知府就是要最後教你一件事情,行走江湖,武力才是王道。”

說罷,他丟給白秋雨一枚盤龍戒指,“你往日常抱怨我不教你修行,這戒指中有你想要的答案。你趕緊出城去吧,為師希望跟你再見之時,你真的成長起來了。”

“師尊!”

白秋雨轉首,瞧著風雨中一襲青衫,濁淚兩行。

他猛然回頭,把那枚戒指插在手中,在眾士兵與捕快忌憚而複雜的目光中,朝長街儘頭走去。

被扇成豬頭的知府,在師爺撐著的雨傘下,望著白秋雨的背影,咆哮道:“白秋雨,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終有一天,本府要將你碎屍萬段。”

白秋雨停下腳步,將魚牙刀插入刀鞘,“碎屍萬段?你兒子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李知府握緊拳頭,回頭瞧著風雨中的青陽觀,忌憚與怨恨的目光浮現。

想不到這小小的青陽觀,果然臥虎藏龍。

這觀主的修為怕是五境之上了吧!

據悉,這天下修行人,可分為蒼梧修士與武夫。二者雖然流派不同,但大道殊途同歸。

境界相同,隻是施展手段各不相同。

分為凡密道三境。

凡境分為通玄,藏海,了凡三境,每境又分上中下三階。

而密境之上便是,紫府,搬山……

“今日之辱,本府記下了。師爺,我們暫時先回府。”

知府目露寒光,暗道若是消息不假,這青陽觀不日便會倒下,那時本府定要白秋雨不得好死。

……

白秋雨路過四方客棧,甩手往屋簷下一個破碗中扔一枚安定錢。

自從三年前知府到來時,這老乞丐就出現在這四方客棧外乞討,每次白秋雨路過這乞丐旁,就會隨手丟一枚安定錢。

這三年下來,已不下千回。

老乞丐抬起披頭散發的臉,習慣性喊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今日也不例外。

白秋雨笑了笑,一腔離愁終是淡了幾分。

他回頭,卻猛地停下腳步,隻見遠處走來一名頭戴鬥笠,上身赤裸的男子。

身上纏著一圈鐵鏈,捆綁著一口長劍。

劍體赤紅,無劍鞘,卻散發著一股讓白秋雨感覺厭惡的氣息。

鬥笠男子赤裸雙腳踩在雨水中,卻不染片縷泥水。

隻是片刻間就與白秋雨擦肩而過,消失在長街中。

“這人莫非也是蒼梧修士!應該修為很強吧,隻是他來沅州城所謂何事?”

白秋雨眉頭輕皺,卻搖搖頭,“算了,我該早點出城了。”

說罷,加快腳步朝城門趕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白秋雨早已出了城門,坐在一輛路過的載客馬車行駛在官道上,前方出現了一個分叉路口。

往左前往雲衍州,往右前往寧安州。

突然,沅州城方向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仿若天崩地裂。

白秋雨猛地撥開身旁百姓,飛身躍下馬車。

仰頭觀望,隻見沅州城上方,一道青衫道人手持一口三尺青鋒。

“那是師尊?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秋雨一臉愕然,一雙桃花眼滿是擔憂。

因為距離沅州城太遠,他即便比普通人的視力更強,卻也看得很模糊。

緊接著他便看見一口赤紅的劍光,如同一口流星,斬向青衫道人。

刹那間!

天地失色,光芒奪目,仿若星海炸裂,萬道劍芒閃爍,讓人目眩神迷。

一襲青衫道人從空中緩緩飄落,胸口被一劍捅穿,於死亡之際,往城外看了一眼,像是在尋找什麼。

……

白秋雨眼眶瞬間紅透,桃花眼中滿是驚恐與擔憂,嘶吼道:“師尊!”

他顫抖著手,掏出幾枚銅錢扔給車夫,轉身朝著沅州城的方向狂奔。

狂風嘶吼著,狠狠扯下他頭頂鬥笠,暴雨如鞭,重重抽在他臉上。

白秋雨腳步踉蹌,卻沒有絲毫猶豫,停頓。

此刻,腦海中隻有師尊的身影。

他在心底嘶喊:

“師尊,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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