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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朱棣要發作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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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頭暈。”朱瓊枝確信,她現在隻有驚喜,隨後就指著那個畫軸的下麵,“我能看到那裡了!”

說完又望了趙輝一眼。

他居然如此細心,讓自己戴上了這眼鏡才測驗。

許蘿筠也很驚訝他真的給公主製出了這樣一副眼鏡。

但公主剛才戴著那東西看過來時,許蘿筠由於沒在這麼遠被她凝視過而忽然有些心驚。

是了。以前她的雙眼不好用,難免更畏縮一些。

許蘿筠不由得深深看向趙輝:這是討公主歡心,還是讓公主更有膽氣管束下人?

她視線裡的駙馬正笑著提醒公主:“殿下,一隻眼睛一隻眼睛來,許多人兩隻眼睛視力不同的。”

查驗了右眼視力之後,他還憨憨地撓著頭嘀咕:“差了點……”

朱瓊枝也從他的神態裡看到了熟悉的孬壞感覺,興許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樣一味討好許蘿筠。

“雨暗你過去替我。”趙輝已經走到了朱瓊枝麵前,“殿下,興許是兩麵鏡片相距遠了些,還有鼻托高矮。風晴,你先小心取下眼鏡,我來調一調。”

徐風晴好奇地幫朱瓊枝取下眼鏡,交給駙馬後隻見他撥弄了一下兩個鬆脂鼻托的銅腳。

原來更彎曲,現在稍微伸直了點。

他又揪著那顆紅瑪瑙小心旋了旋,興許是其中的金線銀線收緊,兩麵鏡片竟略微靠近了點。

她不禁覺得真是巧思至極。

“再為公主殿下戴上試試。殿下,這次不遮一目了,雙眼一同辨認。”

朱瓊枝眼前重現清晰,梅雨暗在那邊代替趙輝徑直指著最下麵一排:“公主,這個!”

趙輝笑起來:“雨暗,依我所繪這視力表,最底下一排是甲等視力。十尺以外個個都能輕鬆辨認,做射手也夠了。”

梅雨暗抿嘴微微吐舌換了一排:“公主,那這個能看清嗎?”

朱瓊枝點了點頭:“是朝下的。”

她的語氣更加驚喜,真是一調就靈。

兩隻眼睛一起看,現在強多了。

不過這一排她卻不是個個都能看清。

“無妨,與我推測所差無幾。”趙輝放心下來,“這副眼鏡可以用一段時間了,後麵再把鏡片打磨得更精細,那就是常人的乙等視力了。隻能看清倒數第三排也是常人視力,隻有丁等之後看遠處才越來越吃力。”

朱瓊枝畢竟是女子,瞳距要小一些。

當天趙輝隻是用手掌粗略比劃了一下她的頭寬,所以設計時才用了延展性比較好的金銀線留下調整鏡片間距的餘地。

再加上鼻托把鏡片頂得離眼睛稍遠一些,雖然隻是微調,改善明顯。

就像有的人如果視力進一步下降了,把眼鏡鏡片離眼睛的距離稍微拉遠一點也能看得更清晰些。

其實瞳距必定仍不精確,有沒有散光也不清楚。

她這樣長久用下去視力應該越來越差,但沒辦法。有了經驗,將來能夠打磨更加精細的。

看她睜大眼睛到處看的好奇模樣,應該是離不了這玩意了。

本來就已經是他估計的五六百度甚至更高一點的近視,還能再壞多少呢?

說來朱瓊枝如此滿意,隻怕無非是突然大為改觀的視力和這眼鏡的精巧造型帶來的。

果然,她很快就關心另外一件事:“風晴,你……你去把寢殿裡的銅鏡拿來,我想看看戴上是什麼模樣……”

寧願看不清也不願自己醜,古今女子皆然。

趙輝微笑著看她關注戴上眼鏡之後的容貌。

他設計了形製,那兩個首飾匠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兩顆細珍珠和一顆紅瑪瑙,上半部金、銅之色,下半部嵌入水晶刻槽之中的銀線若隱若現。

這金線銀線還是用數股更細小的線編織成繩,又被那兩個巧匠把為了儘量加固而添設的鏡框雕琢得如同飾品。

這樣做出來的眼鏡,其實已經是奢侈品了。當然了,公主用得起。

雖然眼鏡腿還沒辦法做成能折疊,但富貴人家難道缺個更大的方形盒子?難道沒人幫著小心收納?

趙輝也不敢說多麼漂亮精致,但和朱棣暖閣之中那玳瑁銅框沒有眼鏡腿的笨重靉靆比起來,這一副眼鏡當然更輕便、更美型,適合女子佩戴。

關鍵他有理論支撐,能夠儘量把鏡片磨得薄一些。

徐風晴跑著把小銅鏡取了來,朱瓊枝看了鏡中的自己,眼睛一眨一眨的滿意至極。

她一直以為會跟皇兄之前拿出來的那些靉靆差不多,想一想就醜死了。

“……多謝駙馬妙手巧製,我……我實在歡喜。”

許蘿筠看公主那開心又情意蕩漾的雙眸,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聽趙輝說道:“臣一片心意,殿下歡喜就好。磨製這副眼鏡,母親也出了力。都是母親研磨篩出更細小均勻的解玉砂,臣才能僥幸磨製成功。殿下有心孝順長輩,母親隻盼殿下不為近視所擾。既然心意相通,明日見不見也不打緊的。”

朱瓊枝頓時雙眼濕潤:“阿姑也……”

孫停雲確實出了力,因為拋光時需要用到的幾乎得是最細膩又有足夠硬度的粉末了。

研磨倒簡單,但篩出細小粉末來,則是孫停雲想的法子,專門用細密好布繃了一個小篩子。

“殿下愛惜眼睛,愛惜這副眼鏡,見之便如同見過母親。殿下心意,臣知道了,母親也就知道了。許典正費司正他們也是依禮、依舊例行事,是為了公主府名聲著想。我出身寒微,沒多少見識。公主雖位尊,諸事卻不及許典正、費司正他們嫻熟,府裡府外還要仰仗他們。”

趙輝說完就對許蘿筠拱了拱手:“許典正,費司正也勸告過我了。既已大婚,我自當先靜心進學習禮。除陛下有所差遣需出府當差外,府裡府外諸事就拜托許典正和費司正了。殿下,你看這樣可好?”

許蘿筠聞言滿意至極,忽然不覺得他磨製眼鏡是防著自己。

是嘛,他開始做這件事時,還根本沒定下公主府女官。

許蘿筠頭一回覺得這駙馬實在順眼。

你看:不僅孫恭人說免了舅姑禮,駙馬也說可見可不見,公主又置哪門子氣?

關鍵就是那句“府裡府外諸事就拜托許典正和費司正了”。

現在就看朱瓊枝的反應。

朱瓊枝已經有所明悟。她這駙馬看似孬,看似委曲求全息事寧人,其實是個壞種。

剛才他在自己旁邊,背對著許蘿筠時已經給了朱瓊枝很多眼神。

想著他這麼做必有深意,朱瓊枝正想順階而下表態仍是信重許蘿筠,費緡卻回來了。

“……陛下諭旨,明日……要見舅姑!”

看他眼神之中有些驚恐,趙輝卻隻心叫一聲好:朱棣終於要發作了!

這一夜不隻是公主府,司禮監、錦衣衛、禮部相應官員都接到相應諭旨,都陷入倉促的準備之中。

見舅姑最大的問題不是公主府的人手撐不起公主儀仗,也不是到時執禮官員安排到位。

最大的問題是: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實際的公主婚儀裡沒有見舅姑這個環節,他之前不提出該見舅姑,為什麼現在才提出來?

禮部接到諭旨的是呂震,司禮監那邊黃儼不用被宣諭,這事本就是他硬著頭皮稟報給朱棣的。

誰能料到大婚之夜公主竟強命府中下人來請旨呢?

現在他被朱棣親自安排向呂震宣口諭,黃儼宣完口諭就陰陽怪氣:“‘既然沒做準備,何故陽奉陰違?’呂宗伯,陛下此言,禮部擔待得起嗎?”

呂震驚怒不已:“儀注早早就擬定,舅姑禮要行,禮部也無需另做準備,明日絕不會出紕漏。不見舅姑,不是司禮監代天家與駙馬家商議過才告禮部嗎?禮部有什麼要擔待?黃公公此言,到禦前本宗伯也這麼說!”

“你!”黃儼大怒,隨後壓低聲音說道,“呂宗伯既然這樣說,那咱家就明言好了!有今日之事,都是公主府典正借駙馬磨製眼鏡一事阻攔殿下與駙馬圓房,這才激得公主盛怒,定要請萬歲爺爺一道明旨!當初為何選那許典正教導公主殿下,司正出身哪裡,呂宗伯不清楚嗎?呂宗伯若以為禮部無需擔待,那就遣人問問太子殿下好了!”

呂震臉色大變:“黃公公此言何意?”

“哼!言儘於此!呂宗伯莫要忘了,陛下北狩在即,太子殿下又要監國。陽奉陰違四字,你就好生琢磨吧!”

黃儼說完就板著臉怒氣衝衝地走了,留下呂震驚疑不定。

這件事跟太子有關係?

公主大婚確實是太子在奉旨主辦,可公主府女官和宦官的選擇,舅姑禮的商議,跟他又沒關係。

禮部隻是出人執禮啊!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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