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姚瑤突然拍開他的手，借著床頭燈仔細打量四人，眼眶瞬間紅了，“姚琛就給我找這種貨色？”
她指著班尤臉上的疤，又嫌棄地瞥向其他人歪扭的五官，“一個個凶神惡煞，哪裡配得上我？”
房間陷入詭異的寂靜。
班尤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身後小弟已按捺不住摸向腰間武器。
姚瑤淚眼汪汪地說道：“我好歹是姚家小姐，就算要下嫁，也該找個……”
“閉嘴！”班尤掐住她手腕，卻在觸到滾燙皮膚的瞬間瞳孔驟縮——那血色紋路竟像活物般順著他掌心攀爬。
姚瑤趁機扣住他命門，魔紋轟然暴漲，班尤喉間發出非人的嘶吼，磅礴精血順著接觸點瘋狂湧入她體內。
“你……怪物……”班尤的慘叫戛然而止，整個人在十秒內化作枯槁的乾屍。
其餘三人呆立當場，還未反應過來，姚瑤已如鬼魅般掠至近前。
魔紋所過之處，血肉消融，連慘叫都來不及，便與血腥氣一起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炸開了。
當最後一具屍體也化成血霧消散在房間時，姚瑤撐著牆劇烈喘息著。
魔紋漸漸褪回了心臟處，裸露在外的皮膚恢複了正常，但來自心底的渴望一直都在。
它們就像喂不飽的饕餮一樣，渴望著更多的血氣。
唯一的好處是，她才剛剛“吞噬”了四個人的量，一個人一天，怎麼也能夠維持四天。
姚瑤抹掉唇邊血漬，望向窗外姚家宅邸的方向，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
……
姚琛算了算時間，班尤他們應該接到姚瑤了吧？
就是有點可惜，他不顧彆人的白眼，花了那麼多時間在她身上，結果差點讓她砸在了自己手裡。
誰能想到呢？
姚瑤這麼廢物，都被她爸媽捧上了家主之位，還能自己掉下來。
他想借助她的手“控製”整個姚家的願望也落空了，要是姚越馨也有她那麼好哄就好了。
姚琛正想著姚越馨的事，光腦突然震動。
他接通了電話。
“琛哥！出事了！”電話那頭傳來小弟驚恐的嘶吼，“我們等了半小時都沒見老大他們下來，打光腦也沒人接，上去一看……”
對方聲音發抖，“整個房間都是血！老大和兄弟們全沒了蹤影！隻在牆角找到幾個光腦！”
姚琛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指尖狠狠攥住衣角：“姚瑤呢？她人呢？！”
“我們進來時房間就空了！”小弟帶著哭腔，“琛哥，這到底怎麼回事？老大他們……”
掛掉電話，姚琛立馬給姚越馨打了電話，問是不是她乾的。
姚越馨覺得有些搞笑：“你的人死了，關我屁事？倒是姚瑤，你不會放跑了吧？你可彆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
姚琛自然不會承認，說道：“你放心，我沒忘。”
“最好是這樣。”至於姚越馨信沒信，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
從醫院出來，姚瑤很快就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
她假裝沒有發現，拐進第七個路口時，終於確定了那幾道若有若無的腳步聲——不像是姚琛的手下，更狠辣，也更專業。
暗巷轉角處，姚瑤突然旋身，魔紋順著指尖暴漲。
兩個黑衣人還未抽槍，脖頸已被血色紋路纏繞，淒厲慘叫卡在喉間，轉瞬化作兩具乾癟的屍體。
“誰雇你們的？”她拎起尚存一口氣的殺手，魔紋刺入對方太陽穴。
男人瞳孔渙散前，艱難吐出幾個字：“胡……瑞風……”
姚瑤居然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能夠聯合彆人“陷害”原主的男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魔紋貪婪地吮吸著殺手最後的血氣，讓她感覺有些撐。
不對，她怎麼感覺頭暈目眩呢？
就在她準備強撐著先把這幾具乾屍處理掉時，巷口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姚瑤足尖點地，借力躍上高牆，腥甜在喉間翻湧。
“在那邊！”
身後追兵的腳步聲混著金屬碰撞聲逼近，魔紋卻反常地萎靡蜷縮，似在抗拒體內翻湧的異樣。
她強壓下喉間血意，朝錯綜複雜的老城區奔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不知道轉到了什麼地方，她感覺自己應該把人甩掉了吧？
但她也不確定。
眩暈如潮水般朝意識湧來。
姚瑤眼前陣陣發黑，指尖不受控地顫抖，連牆上凸起的磚石都抓握不住。
“咚”地一聲悶響，她跌落在滿是碎石的巷子裡，溫熱的鮮血順著嘴角蜿蜒而下，染紅了身下的塵土。
“誰？”
姚瑤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四肢綿軟無力。
魔紋突然劇烈灼燒，仿佛在瘋狂吞噬她僅存的生命力。
她恍惚間想起邪術秘法的反噬說明——強行過量吸食血氣，會導致血脈紊亂，暴斃而亡。
意識即將消散之際，一道黑影掠過頭頂。
姚瑤努力睜開眼，隻看到模糊的輪廓朝她奔來，隨後徹底墜入黑暗。
朦朧中，她聽見了一個聲音：“真是狼狽啊！”
……
姚瑤睫毛顫動，努力睜眼卻隻能辨出模糊的光影。
渾身像被無數細針穿刺，魔紋雖不再灼燒，四肢卻似灌了鉛般沉重。
心頓時沉到了底。
她這是被人抓住，關進了地牢了？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奇怪的摩擦聲，以及兩個男人愈發清晰的爭吵。
“哥，我問你，床上的那個雌性從哪裡擄回來的？你是不是瘋了？中心城區的機器警察那麼多，你想被抓住嗎？”
“我說了，是撿的！”哥哥不耐煩打斷，“她就在巷子裡躺著，還沒死透，我就把她撿回來了。正好你身上的汙染值那麼高，也就當廢物利用了，你趕緊把她睡了……”
“撒謊！現在哪個雌性出門身邊沒個雄性跟著？哪有落單的雌性讓你撿？”
“我說是撿的就是撿的，你怎麼就不行了？哎呀，你彆管，你到底睡不睡？”
“我不！你趕緊把人送回去。”
“你不睡，我睡！”
……
黑暗中，奇怪的摩擦聲越來越近。
姚瑤眯起眼，隱隱隻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腕間魔紋驟然發燙，指尖已蓄滿血色真氣——
“哥！你敢動她試試！”
另一道身影如閃電般橫插過來，死死拽住前者的胳膊。
兩人在狹小空間裡扭打起來，摩擦聲和金屬支架被撞得哐當作響。
“她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要用她給你‘淨化汙染值’？你和那些畜生有什麼區彆！”
“閉嘴！在這鬼地方，雌性就是資源！你不睡她，難道等著汙染值爆表變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