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當畜生。”為了勸說哥哥,弟弟咬牙說道,“大不了等她醒來,我們和她商量一下,讓她用精神力幫我們淨化一下……也不一定非要用那個方法。”
“早說嘛,老子又不一定要當這個壞人。”哥哥停了手,說道,“我把人救回來了,救命之恩就當以身相許,你不樂意,那就讓她用精神力給我們淨化好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她要不樂意,哼哼……”
她不樂意,他還能用強不成?
姚瑤對這個世界的雄性不抱任何道德層麵上的希望,隻是默默卸了力,假裝自己還沒醒。
果然,沒一會兒那個做哥哥的就拿了燈來檢查,還被弟弟說了一通。
“她傷得那麼重,你讓她好好休息!”
“是是是,她傷得重,你哥我就傷得不重是吧?”
“哥!”
……
做哥哥的罵罵咧咧,卻也拿弟弟沒辦法,隻能生氣地走了。
弟弟還給她捏了被子。
姚瑤一點也不覺得心虛,她還有空在心裡算了一下自己今天吸了幾個人,是吸到第幾個人才覺得撐的,第幾個人才反嗜的。
這邪修秘法的弊端還真坑!
隨著時間流逝,姚瑤感覺到了力量的回歸,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房間裡傳來的動靜,立馬讓弟弟拎著小燈走了過去。
昏暗的燈光在姚瑤臉上投下顫抖的陰影,她蜷縮著往床裡縮了縮,指尖緊緊攥住粗糙的被褥:“你……你是誰?這是哪裡?”
聲音帶著刻意壓製的哭腔,每一個字都抖得恰到好處。
提著小燈的少年僵在原地,他往前半步又停下,像是怕驚擾了易碎的瓷娃娃:“彆、彆害怕……我叫宦錦,這裡是地下城。”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是我哥……在巷子裡發現你暈倒,就把你帶回來了。”
姚瑤眨了眨眼睛,長睫上仿佛凝著淚珠:“地下城?”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目光掃過斑駁的牆壁和生鏽的管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宦錦的瞳孔微微放大,小燈的光晃了晃:“你不記得了?”
他蹲下身,試圖看清她的表情。
姚瑤怯怯的詢問:“我應該記得嗎?”
“那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
姚瑤想了想,好像才剛想起來似的:“我是不是叫姚瑤?”
“除了名字,還有彆的嗎?”
姚瑤咬了嘴唇,想了半天,一副頭疼的樣子:“想不起來,除了名字,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宦錦的眸中有什麼滑過,語氣忽然變得溫柔起來:“怎麼會呢?對我來說,你從來就不是麻煩,你是我的責任。”
“責任?”姚瑤兩眼茫然。
宦錦望著她的眼睛:“你是我的妻子!”
姚瑤瞳孔放大,差點裝不下去。
我靠!
她假裝失憶就算了,這家夥居然敢趁人之危,占她便宜,想當她老公?!
“可你剛才不是說,是你哥把我撿回來的嗎?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騙你做什麼?我哥確實是在外麵把你撿回來的,但那是因為我想讓你給我哥淨化汙染值,你不高興,就和我吵架,一個人跑了出去……不怎麼知道暈在了外麵,被我哥給發現,給‘撿’了回來。”宦錦說著就歎了口氣,“我知道,不該逼你,可我跟我哥相依為命,我不能看著他那麼痛苦,卻什麼也不做。瑤瑤,我隻是想讓你幫我哥淨化,沒想著讓你和我哥在一起,這也不行嗎?”
姚瑤感覺,他的演戲比自己好多了,要不是她是假裝失憶的,差點都被他給騙過去了。
我靠!
這到底是想騙個老婆,還是想騙個淨化?
要是她有精神力,騙個淨化就騙個淨化,可是她……
一想到這裡,姚瑤就打了一個磕絆:“我、我隻是失憶了,不是變傻了。如果隻是淨化,我……應該不會那麼生氣吧?”
宦錦沉默了一會兒,再次歎氣:“唉……等你看到我哥,你就知道了。”
他把燈給了姚瑤,就出了屋子。
待他離開,姚瑤趁機打量了一個房間,發現這個房間很破。
牆壁是用生鏽的合金板拚接而成,接縫處焊著猙獰的鉚釘,裸露的管道在頭頂蜿蜒,時不時滲出幾滴渾濁的液體,砸在下方用報廢機甲殘骸改造成的桌子上,發出“叮叮”的聲響。
她身下的床架是用扭曲的鋼筋焊接的,床墊則是幾塊拚起來的太空棉,散發著淡淡的機油味。
角落裡堆著半人高的零件山,齒輪與螺絲在燈光下閃著冷光,一台拆解得隻剩框架的機器人頭顱歪在一邊,空洞的眼窩裡還插著幾束用廢棄光纖做的“花”。
最顯眼的是那扇“窗戶”,用一塊布滿裂紋的能量護盾板代替,外麵透進來的不是陽光,而是地下城特有的幽藍霓虹。
窗框是用摩托車排氣管彎成的,上麵還掛著幾個用罐頭盒改造的風鈴,微風拂過,發出破鑼般的噪音。
整個房間像一個巨大的垃圾場,卻又帶著某種野蠻的秩序。
金屬、塑料、電子元件被粗暴地組合在一起,裸露的線路纏繞著熒光塗料,在牆角畫出歪歪扭扭的圖案,朋克風的狂放與生存的窘迫在此刻奇異地融合在一起。
姚瑤用指尖蹭了蹭床頭的鐵皮,上麵還留著焊槍灼燒的痕跡——這顯然是有人一點點撿垃圾焊出來的“家”。
她好像有點懂“地下城”的意思了,所謂的“地下城”不會是貧民區吧?
都說不要在垃圾堆裡撿男人,她……
“你失憶了?”
姚瑤猛地轉頭,隻見門口探出一顆布滿青灰鱗片的頭顱,豎瞳在黑暗中泛著幽光。
那人首蛇身的怪物拖著水桶粗的尾巴滑入房間,尾鱗刮擦地麵發出刺耳聲響,空氣中彌漫著腥腐氣息。
他脖頸處的鱗片層層疊疊,本該是人類手臂的位置生出兩根扭曲的骨刺,尖端還掛著乾涸的血痂。
姚瑤僵在原地,終於明白方才窸窸窣窣的怪聲從何而來。
難怪剛剛宦錦說,等她看到他哥,就知道了,敢情他哥的汙染值已經高到這種程度了?!
怪物湊近時,她看見對方下頜裂開不自然的弧度,露出三排交錯的尖牙:“小雌性,裝失憶騙我弟弟?”
腥氣噴在她臉上,魔紋突然在胸口發燙,似乎在警告她,有危險靠近。
姚瑤差點控製不住的血氣上湧,一巴掌抽出去。
還好,宦錦及時上前擋在了他哥麵前:“哥!你嚇到她了!”
蛇尾男人嗤笑一聲:“失憶?也就你個傻子才會相信,她不就是看我這副樣子,不想給我淨化嗎?還搞什麼失憶,騙誰呢?”
姚瑤強壓下魔紋躁動的不安,眼眶瞬間蓄滿淚水:“我……我不知道……”
她顫抖著抓住宦錦的衣角,“他是誰?為什麼長這樣?”
“哥,她是我妻子,我當然相信她。她現在很脆弱,不準你為難她。”宦錦警告了他哥一聲,轉頭望向姚瑤,放柔了聲音,“這是我哥宦晉,地下城的汙染……讓他變成了這樣。你彆怕,我哥隻是看著凶,其實他很疼我,也會對你很好的……”
宦晉的尾巴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滿牆管線叮當作響:“裝得倒像。”
他森冷的目光掃過姚瑤蒼白的臉,“但最好彆耍花樣,否則……”
話音未落,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鱗片縫隙滲出黑色黏液。
“哥!”宦錦一臉驚慌,趕緊上前,“哥,你怎麼樣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之前還凶悍的宦晉身子一軟,就倒向了地麵。
幸好宦錦抱住了他,才沒讓他摔到地上去。
宦晉還虛弱地說道:“我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
宦錦紅了眼眶:“我知道,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感染這麼高的汙染值……”
兄弟倆演得很好,搞得一旁的姚瑤有些尷尬。要是她現在真失憶了,要是她真是宦錦的妻子,現在應該“愧疚”得要死,主動給她哥淨化了吧?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