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晉的鼻梁高挺，平日裡總是抿成冷硬線條的嘴唇此刻微微張開，溢出細碎的呼吸，帶著淨化後清冽的氣息。
額角未乾的汗珠順著銀灰色碎發（因為汙染值的清理，連發色也開始發生了變化）滑落，滴在泛著健康光澤的鎖骨上，幾枚未完全褪去的黑色鱗片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像是不小心沾染上的墨點，反倒襯得皮膚愈發蒼白透明。
他無意識地偏過頭，臉頰蹭著枕頭，喉間發出滿足的喟歎，尾巴在床沿下輕輕晃動，鱗片掃過地麵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銀灰色的尾巴尖兒卷著姚瑤的腳踝，像是怕她跑掉的幼獸，時不時用鱗片輕輕摩挲她的皮膚，帶著涼意的觸感裡透著小心翼翼的親昵。
姚瑤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望著睡著的宦晉褪去了平日裡的警惕與傲嬌，下頜線柔和了許多，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做了什麼甜甜的夢。
她突然發現，這家夥睡著時比醒著的時候順眼多了，至少不會動不動就甩著尾巴說些酸溜溜的話。
小蛇在她膝蓋上打了個哈欠，銀色的鱗片在燈光下流轉著微光，腦袋蹭了蹭她的掌心，隨即蜷成一團繼續睡。
姚瑤看著一大一小兩條“蛇”同步的睡姿，忍不住彎起唇角——果然是精神體與本體，連睡覺都這麼像。
她輕輕抽出被纏住的腳踝，宦晉的尾巴立刻不安地甩了甩，他不安的皺了眉頭。
姚瑤連忙又把腳踝送回去，尾巴這才重新纏緊，像是得到了安撫的寵物，終於安分下來。
他的眉毛又重新舒展開了。
“真是個麻煩精。”
姚瑤低聲嘀咕，語氣裡卻沒什麼不耐煩。
她伸手摘下宦晉臉上的眼罩，琥珀色的眼眸緊閉著，眼尾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襯得長睫毛格外顯眼。
姚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當個“合歡宗”的魔修……
好像也不是不行？
至少眼前這景象，確實挺賞心悅目的。
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雄性是不是都很好看，要是都這麼好看的話，嘿嘿嘿嘿嘿……
這一覺，宦晉睡得有點香。
要不是姚瑤見時間差不多了，再睡下去會耽誤她下麵的活，伸手叫醒了他，他還能再睡下去。
“嗯……”
宦晉呻吟一聲，緩緩睜開雙眼，有些恍惚。
宦晉迷蒙的視線對上姚瑤的瞬間，琥珀色眼眸驟然亮起。
他下意識伸出雙手，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姚瑤……抱抱。”
姚瑤後退半步。
她記得，淨化手冊上有提到過，雄性才剛被淨化的時候，會對雌性產生一種獨特的依賴，叫做“淨化後依賴期”。
她看著宦晉眼中毫不掩飾的孺慕，像極了剛破殼的幼獸尋找母巢，心裡卻警鈴大作。
雖然這種依賴隻是短暫的，幾分鐘到半個小時不等，慢慢就消散了，但她可不確定宦晉的依賴期會不會長一些。
這要是長一些，她站得那麼近，不就是羊入虎口？
“你站那麼遠乾嘛？”宦晉看到她的神情，有些受傷，“姚瑤，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姚瑤強調：“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弟弟的雌性，不是你的。”
宦晉猛地坐起，尾巴如靈蛇般竄出，精準卷住姚瑤的腰肢往懷裡帶，“你幫我淨化了精神體，就是我的安撫師！”
他把臉埋進她頸窩，深吸一口氣，聲音悶悶的，“也是我的雌性。”
姚瑤被他勒得喘不過氣，鼻尖縈繞著他淨化後清冽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雪鬆香。
她掙紮著捶打他的背：“你想勒死我啊？快鬆開！你弟弟還在外麵等著呢！”
“我不管，你現在也是我的雌性！”宦晉抬起頭，眼尾的紅暈未消，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執拗，“你幫我清理汙染值的時候，把我精神體的裡裡外外都翻遍了……”
他耳尖泛紅，聲音越來越小，“我便宜都被你占光了，你總不會不想負責吧？渣女！”
姚瑤：“？？？？”
靠！
她不是想幫他把精神體裡的臟東西清理乾淨嗎？
宦晉見她愣住，膽子更大了些。
他鬆開尾巴，卻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口——那裡的鱗片正隨著心跳輕輕起伏，每一次搏動都帶著對她精神力的渴望。
“你聽，”他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它在喊你。”
姚瑤抽回手，往後退了兩步，撞在醫療操作台上。
她看著宦晉眼中毫不掩飾的占有欲，一時間拿不準這是他的“淨化後依賴期”，還是他是真的那麼想的。
她可是特地等他睡了“半個小時”才喊的啊，就是怕撞上尷尬的“淨化後依賴期”。
“就算是這樣，”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板起臉，“你也不能強迫我，我是人，不是物件，你想怎樣就怎樣。你要對我做什麼，首先要得到我的允許……”
“那……我現在可以抱你的了嗎？”
姚瑤噎住：“你剛不是抱過了嗎？”
“不夠！我還想抱一會兒！”宦晉向她張開著雙臂，一副固執的樣子。
“隻能抱一分鐘。”
“好！”
……
姚瑤上前，宦晉一把抱住。他心裡喜得不行，甚至有了那麼一絲我願意。
跟他強迫抱她，和她主動送到自己懷裡，那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很開心，她願意讓他抱她。
他在她的肩上蹭了蹭，蹭到她溫熱的脖頸，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姚瑤瞬間炸毛，捂著脖子跳開：“你乾嘛？”
宦晉一臉無辜：“沒乾嘛啊。”
“還沒乾嘛？你剛舔我？不是說隻抱一下嗎？”
“可是，你都占過我那麼多便宜了……”
姚瑤：“……”
我￥￥……
她是安撫師，安撫師啊。精神體那麼臟，她不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摸過去，怎麼知道有沒有清理乾淨？
要是每一個被她清理過的雄性都要她負責，那……
姚瑤把宦晉趕了出去，趕緊把宦錦叫了進來。
她覺得，和說不通的宦晉相比，還是有腦子的宦錦好溝通一些。
或許他會有些小心思，但在“一致對外”這件事情上，他做得比宦晉好多了。
宦錦沒想到一次淨化要這麼長時間，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口了。幸好智能助理小k一直提醒裡麵正常，一般淨化都需要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不等，他都想闖進去了。
宦錦看到他哥光滿麵地走出治療室，目光掃過宦晉唇角未消的紅暈，說道：“哥，你……淨化得很順利？”
其實他想問的是，他們在裡麵乾了什麼，讓他這麼“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