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晉懶洋洋地說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的雌性……”
語氣中，多少帶了些得意。
宦錦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姚瑤居然承認是他哥的雌性了？他哥到底做了什麼，這麼快就讓姚瑤鬆了口……
他推開兄長，徑直走進治療室。
發現姚瑤神色正常，似乎沒有什麼不對，他微微鬆了口氣。
姚瑤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先坐下，等聊完了再開始淨化。
“你想問什麼？”宦錦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難不成，姚瑤是想問他同不同意她和他哥的事？
“淨化手冊上說，‘淨化後依賴期’一般是幾分鐘到半個小時不等，有超過半個小時的嗎？”
這個問題有些超綱了，在碰到姚瑤之前，他和他哥都沒有什麼淨化體驗，一直都是靠“安撫劑”過日子。
不過，他是雄性，他了解雄性。
宦錦說道：“肯定會有，有的雄性即使已經過了‘淨化後的依賴期’，為了霸占雌性，獲得雌性的憐愛，也會假裝自己還沒過。”
這話說得，多少有點“踩”他哥的意思。
雖然他們是親兄弟，在某些利益上是一致的，但誰多獲得了一些對方的青睞，另一個就會少獲得一些，“爭寵”的本能刻在骨子裡。
姚瑤記在了心裡，表示呆會兒淨化的時候，一定要確認對方的“淨化後依賴期”過去以後，才解開對方的束縛手銬，放對方下來。
可憐的宦錦並不知道，他踩沒踩到他哥不知道，反正是把自己坑了。
“還有一個問題，在淨化的過程中，我可能會對對方的精神體做全麵的檢查，這種檢查避免不了會有一些碰觸……對方會不會覺得我在占他的便宜？”
宦錦懂了，他哥肯定用過這招。
“雄性的臉皮比較厚，你完全可以當作沒聽見。要是任何一個雄性被淨化後，都以這種理由要安撫師負責的話，那但凡被安撫師觸碰過的雄性都得要安撫師負責了……但那可能嗎？隻有深度清理，才需要安撫師負責。”
“什麼是深度清理？”
“一種是精神力不夠，用身體代償，既然有身體接觸，那肯定是需要安撫師負責的……一種是安撫師精神力強大，能夠直接進入對方的精神世界，進入深度清理。”宦錦說道，“每個人的精神世界都是隱私，如果隻是表層清理還好，一旦進入深度清理，肯定會觸及到對方的一些秘密，甚至還有可能導致雄性對雌性產生‘長期依賴’……”
一旦雄性對雌性產生精神上的依賴，雌性肯定是要負責的，除非她想當“渣女”。
除了深度清理，還有深度綁定。
就是雙方確定關係，雌性不想讓雄性離開她，就深度清理的時候順手留下了自己的精神烙印。
從此以後，雄性會對雌性言聽計從。
……
說到這裡，宦錦突然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姚瑤，說道：“你要不要試試？”
姚瑤還真有點心動。
她一直擔心這兩兄弟會“背叛”她，但聽她的意思，這“深度綁定”居然是在他們的精神世界裡烙下精神烙印，確定不是“主仆契約”？
有了這東西在，她還怕他們會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可以嗎？”
當姚瑤問出“可以嗎”時，宦錦的瞳孔驟然收縮，琥珀色眼眸裡瞬間燃起灼熱的光。
他幾乎是立刻點頭，喉結因激動而劇烈滾動：“當然可以！”
話音未落，他已迫不及待地拽住姚瑤的手腕，將她的掌心按在自己眉心：“現在就可以。”
姚瑤能清晰感受到他皮膚下急促的心跳，以及意識海裡那扇轟然敞開的大門。
“我已經打開所有權限了。”宦錦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姚瑤，進來吧。”
既然他都邀請了，姚瑤自然不會猶豫。
她可不是什麼矯情的人，跟自己的性命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閉上了眼睛，試著將自己的精神觸角伸了過去。
入眼的便是漫天的黑暗。
與她的精神世界不同，她的黑暗是因為她是魔修，能量體係自帶色。
而他的世界，卻是無數肮臟的、腥臭的黑霧，它們籠罩在他的記憶碎片上，一層又一層，幾乎快要將他的整個世界覆蓋了。
唯一有一個地方在發光，她湊近一些，發現全是關於她的回憶。
把她撿回家，她躺在床上的事情；她第一次信息素泄露，一臉茫然的樣子；第一次吃到他買的麵包，臉上露出的滿意神情……
甚至後來，她幫他和他哥淨化，她臉上的神情是那麼溫柔，就好像整個人充滿了神性。
姚瑤：“……”
她好像明白這個地方為什麼會發光了？
因為在他的記憶裡，關於她的所有記憶都被打上了一層濾鏡，這濾鏡就好像在發光一般，連她自己都差點認不出來他回憶裡的那個人是她。
姚瑤的精神觸角剛觸碰到那些腥臭的黑霧，濃稠的汙染值便如活物般翻湧過來，帶著蝕骨的寒意。
她正欲調動能量，一條巨蛇突然從記憶碎片中竄出，鱗片在黑暗中泛著微光，長尾橫掃間將汙染值拍散成細碎的黑煙。
巨蛇高昂著頭顱，琥珀色蛇瞳裡映出姚瑤的身影，竟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
它蜷起身體將她護在中央，信子親昵地舔過她的精神觸角。
明明之前才幫它清理過，現在又變成這個樣子了，姚瑤有些無奈。
不過一看精神世界的樣子，就知道它為什麼會如此了。
難怪把精神體清理乾淨了也沒用，就好像把一個小狗洗乾淨了，結果它一轉頭就滾進了滿是泥水，還沒有清理過的小窩，可不就又弄臟了？
姚瑤讓它彆動，毫不猶豫地調動精神觸角動了清理了起來。
精神觸角如潮水般湧出，纏上那些翻湧的汙染值。
黑霧接觸到她的能量瞬間發出滋滋聲響，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卻又有新的汙染值從意識海深處湧來。
“怎麼回事？”
姚瑤皺眉，精神觸角探向意識海底層——那裡盤踞著更濃鬱的黑色漩渦，每一次搏動都催生出新的汙染值。
她突然明白，宦錦的精神世界就像個漏底的容器，即便清理乾淨表層，深處的創傷仍在不斷滋生汙穢。
巨蛇似乎察覺到她的困擾，不安地用腦袋蹭著她的能量體，蛇瞳裡映出深深的自責。
就在姚瑤準備深入清理時，她意識海裡沉寂已久的巨龍突然躁動起來，金色龍瞳在黑暗中驟然亮起，龍威順著精神鏈接轟然釋放——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在宦錦的意識海裡炸響，那些翻湧的汙染值竟如見了天敵般劇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