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鳴握住她的手。
“本將軍知道你的意思,會給你名分。”
“奴婢沒有妄想名分。”
洛嬰寧敷衍,江雁鳴垂眸凝她,冷聲問:“你以前有相好的?”
她一愣,趕緊搖頭。
跟自己定親後意外身亡那幾個男人應該不算吧,都隻見過一麵而已。
看著洛嬰寧的素白小臉,江雁鳴隻當她口是心非,身子都給了,若不跟著自己,她還能跟誰?誰還會娶她?
江雁鳴冷哼,沒想到小丫頭還挺有心計,用這個事來拿捏自己。
僵持了良久,他隻得將手鬆開。
洛嬰寧去鋪床,江雁鳴看著她彎著的纖細腰身,這是他的女人,不能讓她流落到彆處讓他人染指。
不過如果真的要納妾,也要先告知母親。
翌日。
江雁鳴寫了一封信,交給洛嬰寧,讓她帶到江府,交給大夫人。
“讓公主府的仆役去送吧,奴婢還要照顧將軍。”洛嬰寧有些詫異地接過信。
“讓你去就去,怎麼這麼多話。”
江雁鳴瞥了她一眼,納妾當然要讓母親看看人。
江府在京城近郊,江雁鳴十八歲封了大將軍,就擴建了府邸,門口一左一右兩隻威武石獅,大門正中懸掛匾額“敕造將軍府”
仆役帶著洛嬰寧從側門進去,穿過幾道院落,一腳踏進正廳,沒想到陣仗嚇人。
正位上坐著江老爺和大夫人,兩側是幾房妾室,江北流正站在堂下大放厥詞。
“夫人,阿兄實在太不像話了,他入贅公主府,居然弄個丫頭做通房,還為了她打我,此事都鬨到皇後那裡去了!”
他故意把“入贅”拖得長了點。
大夫人陳氏是禮部侍郎家的小姐,端莊持重,恪守禮法。
她不動聲色,聲音和緩:“那個丫鬟我知道,是當日來試婚的,原本是公主賜給雁鳴照顧他的腿傷。”
江北流蹙眉,接著說:“話雖如此,他這樣在公主府大動乾戈,就是對公主不敬。”
一側的周姨娘接話:“大公子真是有些過分,辜負了皇上皇後一番美意。”
大夫人橫了她一眼,周姨娘就是江北流的娘。
周姨娘三十出頭,嫻靜溫柔深得江老爺歡心,江北流也在軍中任職,不過是三皇子手下一個閒職。
之前江老爺看重侍郎家的權位,加上江雁鳴是江府的支柱,太子的心腹,還是駙馬,對大夫人非常敬畏。
如今江雁鳴這個情況,江老爺的心就偏向了周姨娘和江北流一房。
此時,洛嬰寧被帶到正廳,手中呈上江雁鳴的信。
江北流冷笑:“來得正是時候。”
大夫人接過信,展開快速瞥了一眼就折起來放回信封,此時所有的人都看向她,等著她的反應,正廳鴉雀無聲。
“跪下。”
大夫人冷聲對洛嬰寧說。
洛嬰寧連忙跪在堂下。
“掌嘴。”
洛嬰寧倉皇看著大夫人身邊一個高瘦的丫鬟走過來,照著她的臉左右開弓打了幾個響亮的耳光。
“好了。”大夫人對丫鬟點點頭,對洛嬰寧緩聲說:
“嬰寧,你既然是雁鳴的人,就要懂事,不要讓他惹得公主府不安寧,甚至鬨到皇後那裡去,你知錯了嗎?”
洛嬰寧腦子嗡嗡響,勉強跪好,低頭說:“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香竹,你扶她去後麵。”大夫人給香竹使了個眼色。
香竹心知肚明,要拉起洛嬰寧離開,周姨娘開口了。
“姐姐,這樣處置恐怕不妥。”她聲音輕柔細軟:“大公子和公主新婚燕爾就出這樣的妖精,以後永無寧日,不如就將她賣了,一了百了,老爺,您說呢?”
江老爺點點頭:“叫管家來。”
大夫人剛想再說什麼,周姨娘打斷她:“姐姐,這樣也是替大公子表明態度,得到公主的諒解。”
洛嬰寧心口狂跳,抬頭說:
“奴婢知錯,但是那日駙馬爺衝動對二公子動手是有原因的。”
江北流側目睥睨道:“什麼原因?”
洛嬰寧側頭盯了江北流一眼,低頭說:
“洞房那晚,奴婢扶駙馬去淨房,路過公主寢殿後窗,聽到有人說公主和二公子的閒話……”
江北流一驚,和周姨娘對了對眼神。
“駙馬爺覺得鬨到皇後那裡不好,就憋了火氣,所以請二公子擔待。”
洛嬰寧俯首叩拜。
江北流和公主的私情雖然江府人儘皆知,卻獨獨瞞了江雁鳴。
江老爺臉上掛不住,指著江北流說:“你這個畜生,若是此事鬨到皇上那裡,看你有幾個腦袋去頂。”
大夫人臉色鐵青,她自然也是知道的,隻是這門婚事推不掉,不想讓兒子添堵,才沒有告訴他。
“嬰寧已經掌嘴,小懲大戒,就這樣處置,老爺您看呢?”
江老爺擺擺手,大家都起身。
洛嬰寧跟著大夫人去了臥房。
大夫人在塌邊坐下,看著拘謹站在身前的洛嬰寧,將手中的信放在桌子上,唇邊淺笑。
“你挺聰明,剛才自己化解了險境。”
洛嬰寧不敢吱聲,擅自將這件醜事說出來也是情急之下沒有辦法。
“這個虧,雁鳴必須咽下,誰讓他娶的是公主。”大夫人歎了口氣,看著她說:“你知道信裡的內容嗎?他想要你做妾。”
洛嬰寧心頭一動,江雁鳴真的想納自己做妾……
可是自己身份低賤,公主在上,哪裡能容得下她,做丫鬟可以,做妾可是另一回事。
看著大夫人審視的目光,她沉吟片刻,跪下身,吐字清晰:
“夫人,公主本來承諾試婚後讓奴婢贖身,但是大婚後,公主又讓奴婢繼續伺候駙馬,奴婢想等駙馬傷愈後贖身,請夫人做主。”
洛嬰寧一頓竹筒倒豆子,讓大夫人微微一怔,她上下打量跪在身前的小丫鬟,唇角微翹。
“你倒是很直接,人各有誌,若是你執意離開,等雁鳴傷愈後,我會給你做主。隻不過,若是雁鳴真心喜歡你,你也不願意嗎?”
洛嬰寧眼睫微顫:
“將軍是貴人,不會看上奴婢。”
大夫人審視她,必是畏懼公主,不願夾在中間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