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大少爺回來了!”
王媽從外麵興衝衝地跑了進來。
周芙萱猛地站起身,正在為她塗指甲的美甲師立刻停下了動作。
“你你說什麼?”
“大少爺沒死,他回來了!”王媽激動地複述了一遍。
周芙萱雙腿一軟,踉蹌了一下,好在身邊的女傭將她扶穩。
完蛋了!
裴延徹回來了。
如果讓他知道她擅自生下孩子,還以他的愛人自居,住進了他的豪宅,肯定會殺了她的。
當初她使了些手段,爬上裴延徹的床,與他春風一度後懷上了寶寶。
在她懷孕四個月時,找上裴延徹,想借機嫁入豪門。
結果裴延徹根本不在乎這個孩子,嘲諷了她一番後,將價值百萬的支票扔在她臉上。
讓她打掉孩子,並警告她,要是敢偷偷生下孩子,他會讓她生不如死。
那駭人狠戾的眼神,她至今難忘。
裴延徹,裴氏集團繼承人,冷麵冷心,做事狠辣,而且極其記仇。
在她還是裴總秘書的時候,就見識過他的不近人情、陰狠毒辣的一麵。
如今她不僅擅自生下本該打掉的孩子,還冒充裴總的秘密愛人登堂入室,住進了裴家豪宅。
周芙萱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臉色煞白。
本該在直升機墜海事故中身亡的男人怎麼回來了?
“太太,您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舒服嗎?”王媽在一旁關切。
周芙萱回過神來,轉瞬之間,換上激動欣喜的神態,“不,我是太激動了,一時間忘了反應。”
“王媽,你確定先生真的回來了嗎?”她抽泣了幾下,“我怕空歡喜一場。”
“確定,這是老宅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大少爺被人救了。”
周芙萱眸光一閃,“既然被救,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王媽斟酌了一番才說,“據說大少爺磕到了腦袋,失憶了。”
“連老爺夫人都忘了,所以可能也不記得您。”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太太的反應,生怕她再次難過地暈過去。
之前在大少爺的葬禮上,太太懷著身孕哭得肝腸寸斷,差點暈過去。
至此,在裴家,無人不知太太對先生用情至深。
然而,周芙萱聽完,雙眸陡然一亮,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驚喜。
“他失憶了?”
王媽微怔,“太太,您似乎很開心。”
周芙萱忐忑的心落下了大半,“我確實很開心,因為延徹還活著。”
“隻要活著,就算是忘了我也沒關係。”
她稍稍整理了下衣裙和頭發,確保此刻的自己淩亂卻不失美感。
“備車,我現在就要去老宅。”
裴家老宅。
“阿徹,你終於回來了!”
一道柔柔的哭腔瞬間打破了客廳裡的煽情場麵。
周芙萱站在客廳的入口,深情凝望著那個跟裴延徹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短發柔順服帖,眼眸深邃,鼻梁高挺,硬朗的中透著溫潤。
溫潤?
這還是從前那個梳著三七分背頭,眼神淩厲,鋒芒畢露的裴氏集團總裁嗎?
周芙萱在這幾秒的打量中,已經相信了裴延徹失憶的傳言。
太好了!連老天都在幫她。
裴延徹聽到動靜,轉身望去,看到一個長相絕美,膚若凝脂的女人。
她眼眶泛紅,海藻般的長卷發隨意披散在身後,略顯淩亂,姿態羸弱。
裴延徹不自覺地站起身,試探性地問,“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這是剛相認的父母告訴他的。
說他的女朋友在他飛機失事後,毅然決然地生下了他的遺腹子。
周芙萱將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軟肉裡,刺痛催生出的眼淚懸在眼眶愈落不落。
“嗯,我是你的萱萱啊。”她的聲音在哽咽,哭腔的尾音繞了三轉。
話音剛落,她小跑著撲進男人懷裡,“延徹。”
男人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推開懷裡的女人。
周芙萱哪能讓他如願,用了巧勁,整個人貼在了他的胸膛上,讓他無法推開。
她哽咽著去勾他手指,緊緊纏住,“所有人都說你死了,但我不信。”
“你那麼愛我,還沒見到我們的寶寶,怎麼會舍得丟下我們不管?”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她哭得梨花帶雨,纖細的雙肩微微顫動。
坐在一旁的裴母低頭輕拭眼淚,裴父同樣眼眶泛紅,歎了口氣。
裴延徹身體逐漸鬆懈了下來,不再將她推開,而是鬆鬆地將她環住。
“對不起,我腦部受了傷,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所以沒認出你。”
周芙萱隨著他的聲音,眼睛越睜越大,“延徹,你不記得我了?”
她呆怔在原地,眼底蓄滿了眼淚,打著轉,等鼻尖泛起恰到好處的紅才肯墜落。
這招她對著鏡子練過千百回。
她知道這樣更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以及愧疚。
果不其然,裴延徹垂眸輕歎了聲,“抱歉,我確實失憶了。”
周芙萱表情痛苦,但強裝堅強道:“沒關係的,隻要你活著就夠了。”
“雖然你忘了我和寶寶,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嗬,她巴不得裴延徹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裴延徹點了點頭,卻代入不了一點感情,乾巴巴地應了聲,“嗯。”
說完,他順勢將懷中的女人推開了點。
周芙萱見好就收,迅速離開了男人的懷抱,目光落在了沙發上的陌生女人身上。
“這位是?”
裴母立刻介紹道:“芙萱,她是阿徹的救命恩人,叫苗安安。”
苗安安,人如其名,看起來很文靜,長著一張鵝蛋臉,五官秀氣,就是皮膚有點黑,應該是曬的。
她穿著普通的連衣裙,坐在真皮沙發上,顯得有些局促拘謹。
“你好,我叫苗安安。”
不等周芙萱開口,裴延徹便擋在了苗安安麵前。
“當初我僥幸活了下來,身體飄在大海上,是安安和德叔救了我。”
周芙萱看到男人維護的動作,在心裡輕嗤了聲。
看來她的豪門富太太轉正之路有些難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