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裴延徹乘坐私人直升飛機出行,不知什麼原因墜機了。
而墜機地點是大海。
救援隊伍打撈了大半個月,也隻打撈到飛機殘骸和個彆機組人員組織。
雖然沒有打撈到裴延徹的屍身,但在茫茫大海中,幾乎沒有生還可能。
最終裴家宣布了裴延徹的死訊。
萬萬沒想到,墜機當天,身負重傷的裴延徹被出島捕魚的苗家父女救了。
父女倆將他帶回了阿莫島。
那個島十分落後,通訊和交通都不太發達,所以消息嚴重滯後。
苗安安的父親苗廣德將裴延徹安置在家裡,找了赤腳醫生看病。
好在裴延徹身體強壯,休養了半個多月後,就已經完全康複。
不過他忘記了自己是誰,每天幫著苗家乾活,儼然成了他們家的一份子。
苗廣德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給他取名苗川,幾乎將他當作自己的女婿培養。
不僅讓他住在家裡,還傳授木工和捕魚的技能,讓他能在島上立足。
半年前,苗廣德突發疾病,在彌留之際,緊緊地握著裴延徹的手,拜托他照顧好安安。
幾個月後。
裴延徹出島做買賣,見的人多了,很快被認出來。
當然這是周芙萱聽完整個故事後,加上對人性的揣測,拚湊出來的前因後果。
按照裴延徹的版本,就是苗家父女好心救了他。
這話也沒錯,如果沒有苗家父女,誰知道裴延徹能不能堅持到救援隊的到來。
周芙萱一把握住苗安安的手,“安安,謝謝你們救了延徹。”
“你們不僅是延徹的救命恩人,還是我和寶寶,以及整個裴家的救命恩人。”
苗安安聽到“寶寶”二字,心臟某個位置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她猛地將手抽出,“你不用謝我,我才不是為了誰救延徹哥哥。”
周芙萱雙手懸在半空,抿了抿唇,緩緩收回。
裴母出來打圓場,“芙萱說得沒錯,你是我們裴家的恩人。”
“你想要什麼儘管說,我們裴家能辦到的,一定會儘力辦到。”
苗安安搖了搖頭,“如今阿爸走了,延徹哥哥也找到了家人,我隻身一人,彆無他求。”
“那安安就先在我們這住下吧,一切以後再慢慢安排。”
說完,徐宗蘭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吩咐道:“管家,你讓保姆給苗小姐打掃好房間。”
苗安安著急道:“阿姨,我不住這裡!我我想跟著延徹哥哥。”
她在大家的聊天中得知延徹哥哥不住這裡。
她不想跟哥哥分開,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裴延徹。
“哥哥,我能不能跟你一塊住?”
裴延徹終於開口,“媽,如今德叔不在了,安安又是第一次出遠門,在陌生的環境難免害怕。”
“我想先將她帶在身邊,等她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再另作安排。”
“這”,徐宗蘭的目光在兒子和周芙萱之間遊移了幾下,似乎很為難。
周芙萱等了一會,見時間差不多了,懂事地開口。
“媽,延徹說得沒錯,安安暫住我們那確實更合適,而且我挺喜歡安安的。”
她倒不是真大度,隻是知道拒絕也沒用。
徐宗蘭隻是表麵站她這邊,實際上是想讓她主動點頭答應。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順水推舟,順便在裴延徹麵前刷個好感。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裴延徹便朝她投來感激的目光。
徐宗蘭欣慰地點了點頭,“嗯,你能這麼想就好。”
嗬,果然如此。
周芙萱在心裡暗暗發笑。
京市市中心的豪華獨棟彆墅。
周芙萱一副女主人的架勢,“管家,帶苗小姐到東側的客房休息。”
那裡的客房距離主人的生活區域比較遠,步行至少需要十分鐘。
她故意將人安排到最遠的房間。
“好的。”管家應聲點頭,然後看向苗安安,“苗小姐,請隨我過去。”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苗安安在這富麗堂皇的豪宅裡,有些無措,求助地看向裴延徹。
“哥”
裴延徹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去吧,這一天下來,你也累了。”
苗安安聽了這話,心裡的緊張瞬間消散了大半,“嗯,那我走了。”
“哥哥,拜拜。”她睜著大眼睛,依依不舍地揮了揮手,一步三回頭。
周芙萱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這一幕。
當那抹人影消失在走廊儘頭,她才緩步上前,自然地挽住男人的手臂。
“延徹,走吧,我們去看看寶寶,他特彆可愛,長得很像你。”
一提起寶寶,她渾身都散發著溫柔的氣息。
裴延徹身體僵了一秒,毫不猶豫地將手抽出,甚至帶起了一陣微風。
周芙萱的手懸在半空中,緩緩收回。
這是第二次。
剛剛被苗安安拒絕,這會又被裴延徹拒絕。
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吐槽歸吐槽,戲還是得繼續演。
周芙萱垂下眼眸,“抱歉,我是不是嚇著你了?”
“沒有,我隻是不太習慣陌陌生人的靠近。”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明顯的疏離。
“陌生人?”周芙萱如遭雷劈,肩膀都耷拉了下來,顯然是被傷到了。
裴延徹移開目光,“你剛剛不是說看寶寶嗎?”
周芙萱見他沒想安慰自己,很快收拾好情緒,“嗯,我們走吧。”
一路上,兩人一前一後,保持著半米的距離,來到兒童房門前。
周芙萱輕輕推開門。
一進門,就聽到育兒嫂逗小寶寶的聲音,以及寶寶嘻嘻哈哈的笑聲。
“舟舟,媽媽回來了。”周芙萱溫柔地輕喚。
寶寶的大名叫裴衍舟,小名“舟舟”,今年兩歲半。
“媽媽!”寶寶猛地抬起頭,聲音清脆響亮。
他張開雙臂,小腳丫噠噠噠地跑來,煞是可愛,保姆則跟在他身後,小心護著。
周芙萱笑著蹲下身子,一把抱住撲過來的兒子,低下頭,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
“舟舟,有沒有想媽媽呀?”
舟舟仰起雪白的小臉,奶聲奶氣地說,“想,舟舟特彆想媽媽。”
裴延徹站在後麵,將這溫馨的畫麵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