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萱輕聲催促,“喝粥吧,不然要涼了。”
裴延徹收拾好醫療箱,端起那碗粥,坐在沙發上。
粥熬得恰到好處,山藥軟糯,排骨鮮香,看起來很美味。
他吃了一口,點了點頭:“嗯,味道不錯。”
周芙萱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你喜歡就好。”
一碗粥,他三兩下就喝完了。
“延徹,奶奶已經知道了我們領證的事。”周芙萱突然開口。
“她還送了我一隻翡翠手鐲,說是送裴家孫媳的禮物。”
裴延徹放下碗,“看來奶奶已經認可了你。”
“我原本打算過段時間再告訴他們,商量婚禮的事宜。”
“不過現在提前知道也挺好的,爸媽應該也快知道了。”
周芙萱搖了搖頭:“奶奶說,她不會告訴爸媽,讓我們自己主動交代。”
“那我們找個時間跟他們說?”裴延徹在征詢她的意見。
周芙萱遲疑了下,“你既然有計劃,那就按計劃來吧,這事不著急。”
證都領了,是否舉辦婚禮對她來說,沒那麼重要。
她私心裡並不想舉辦婚禮。
因為一旦舉辦婚禮,裴家肯定會大擺宴席,她還得雇傭更多演員。
錢倒是其次。
一下子要請那麼多高素質演員是個大工程。
而且期間還得防著沈逸年趁機搞事,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她繼續道:“奶奶還說,讓我們早點生二胎,不管男女都姓季。”
裴延徹對此並不意外,輕笑著說。
“其實按照我跟奶奶之前的約定,我的第一個孩子就該姓季了。”
“隻是沒想到我突發意外‘身亡’,陰差陽錯下,舟舟就姓了裴。”
確實那樣的情況下,舟舟隻能隨父姓,不然徐宗蘭沒法製衡沈家母子。
周芙萱突然直起身子,雙手環住男人的脖頸。
“老公,你想跟我再有一個孩子嗎?”
“這幾天我正好是排卵期”
裴延徹凝視著她的眼睛,沒有立即回答。
周芙萱接著說道。
“我很好奇懷孕時,身邊有丈夫陪伴,是怎麼樣的體驗。”
裴延徹呼吸微窒,想起自己缺席的那三年。
他輕歎了聲,手掌緩緩滑落,托住她的後頸。
“我確實該再要個孩子了。”
說完,他雙唇覆上,帶著灼熱的氣息,一點一點將侵入她的唇間。
周芙萱配合地閉上眼睛,回應著他的吻,手指輕輕插入他的發間。
兩人吻得綿長,仿佛世界隻剩下他們。
一吻結束,裴延徹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向臥室。
然後將她輕輕放在大床上,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輕聲說。
“我先去洗個澡。”
周芙萱伸手撫上他的臉,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好,我等你。”
裴延徹快速洗了個戰鬥澡,五分鐘搞定,出來時身上還帶著水汽。
今晚兩人都格外投入
事後,裴延徹將她摟在懷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她的長發。
周芙萱伏在著他的胸膛上,輕聲問。
“老公,你希望這一胎是女兒,還是兒子?”
“現在問會不會太早了,而且也決定不了。”
周芙萱嗔了他一眼,“我說的是假設。”
裴延徹認真地思索了會,“女兒。”
“為什麼?”周芙萱仰頭看著他。
“因為好奇,舟舟已經這麼可愛了,如果再來個女孩,她會是怎樣的。”
“乖巧,活潑,亦或是像你那麼聰明。”他輕聲猜測著。
“不要像我。”周芙萱頭搖的像撥浪鼓。
“那像我?”
“也不要像你。”
裴延徹低頭看著懷裡的女人,蹙了蹙眉。
“我們的孩子怎麼可能既不像你,又不像我?”
“怎麼不可能?舟舟不就是不像我們嗎?”
“誰說舟舟不像我們?你看我小時候的照片,舟舟就像我的複印件。”
“我不是說長相,是性格。”
“性格也像我呀。”
“不像。”
“怎麼不像?”裴延徹突然較真,“小時候,幾乎人人都誇我乖巧可愛。”
“你不信,可以看我小時候的錄像帶。”
“啊?”周芙萱嚇得一激靈,坐起身,“你沒騙我吧。”
裴延徹見她這反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像我,就這麼難接受?”
周芙萱發現自己反應有些過了,抿唇笑了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是覺得這前後反差太大了,很不可思議。”
裴延徹跟著坐起身,拉過薄被蓋住兩人。
“反差確實有些大,要不是看了錄像帶,我都不知道小時候的自己跟舟舟一樣。”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性格的轉變跟成長經曆有關。”
“我不會成為我父親那樣濫情又沒責任心的人,而你”
他垂眸望著懷裡的女人,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說出。
“你是個溫柔又有耐心的媽媽,從來不會在孩子麵前展露負麵情緒。”
他似乎沒見過周芙萱生氣,頂多嗔怒幾秒。
“說實話,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情緒穩定的人。”
“跟你待久了,我的心境也發生了變化。”
“所以我相信舟舟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絕不會變成現在的我。”
周芙萱望著他,喉嚨像被堵住了似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她哪裡是情緒穩定?
明明是無數個日夜裡,她躲在無人的角落獨自消化掉負麵情緒。
她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家庭氛圍對孩子的成長這麼重要。”
“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要離婚。”
裴彥徹疑惑地看著她,“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話題?”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突然有感而發,我不想離開舟舟,我”
裴延徹蹙了蹙眉,有些不悅。
周芙萱立刻補上,“我也不想離開你,我希望我們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
裴延徹在她發頂落下一吻。
“放心吧,隻要我們彼此都沒有犯原則性的錯,我們的婚姻會很長久。”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但又無法反駁。
就算裴延徹現在答應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跟她離婚又怎麼樣?
等他徹底恢複記憶,翻臉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睡吧。”裴延徹攬著她躺回床上,“我明天還有重要會議。”
“嗯。”周芙萱伏在他懷裡,明明很困,卻一點都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