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萱眼睫顫了下,在心裡快速權衡利弊,最後斬釘截鐵地說。
“沒有啊,怎麼了?”
裴延徹盯著她,沒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細節,“你確定沒有?”
周芙萱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們約會地點一般都在辦公室。”
她不敢說室外場所,就怕裴延徹真去查那段時間的消費記錄。
裴延徹眼睛微眯,“我們之前的合照,有幾張背景不是辦公室。”
周芙萱的心瞬間漏了一拍,立刻接上。
“那是在我的公寓裡。”
“我也住那?”
“你偶爾會過去,不過那房子,我已經退了。”
“ 我沒給你買房?”
裴延徹有些不相信自己談戀愛會這麼摳。
就算是地下戀情,他花自己的錢,家裡又不知道。
住女方公寓,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你有給,但我拒絕了。”周芙萱深情地望著他,“你知道的,我不圖你的錢。”
裴延徹眉心微跳,想起她收到遊艇時的小財迷樣。
這也不像不圖錢。
不過他沒有揭穿,而是點了點頭。
客廳再次陷入沉默。
“老公,你餓不餓?”她忽然開口詢問,“我讓廚房提前煮好了山藥排骨粥,給你當宵夜。”
裴延徹本想拒絕,但看到她期待的眼神,改口道。
“好。”
周芙萱眼睛亮了起來,“那你等等,我去去就回。”
她迅速站起身,穿上拖鞋,準備去廚房。
“打電話讓廚房送上來就行了。”裴延徹開口將她叫住。
周芙萱回頭,溫柔地笑了笑。
“這個點,她們應該休息了,我去吧,盛碗粥而已。”
裴延徹注視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神變了又變,心底湧起一股複雜的感覺。
周芙萱快步來到廚房,站在灶台前,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山藥排骨粥,眼神微暗。
裴延徹為什麼會問她那些問題?
香味?
早在得知裴延徹回來的當天,她就將一直用著的香水換了。
但換香水已經是很久遠的事,現在的香味已經持續了幾個月。
裴延徹為何今天才問她是否更換了香水?
還有1801號房。
裴延徹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她唯一一次進1801號房,還是趁著裴延徹喝醉,蓄意勾引他那晚。
雖然後續兩人陸陸續續又發生了幾次,但都沒再回到那個房間。
說實話,她對那個房間,到現在都有些陰影。
“周秘書,還想玩什麼,來,我陪你。”
裴延徹握住她的腳踝,將嚇得不斷後退的她拉到自己麵前。
“裴總,我真的不敢了”
“怎麼就不敢了?周秘書不是仰慕我嗎?”
“啊!”
周芙萱猛地收回思緒,渾身打了個寒顫。
這家夥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周明的事還沒徹底解決,沈逸年這野狗卻突然咬上來。
她好不容易安撫好野狗,裴延徹好像恢複了些記憶,又開始試探她。
這群人到底有完沒完?
她隻是想好好陪著舟舟長大,又沒害任何人,怎麼就不能讓她的日子順坦些?
周芙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盯著眼前的粥發呆,忽然眸光一閃。
她想起林繪給她的催眠藥水。
要不試一下?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她否決掉。
不說那藥水到底有沒有用,就現在這種情況,還不足以動用催眠這個冒險的方法。
那隻能
周芙萱咬了咬唇,指尖輕輕摩挲著碗沿,像是在猶豫。
但下一秒。
她舀起一小勺熱粥,毫不猶豫地往自己手腕內側傾倒。
“嘶!”
灼燒般的疼痛瞬間蔓延。
她猛地抽了一口氣,眼淚幾乎要溢出來。
真痛呀。
她迅速把手伸到水龍頭下,冰涼的水流衝刷著傷處,疼痛逐漸緩解。
她盯著手腕,輕輕吸氣,眼裡還噙著淚水,卻緩緩勾起了唇角。
傷得剛剛好,不會起泡留疤,又通紅一片,隻要看起來很嚴重,就夠了。
五分鐘後,她關掉水,輕輕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傷處的刺痛感依舊一跳一跳的。
臥室裡。
裴延徹拿出相冊,仔細地翻看著兩人的合照,尤其是那幾張背景是公寓的照片。
周芙萱端著一個托盤回來,上麵放著幾樣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熱騰騰的粥。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手上的那本相冊上,心中的不安越發濃烈。
“老公,這是山藥排骨粥,對胃比較好,你趕緊吃吧。”
裴延徹轉身看向她,“芙萱,你能再跟我說說,我們在一起的細節嗎?”
“可以啊。”周芙萱輕笑著答應,然後將托盤放在茶幾上,卻突然“嘶“了一聲。
她迅速將手縮回。
“怎麼了?”裴延徹快步來到她跟前,抓住她藏在身後的手。
周芙萱假意想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在明亮的燈光下,裴延徹清楚地看到她白皙的手腕內側有一小塊紅腫,觸目驚心。
“這是燙傷?”他的聲音沉了下來,眼神裡泛著心疼。
“沒事,就是剛才盛粥的時候不小心被鍋沿燙到了。”周芙萱故作輕鬆地解釋。
“剛剛就不應該讓你去盛粥。”裴延徹眉頭緊鎖,起身去拿醫藥箱。
周芙萱輕咬著下唇,“是我太不小心了,明明那麼簡單的事,卻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最後一句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裴延徹拿著醫藥箱回來了,“衝過冷水了嗎?”
“衝了五分鐘,已經好多了。”
“難怪你去了那麼久。”
說著,裴延徹單膝跪在她麵前,托起她的手,用棉簽蘸了藥膏,輕輕塗抹在燙傷處。
“疼嗎?”他低聲問。
周芙萱注視著他專注的側臉,搖了搖頭,“不疼。”
裴延徹抬頭對上她蒙上一層水霧的眼睛,“你疼得手指都在發抖,還嘴硬。”
“我這是怕你擔心嘛。”周芙萱扯了扯嘴角。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處理傷口,囑咐道。
“以後這種事情交給阿姨做,你手生,難免疏忽。”
周芙萱看著包紮好的手腕,點了點頭,“嗯,我下次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