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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後餘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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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濁的水域死寂得如同墳墓,隻有水波翻湧和壓抑的喘息聲。

“咳咳……咳咳咳!”餘景樂率先掙紮著浮出水麵,金絲眼鏡不翼而飛,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茫然四顧,臉上是溺斃般的驚恐和劫後餘生的呆滯,徒勞地抹著臉上的汙物。

“嗬……嗬……”淮安緊跟著冒頭,昂貴的錦緞破爛濕透,緊貼身體,狼狽不堪。她雙手死死捂著脖頸上被珍珠項鏈勒出的青紫淤痕,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痛苦的嗆咳,昂貴的珠釵在散亂的發髻上搖搖欲墜。

“噗!”肖元知也浮了上來。他精心束發的玉冠徹底碎裂,濕漉漉的長發黏在慘白的臉上,平日溫潤如玉的麵具蕩然無存,隻剩深入骨髓的後怕和狼狽。他眼神渙散,身體在水中微微發抖,下意識想整理頭發的手僵在半空,透出極深的怨毒。

陸明如同幽魂般最後一個浮起。他依舊雙手交握胸前,姿勢僵硬,濕透的粗布衣緊貼瘦削身體。他低著頭,嘴唇無聲地快速開合念誦,對周遭的混亂和劫後餘生毫無反應,安靜得詭異。

就在這時,一股濃烈的焦糊皮肉味和血腥氣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彌漫開來,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招弟。

她幾乎是“漂”過來的。僅存的左手無力劃水,身體大半沉在汙濁中,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傷口,讓她本就慘白的臉痛苦扭曲。但真正讓所有人心臟驟停的,是她垂在身側的右手——手掌連同小半截前臂,一片焦黑碳化!皮肉翻卷,露出灼燒得發白的骨頭茬子,邊緣是暗紅的血痂和灰燼,傷口周圍的皮膚在汙水中呈現出惡化的紫黑色。劇痛讓她身體無法控製地痙攣,冷汗混合著汙水滑落。

招弟狠狠盯著我,她的眼睛燃燒著比深淵更幽深、比符火更熾烈的凶光!那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穿透汙濁的水汽。

微微側過頭,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招弟你傷勢這麼重,就儘早回去吧。”

她用儘力氣,將目光如同楔子般牢牢釘在我臉上,嘶啞破碎的聲音帶著濃重的血腥氣,一字一頓,如同喪鐘敲響:

“莊、生、曉。”

這三個字,讓水麵上的空氣瞬間凍結!

餘景樂和淮安愕然地看向我,又看看招弟,完全不明白這矛頭為何突然指向了這位看起來最“正常”甚至“有功”的同伴。肖元知渙散的眼神也閃過一絲茫然。

“你他媽欠的債,也該還了吧?”

“你想乾什麼,招弟。”

“遊戲剛開始就傷害我?這次還莫名其妙把我們帶到這裡來?你是有病嗎?”

我象征性後退,隻是為了裝一下而已,畢竟可憐被威脅的女人,誰不憐惜呢?

就在這時,餘景樂動了。

他之前還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呆滯和眼鏡丟失的狼狽中,但當我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他,當他看到我“被迫”後退,臉上那份強裝的鎮定和眼底恰到好處的“脆弱”時,他眼中某種東西被點燃了。那是一種混合著保護欲和更原始衝動的火焰——色欲。

他猛地劃水,擋在了我和招弟之間,動作因為脫力而有些踉蹌,但姿態卻異常堅決。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此刻緊緊盯著我,那目光黏膩而熾熱,仿佛穿透了我濕透的衣衫和偽裝的表象,貪婪地攫取著那份他想象中的“易碎之美”。他完全忽略了招弟那可怖的傷勢和她話語中的指控,他的世界裡此刻隻剩下我這個“需要保護的、被瘋女人威脅的美麗獵物”。

“招弟!”餘景樂的聲音因為激動和缺氧而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英雄氣概”,他衝著我身後的招弟吼道,“你瘋夠了沒有?!看看你自己!看看莊生曉!她做了什麼?!從頭到尾,她都在想辦法!是你!是你莫名其妙攻擊她!現在還想怎樣?把她也弄成你這樣嗎?!”

他一邊吼著,一邊又向我這邊靠了靠,試圖用他並不強壯的身體為我提供遮蔽。他的眼神時不時地瞟向我被打濕貼在頸側的發絲,滑向下頜的水珠,以及因為濕透而略顯狼狽卻更顯曲線玲瓏的身體。那份“保護”的姿態下,湧動著赤裸裸的占有和情欲。在他眼中,我此刻的“困境”和“柔弱”,無疑是最強烈的催情劑。

淮安被餘景樂的突然爆發嚇了一跳,看著他擋在我身前那副“護花使者”的架勢,再看看我蒼白著臉、微微喘息的樣子,她眼中也閃過一絲動搖和困惑。難道……真的是招弟傷重失心瘋了?

肖元知依舊捂著頭,眼神混亂。

招弟看著擋在我麵前的餘景樂,看著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令人作嘔的欲望,她那隻完好的左手猛地攥緊,指節捏得死白。她焦黑殘破的右臂無法抬起,隻能用那雙燃燒著恨意和瘋狂的眼睛死死瞪著我,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餘景樂……”她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擠出來,充滿了諷刺和絕望,“你這頭……被色欲蒙了眼的蠢豬!你看清楚!你護著的……是個什麼東西!”

餘景樂根本聽不進去,他隻覺得招弟更加不可理喻了。他反而更靠近了我一步,幾乎要貼上來,那股混合著汙水和血腥的氣息撲麵而來,讓我胃裡一陣翻湧。他低聲對我“安慰”道:“彆怕,莊生曉,有我在,這瘋子傷不了你。”那聲音裡的黏膩和自以為是的保護欲,幾乎讓我當場吐出來。

我垂下眼簾,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冰冷殺機和一絲嘲弄。很好,色欲……真是永遠可靠又愚蠢的弱點。就讓這頭蠢豬,暫時當我的盾牌吧。我微微縮了縮肩膀,像是尋求庇護般,向餘景樂的方向靠了靠,這微小的動作讓他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我壓下心底翻湧的殺意和惡心,眼簾低垂,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恰到好處地掩飾住眼底的冰寒。我的身體不再緊繃,反而像是卸下了防備,微微鬆懈下來,肩膀以一種極其細微的、帶著依賴感的弧度,輕輕靠向餘景樂的手臂。

這個微小的、仿佛尋求依靠的動作,如同投入乾柴的火星。

餘景樂的呼吸猛地一窒,瞳孔瞬間放大,那份被壓抑的色欲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他本就所剩無幾的理智!擋在我身前的手臂,不再是單純的防禦姿態,而是帶著一種強烈的占有意味,極其自然地、試探性地向後攬來,目標直指我的腰肢!

他的手指帶著汙水的冰冷和滑膩,隔著濕透的薄薄衣料,觸碰到了我的側腰!

就是現在!

就在他那隻鹹豬手即將完全貼上來、甚至可能得寸進尺地向下滑去的瞬間—

我仿佛受驚的兔子,身體猛地一顫!腳下在水中看似慌亂地一滑,整個人以一種極其“柔弱”的姿態向後仰倒,同時發出一聲短促的、帶著驚恐和羞憤的低呼:“啊!餘先生…⋯你做什

麼?!”

我的動作幅度控製得極其精準。這一“滑”一“倒”,不僅瞬間脫離了餘景樂手臂的環抱範圍,更是將那原本隱秘的鹹豬手動作,徹底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尤其是招弟和淮安的方向,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驚呼聲不大,但在死寂的汙水中卻異常清晰刺耳,充滿了被冒犯的驚惶和無助。

餘景樂的手僵在半空,手指還保持著抓握的姿勢。他臉上的“英雄氣概”瞬間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抓現行的、難以置信的錯愕和一絲迅速蔓延的慌亂。他完全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剛才那微妙的靠近和依賴,難道不是…默許嗎?!

“我…我不是…”他下意識地想辯解,聲音乾澀嘶啞,眼神躲閃,不敢看任何人。

“餘景樂!”招弟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滔天憤怒和鄙夷。

“老娘說什麼來著?!你就是頭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生!都他媽要死了還想著占便宜?!你護著她?你他媽是饞她身子!你問問她!問問你護著的這位‘莊生曉'!她是不是就等著你這頭蠢豬撲上來呢?!”

招弟的話像鞭子一樣抽在餘景樂臉上,也抽在淮安的心上。淮安之前還因招弟的指控而動搖,此刻親眼目睹餘景樂那赤裸裸的鹹豬手,再聽到招弟的怒罵,看向餘景樂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極致的厭惡和鄙夷,如同看一堆肮臟的垃圾。她下意識地離餘景樂更遠了些。

肖元知似乎也被這變故驚得從混亂中清醒了一瞬,看向餘景樂的眼神也帶著鄙夷。

陸明的誦經聲似乎停頓了一秒,隨即又恢複了那麻木的節奏。

而我,此刻正“驚魂未定”地懸浮在離餘景樂幾步遠的地方,一隻手捂著被“觸碰”到的側腰,臉色比剛才更顯蒼白,眼眶微紅,身體微微顫抖,用一種混合著恐懼、失望和被背叛的眼神看著餘景樂,嘴唇哆嗦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餘先生我…我以為你是好心…”我的聲音帶著顫音,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受傷”,將一個剛剛脫離險境又被“同伴”非禮的柔弱女子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

餘景樂徹底懵了。

他看看我泫然欲泣的樣子,又看看招弟那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眼神,再看看淮安毫不掩飾的鄙夷,巨大的羞恥感和被玩弄的憤怒瞬間淹沒了他。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伸出的手尷尬地僵著,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恨不得立刻沉到水底去。

“我我沒有是她”他語無倫次,試圖指向我,卻在我那“控訴”的目光下又縮了回去,最終隻能無能狂怒地低吼一聲,猛地轉過身,不再看任何人,肩膀氣得發抖。

混亂。猜忌。鄙夷。孤立。

這正是我想要的局麵。餘景樂這個蠢貨,色欲熏心,自己跳出來當靶子,不僅替我吸引了招弟最猛烈的怒火,還成功把自己搞成了眾矢之的。現在,誰還會輕易相信一個“色狼”的判斷?誰還會認真聽一個“瘋女人”的指控?

我垂下眼簾,掩去眼底深處那抹冰冷的、得逞的笑意。戲,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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