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的嚴肅並沒有嚇到肖燃,肖燃笑眯眯的拍了拍胸脯。
“有陛下罩著,臣便是刀山火海也敢去得
他故作緊張,“陛下難道不會給臣撐腰?”
始皇帝哈哈一笑,目光中充滿了慈愛。
“撐!當然撐腰!”
“你儘管放心大膽的去做,朕支持你。”
他輪廓深刻的臉龐仿佛連線條都柔和了許多。
“有朕在,看哪個敢跟你唱反調!”
肖燃嘿嘿一笑,恭敬的行了一禮。
“如此,便多謝陛下”
始皇帝笑嗬嗬道:“你為大秦著想,朕當然也會為你著想,你這科舉製慢慢來,有紙和印刷術,舉辦科舉製的難度不大,不過卻是要拿出一個詳細的規劃”
肖燃得了始皇帝的承諾,心裡鬆了口氣。
當年商鞅變法,可是得罪了多少人?
雖然變法對秦國有大益,但是這也不妨礙那些貴族恨不得吃了他。
現在他要弄的科舉製,對中低層的百姓有益。
對於高高在上的高爵位的貴族們,恐怕頗為膈應。
有始皇帝在背後撐腰,他有信心在大秦重新締造出一個製度出來。
他現在跟大秦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大秦的結局,若是不儘早改變,就完犢子了。
想到此,肖燃忍不住看向始皇帝。
不知道這位始皇帝陛下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就在他思緒有些飄遠的時候,始皇帝忽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了,朕差點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
肖燃愣住,事情?
始皇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摸了摸肖燃的腦袋,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始皇帝沒有說正事,反而是先問這個,讓肖燃心裡有些古怪。
不過他反應頗快,連忙道:“約有半年了。”
“你從被朕救回來已經有多少日了?
始皇帝微微頷首,溫和的拿手比了比他的個子:“半年了,你這個子倒是竄的挺快,身體也不如之前那般瘦弱了”
肖燃靦腆的笑了笑。
他剛被救回來之前,可是吃不飽,穿不暖,哪能長得多高大?
後來被始皇帝撿回來之後,雖然秦朝的美食味道一般,但是蔬菜,肉食卻是一樣少不了,加上他一直堅持練拳。
在係統的加持下,氣血漸漸強盛。
如果說當初的他氣血猶如火苗般微弱,現在就是煌煌烈日,灼灼不可直視,看起來雖然身材勻稱,頗為瘦削,但實則力量已經增長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始皇帝笑嗬嗬的看著自己寵愛的兒子,滿意道:“俊朗勇武,才貌雙全,是我大秦的好兒郎,也該成婚了”
肖燃一怔,嘴角抽搐。
這貌似是始皇帝第二次還是第三次催婚來著?
他心裡頓時升起一絲前世被父母支配的恐懼!
始皇帝不會要自己去相親吧?!
肖燃腦海裡升起一絲古怪的念頭。
始皇帝笑眯眯的背著雙手。
“當初你身體還差,不允許你近女色。”
“如今氣色極好,也該到了成婚之時。”
“你年少有為,當尋覓一佳婦”
肖燃歎了口氣,始皇帝對自己的婚事似乎格外的關心啊。
他苦笑道:“臣自己慢慢找行不行?”
他倒不是接受不了被賜婚,始皇帝找的也不會是長得醜的。
關鍵是萬一性格不合,這不是麻煩麼。
還是自己找個順眼的,豈不是美哉?
始皇帝瞪了他一眼,“你太慢了”
“呃,男人太快不行啊。”肖燃下意識接了個梗。
始皇帝輕哼一聲,“朕給你挑了,你來看看”
他喚來趙高。
趙高麵色恭敬的捧著厚厚的一遝紙過來。
他朝肖燃點頭,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肖燃一怔,心裡反而是愈發的警惕起來。
這老家夥心機深沉啊。
胡亥被自己搞了好幾次,趙高不恨自己是不可能的,見到自己還能笑出來,不愧是能在始皇帝身邊當了這麼多年,榮寵不減的近臣。
始皇帝接過這些紙放在案幾上,朝肖燃笑笑:“孩子,你過來看看,這都是朕給你挑選的適齡淑女”
“啊這”肖燃麵露懵逼之色,他走到始皇帝身邊,看了一眼這些紙。
紙上麵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寫滿,極為規整。
“李姝,李斯孫女”
“年僅十五歲,端莊賢淑,善詩書……”
“公孫芷,公孫騰之女”
“年僅十四歲,擅騎射,懂軍武,相貌端正
肖燃:“???”
這踏馬什麼情況?
皇帝這是要乾什麼?!
我勒個去!
連公孫騰的女兒都在這裡。
老子跟他兄弟相稱,要是拱了他的女兒,那豈不是很尷尬?
肖燃隨意的看了幾眼,這上麵均是名門淑女,其父輩不是朝廷三公九卿裡麵的大佬,就是封疆大吏!
都是背後有硬實力的千金小姐。
乖乖
肖燃頓時反應古來,這特麼的,始皇帝這是當朝臣子中家裡的適齡妹紙的信息全都記載下來,這都是給他挑選的?
察覺到肖燃臉上的神色,始皇帝笑嗬嗬道:“怎麼,不滿意?”
“沒關係,還有”
說完,就要讓趙高再拿一遝過來。
肖燃苦笑,連忙道:“陛下誤會了,臣可不是這個意思”
始皇帝笑嗬嗬的看著肖燃,“難道這些你都看不上?朕的女兒你覺得如何?”
他這話便是在試探肖燃。
上次被嬴陰嫚嚇了一大跳之後,他便有意的減少了女兒出宮的次數。
肖燃一愣,露出茫然之色。
公主?
不過他對所謂的公主們根本沒有太多的印象啊。
他搖了搖頭,“公主們自然是大秦的閃耀明珠,不過臣倒是對她們無意
始皇帝心裡鬆了口氣,麵上的表情輕鬆許多。
“那你就挑這些,都是好淑女”
隻要沒有發生他想象中的事情,這些淑女隨便娶哪個都行。
肖燃嘴角抽搐,他恭恭敬敬的朝始皇帝行禮。
“陛下,真如吾再生父母也”
始皇帝笑了笑,自己可是你實打實的父親。
“呃,陛下的好意,臣心領,不過這些淑女,臣都是不認識,貿然擇娶,似乎不太合乎臣的心意”肖燃老老實實道。
這上麵各個都寫著相貌端正,具體什麼模樣,他也不知道啊。
而且娶妻這件事又豈可草率,這可是關乎一生的大事情。
始皇帝聞言,沒有絲毫的動容之色。
從戰國到現在,雖然有父母為兒做主娶妻,但是自由戀愛也是鼓勵的,尤其是一些偏遠地區,男女看對眼,當晚入洞房也不是不可能。
他對肖燃的反應沒有任何的意外。
始皇帝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讓肖燃膽戰心驚的笑意。
“無妨,不認識,去認識認識就好了。”
“朕讓陰娛舉辦一場宴,將鹹陽適齡的男女都彙聚一堂,你去了也不算突兀,也能認識心儀的女子
肖燃:“”
三日後。
傍晚。
晚霞灑落在鹹陽這座雄偉的城池上,仿佛蓋了一條彩帶,多了一些金碧輝煌的華麗感覺。
“子正……”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叔姬將門打開。
外麵站著一個身材壯碩的青年男子,他跟叔姬打了個招呼,便徑直走了進來。
“子正,時辰到了,該走了”
王離笑眯眯的看著披著長衫剛剛走出來的肖燃。
肖燃是他爺爺的弟子,兩人年齡雖然差了幾歲,但也算是?能夠說得上話。
肖燃歎了口氣,“明兄還真是準時”
王離嘿嘿一笑,威武的臉上露出一絲促狹。
“今日公主殿下舉辦宴饗,邀請了鹹陽的許多淑女,吾當然不想錯過了,子正還是趕緊跟我走吧
“若是去遲了,在淑女們麵前豈非是丟了麵子?”
說完,他一把拉著肖燃的手腕,邊拉邊走。
“我的馬車在外麵停著,趕緊走吧”
肖燃撓了撓頭,“以明兄的身份,什麼樣的淑女討不到,何必在乎這樣的宴殖”
王離哈哈一笑,“子正這就不知了,這些淑女平日裡難得出門,以吾等身份,更多考慮的是其家勢,容貌什麼的都是其次,好在父親並未強迫於我,我還不得趁著能夠選擇的時候多挑挑?”
肖燃嘴角一抽,王離貌似說的也挺對。
這等身份的男女基本上都是由族中長輩做主,自己的主見是不可能被考慮的。
能自己選擇的時候多挑挑,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子正乃是鹹陽的風雲人物,鹹陽的淑女對子正必然是十分關注,若是為兄能有子正的這番本事便好了,偏偏子正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王離搖頭歎了口氣,“若是讓那些仰慕淑女的人知道,定然會嫉妒的牙癢癢”
肖燃嘴角抽搐,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將大秦的結果改變,哪裡有這幫貴族子弟的閒情逸致。
他無奈的笑了笑,“讓旁人想去吧,吾等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他跟王離上馬車。
馬車從這裡到王宮也用不了多久。
“陰嫂……”王婉兮笑意盈盈的看向嬴陰嫚。
嬴陰嫚身著華麗長裙,以金線點綴,頭戴玉釵珠寶,白皙的臉蛋頗為俏麗。
她笑嘻嘻的拉著嬴陰嫚,小聲道:"婉兮姐姐,那肖燃右庶長今日可是要來
王婉兮神色不變,不動聲色道:“來便來吧,與我何乾……”
嬴陰嫚古怪的看著王婉兮,“婉兮姐姐,今日之宴饗可不是小妹的主意
王婉兮一愣,玉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嬴陰嫚這話讓她有些聽不明白啊。
嬴陰嫚瞧了一眼周圍,低聲道:“是父皇讓小妹辦了這場宴饗”
王婉兮黛眉輕蹙,始皇帝?
在她印象中,始皇帝貌似從來不會插手小輩之間的事情。
以始皇帝耳的勤勉,每日都花費大量的時間在批閱奏章,和處理各種事情上,怎麼會讓嬴陰嫚辦宴殖?
她低聲道:“陛下這是”
她心裡隱隱有種預感,嬴陰嫚之所以會告訴她,定然是跟她有些牽扯的。
果然,嬴陰嫚輕聲道:“父皇希望能夠給肖燃選一個稱心如意的淑女,讓他成婚”
“今日肖燃來這裡,也正是父皇讓他過來的,隻要他看中某個淑女,父皇便會給他賜婚”
王婉兮杏眼圓睜,她沒想到這宴娘還有這麼一出。
她隱藏在袖口下的小手緊握成拳頭,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嬴陰嫚眨了眨眼睛,"婉兮姐姐,你和那肖燃之間
王婉兮努力讓自己平靜,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不過是認識而已”
不知為何,她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絲巨大的危機感。
殿門口。
肖燃和王離看了一眼奢華的宮殿,心裡頗為感慨。
“不愧是陛下最寵愛的女兒,此殿是王宮之中最華貴,奢華的宮殿之一,雖然是公主,但有這份榮寵,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王離有些唏噓。
始皇帝對親情頗為淡漠,能夠得他寵愛的子女實在是不多。
在他們身後,一陣動靜響起。
“汝等擋在這裡乾什麼?還不趕快給十八公子讓路?”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讓人聽起來不寒而栗。
肖燃一愣,和王離對視一眼。
能來這裡的都是上爵位者的子弟,誰的身份也不差,此人居然是如此囂張?
兩人回過頭來。
待看清來人,肖燃一怔。
領頭的不正是胡亥麼?
胡亥見到肖燃,臉色頓時變化起來。
居然是這野種!
他內心低吼起來,指甲幾乎戳破掌心。
難怪他剛剛見到此人感覺有些眼熟。
肖燃似笑非笑的看著胡亥。
胡亥身後還站著一幫貴族子弟,均是年紀輕輕,一臉桀鼇。
旁邊的王離眼睛眯起,盯著那說話之人。
他低聲道:“此子乃是李瞻,李斯次子”
肖燃微微頷首,李斯的大兒子李由歲數比他們大了不少,也已經成婚,
尚了長公主,當然不會來這裡。
他朝胡亥笑了笑。
“原來是十八公子,下吏肖燃,拜見公子。”
“公子真是好久不見了,看來是公子的腿腳是好了”
上次胡亥跟他打賭,結果被始皇帝嗬斥了一番,讓其繞著王宮跑,後來他聽說胡亥跑到腳掌起了不少的水泡,在寢殿裡休息了不少時日,連學室都沒去。
胡亥聞言,心裡暴怒。
此子可惡!
他眸中閃過一絲怒火,不過想到上次的悲慘經曆,他強自冷靜下來。
“肖燃,孤的腿腳如何,與你無關”
肖燃眸中露出一絲詫異,這家夥被他錘了兩次,似乎老實了一些,居然沒有被他激怒。
“下吏與十八公子乃是老交情了,關心關心十八公子也是應該的。”
他笑眯眯的看著胡亥。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胡亥那件被視為奇恥大辱的事情。
此時見此情景,均是目光古怪。
李瞻瞧了一眼胡亥的臉色,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怒斥道:“肖燃,吾等與十八公子正要進殿赴宴,好狗不擋道,你攔在這裡,莫非是想要阻攔我等?若是誤了時辰,你擔當的起麼?”
胡亥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讚賞的看了李瞻一眼。
自從上次被肖燃整治的極慘之後,他現在也學聰明不少,收了許多的馬仔,有這些馬仔替他出手,倒是讓他少了不少的風險。
得了胡亥的讚賞,李瞻心裡有些得意。
他雖然是李斯的次子,但是李家的光芒都籠罩在他那位大哥身上,日後父親李斯的爵位也定然是由他大哥繼承。
李瞻當然不甘心就當一個不愁吃喝的貴族子弟。
胡亥乃是始皇帝最寵愛的兒子,雖然不是長子,但是也未必沒有機會繼承皇位。
始皇帝遲遲未立下太子,便是最好的證明。
長子扶蘇雖然仁慈,但是其母為楚國公主,其舅父昌平君背叛始皇帝,這可是始皇帝心裡的一根刺。
若是他能夠擁立胡亥為帝,那他李瞻將成為李家的榮耀!
父親和兄長再也不可能看不起他!
肖燃還沒有開口,王離怒目圓睜,“好你個李瞻,便是汝兄,也不敢在吾等麵前如此放肆,你莫非是想要跟我王離作對?!”
王離出身將門,其父王賁,其祖父王翦,更是始皇帝的得力大將,身為王氏的子弟,他當然不覷李瞻。
李瞻的伯兄李由來他麵前,他或許會給幾分薄麵,區區一個李瞻,還真算不得什麼。
李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王離論及地位,官職都不是他能夠比擬的,李瞻還是普通的官大夫爵位,且沒有職位,王離卻是始皇帝身邊的郎官,更是五大夫的爵位,他還真遠遠比不上。
如他們這等貴族子弟,想要獲得更高的爵位和職位,也得自己親自上陣,做出一些功績。
二十級軍功爵位製對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
肖燃拍了拍王離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些。
他則是朝李瞻微微一笑。
“吾乃是始皇帝陛下親自任命的右庶長,按照我大秦律法,見到上爵位者,當行禮待之,你區區一個官大夫,至今還未稱禮,且如此囂張跋扈,對上吏以言語辱之,莫非是不知秦律之威?”
肖燃每說一個字,李瞻臉色便白上一分。
到最後,李瞻額頭汗水涔涔,眸中已經是充滿了恐懼之色。
他剛剛舔胡亥舔的正爽,倒是忘了麵前這位少年可是右庶長的爵位,放到郡縣中,已經可以擔任一郡的郡尉,自己可是差遠了!
這位十幾歲的少年已經是大人物!
可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大秦的等級分明,下不可逾上!
這是規矩!
要是肖燃真的去追究責任,雖然他有爵位可以抵消,但是他自己身上的爵位也是來之不易,而且傳出去可是不大好聽。
最後若是被父親知道了,恐怕
李瞻一個激靈,恐懼的看向肖燃。
胡亥臉色陰沉,心裡卻是怒罵李瞻蠢貨。
尼瑪,還以為是個得力助手,沒想到一個坑逼。
肖燃微微一笑,“李瞻,還不見禮?”
李瞻咬了咬牙,偷瞄了一眼胡亥。
他心裡一陣糾結,不過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行禮。
“李瞻見過肖右庶長”
“下吏狂妄之言,還請肖右庶長勿要責怪”
他這一低頭,整個人的氣勢也泄了。
胡亥麵上無光,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瞻。
肖燃嘿嘿一笑,拍了拍王離。
“我們進去吧”
王離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朝胡亥敷衍的行了一禮,便跟肖燃走了進去
胡亥氣的胸膛幾乎爆炸,他牙咬得咯咯作響,心裡一陣屈辱。
“混賬,混賬”
李瞻灰溜溜的站在後麵,不敢發一言。
剛剛他可是既丟了麵子,也沒討好到胡亥,甚至還連累了胡亥也沒有麵子。
肖燃和王離走入殿中。
殿內花團錦簇,金碧輝煌,宮女衣裙豔麗,井井有條,穿梭於席間,除了肖燃和王離之外,這裡已經有了不少人。
眾人均是衣著華貴,舉止優雅。
屋內燭火照的仿佛白晝,紅色精美的毛毯鋪滿了大殿,青銅獸爐擺放在牆角,緩緩吐著熏香,晶瑩剔透的寶石熠熠生輝,刻在柱子上的花紋栩栩如生。
“是王氏的王離”
“旁邊的那人是”
“聽聞是皇帝陛下身邊的近臣肖燃”
“肖燃?莫非是那位”
“不錯,汝等所用白紙皆出自他手!”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看向肖燃的眼神不由得變了。
肖燃沒理會這些飽含各種情緒的複雜目光,他有些懵逼的看著麵前的窈窕佳人
“呃,淑女原來哦,不,是婉兮。”迎著佳人嗔怒的目光,肖燃很快反應過來,他撓了撓頭,"婉兮原來也來赴宴了。”
王婉兮撇撇嘴,“我與陰嫂熟稔,為何來不得?”
肖燃笑笑,好像也是。
王婉兮作為王翦的孫女,這些頂級貴族的淑女,包括皇室女子她都是認識的。
王婉兮見到肖燃一身俊俏的打扮,心裡有些酸溜溜道:“右庶長今日前來,可是有不少的少女中意於你,右庶長今日說不定能覓得意中人”
肖燃笑了笑,“此等事情不過是隨緣而已……”
他話音未落,耳邊忽然一個清脆嫵媚的聲音響起。
“久聞肖右庶長風姿出眾,才華橫溢,今日得見,果然是英雄少年!”
肖燃和王婉兮一愣,兩人表情各不相同。
王婉兮眉頭微蹙,心裡升起一絲惱怒。
她已經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肖燃有些好奇的看向聲音的主人。
隻見一個身著紅色華麗長裙,身材窈窕的少女出現在他不遠處。
見到肖燃的目光看過來,這少女微微一笑,白膩的肌膚仿佛珍珠般熠熠生輝,說不出的優雅動人。
“妾名李姝,見過肖右庶長”
肖燃一怔,李姝?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李斯的孫女。
前幾日始皇帝拿給他的名冊,他可是曆曆在目。
肖燃不動聲色道:"原來是李丞相的孫女,在下見過淑女”
旁邊的王離一臉感慨羨慕。
尼瑪,都是人,差距也太大了。
這小兄弟剛剛進來,連李斯的孫女都過來了。
他王離好歹也是將門之後,站在肖燃身邊,完全被忽略了啊!
王婉兮這個時候總算想起來自己的兄長還在一邊,朝王離打了個招呼,王離苦笑的點點頭。
李姝仿佛不經意間打量了王婉兮一眼,隨後笑意盈盈的看向肖燃:“妾早就聽聞肖右庶長的名聲,想要見上一麵,一直沒有
機會,如今總算是得償所願”
“肖右庶長的紅糖,不僅甜的讓人喜歡,可還是給不少的姐妹解決了大煩惱呢
肖燃聞言臉色一苦。
尼瑪,自己這“大姨媽衛士”的名聲是除不去了啊。
他心裡有些絕望。
這名聲要是傳到後世,那可就太尷尬了。
他默默安慰自己。
自己現在要往好的一麵想。
比如:他現在是婦女之友。
李姝不知道肖燃心裡想什麼,她抿了抿嘴,晶瑩剔透的眸子裡仿佛閃著光澤,紅唇輕啟:“肖右庶長,妾是過來邀請右庶長到妾那裡一敘,那裡還有很多的姐妹想要認識右庶長”
她瞥了一眼王婉兮,眸中帶著似笑非笑之色。
王婉兮心裡一怒,這家夥
李姝跟她從小就認識,兩人也算是旗鼓相當。
不僅家世相差無幾,就連容貌也是不分軒輕。
現在這李姝莫名其妙的跑這裡來,是來給她示威啊。
畢竟,現在可是流傳著她跟肖燃的謠言。
肖燃嘴角一抽,緩緩搖頭:“這還是算了吧,吾還是跟明兄呆在一起你說是吧,明兄”
不等王離反應,李姝笑嘻嘻道:“王小將軍一起過來便是蒙氏淑女也在。”
王離聞言,正色道:“子正啊,既然李氏淑女邀請你,你就去吧,不可拒絕佳人的好意啊!”
王婉兮狠狠瞪了王離一眼,這家夥居然不向著自己的妹妹?
肖燃無奈,已經委婉的拒絕了一次,沒想到居然又被這個少女兜了回來,而且王離還一副同意的模樣,倒是讓他沒法再拒絕了。
他和王離跟著李姝往另一邊走去。
那邊早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貴族子弟。
王婉兮拳頭攥緊,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姝,猶豫片刻,也跟了過去。
“吾等見過右庶長”眾人紛紛向肖燃行禮。
從爵位上看,肖燃的爵位高於他們。
他們行禮也是應該的。
他們雖然靠著父輩的幫助,也有著爵位,但是爵位不高,若是沒有功勳,很難往上繼續升。
大秦便是如此,即便父輩再顯赫,除了父親死了,直接繼承爵位,否則就要自己去獲得功勞來升級爵位。
而若非嫡長子,那就完全隻能靠功勞升爵了。
這也是大秦能夠積累如此雄厚國力的重要原因,沒有實力的人根本無法立足於大秦。
而肖燃雖然來曆普通,但是硬生生靠著功勞到了右庶長,這足以讓他們膜拜。
肖燃笑笑,“諸位客氣了,今日乃是公主之宴殖,吾不過是來應邀入宴,諸位不必以右庶長稱之,叫吾子正即可他這是客氣話,這些貴族子弟自然也沒有當真。
一個漂亮的少女眨了眨眼,好奇道:“肖右庶長是怎麼想到造紙?”
其餘眾人也是紛紛好奇起來。
他們對肖燃十分的好奇,不僅僅是因為其爵位,更是因為他層出不窮的手段。
造紙術一出,何人不知他肖燃的名聲?!
肖燃迎著眾人好奇的神色,不由得笑了笑。
“這倒也簡單,無非是多看,多想”
那提問的少女眸中露出一絲疑惑。
肖燃笑道:“農人以次繭作絲綿,會將次繭反複的捶打,將蠶衣搗碎,最後這些搗碎的蠶衣會漸漸成為飄絮狀的東西,漸漸凝結起來,就會成為漿糊一般”
“我當時便想到若是將樹木,麻衣也以此為法效仿,又有何效果?最終此法便用於造紙中的重要一步!等到紙漿弄好之後,接下來便是對它處理,將它弄成成形的白紙了。”
眾人聞言訝然。
“原來如此,右庶長觀察入微,居然從農人做的事情中便覓得其法,便效仿鑽研,吾等不及也”一人稱讚道。
其餘眾人紛紛點頭。
雖然還有許多人沒聽懂,但是這不妨礙他們對肖燃的崇敬。
他們可是知道在紙出現之前,那些竹簡可是難用的很。
肖燃謙虛的笑笑,“吾不過是將百姓已經在用,卻並沒察覺的道理總結應用而來,便得到了新的東西,隻要細心的觀察身邊的一切,將會學到更多!”
那提問的少女一臉敬佩,“右庶長真是吾輩楷模……”
不遠處。
胡亥臉色發黑,他猶如憤怒的公牛一般惡狠狠的瞪著肖燃。
旁邊的幾人噤若寒蟬。
他們可是知道胡亥為何這麼大怒氣。
站在肖燃麵前的正是孫氏淑女,胡亥一直抱有愛慕的心思,本來準備等到再過些日子去向始皇帝請求賜婚。
但是,現在這孫氏淑女卻是認識了肖燃,難保以肖燃的才華和相貌不會將這淑女勾搭走啊。
胡亥臉色陰沉,他看著不遠處的肖燃,總感覺自己頭上綠油油一片。
雖然他跟那孫氏淑女不熟,不過在他看來,他遲早要去讓父皇賜婚,孫氏淑女終有一日會成為他的妻子。
不過現在肖燃竟然跟孫氏淑女站在一起有說有笑。
這踏馬是要把老子喜歡的淑女也要勾搭走?!
胡亥拳頭握得嘎吱嘎吱響,幾乎要氣炸了肺!
此子搶了孤的父皇還不夠,還要搶走孤喜歡的女子?!
他眼神凶厲,恨不得跟肖燃對線,但是一想到肖燃的身手,他又有些慫了。
想到上次的慘敗,他胸口又隱隱作痛起來。
就在胡亥無能狂怒的時候,李瞻忍不住道:“公子,那肖燃不過是一黔首百姓,如何能夠跟公子相比?”
“公子乃大秦皇室血脈,始皇帝陛下之子,論及身份之尊貴,甩出肖燃不知道多少,論及相貌公子更是英俊瀟灑…
“我聽聞那些淑女更是對楚辭詩經甚是喜歡,不如公子過去,與那孫氏淑女研討詩經,定然能夠吸引她的注意”
李瞻此言頓時讓胡亥自信心暴漲。
對啊,老子是天潢貴胄,哪裡比不上這臭小子?!
而且這些正值芳齡的淑女哪個不對楚辭頗為喜歡?這不比什麼造紙術來的有趣?
胡亥自問自己平日裡對什麼魏風,楚辭略有研究。
想來隻要自己出場,那孫氏淑女的注意力還不得從肖燃的身上轉移他的身上?
他讚賞的看了一眼李瞻。
這家夥雖然乾了一件蠢事,但還算機靈。
李瞻得意的笑了笑,總算是在胡亥麵前扳回來一點好印象了。
胡亥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徑直走向肖燃等人處。
肖燃正在給眾人講述新發明出來的筒車的作用。
“借著水力,無須人力,可不停息,全天運轉,百頃良田也不過是等閒”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均是露出震驚之色。
“右庶長大才,竟得此物!”
他們雖然剛開始有恭維的成分,但是現在已經徹底被肖燃征服了。
便是心高氣傲的李姝此時也是眸中露出異彩。
她忍不住讚道:“以肖右庶長之才,便是放在百家之中,也是無人可以比擬,當得‘肖子'之稱
肖燃一汗
這聽起來豈不是有點怪怪的。
妹紙,不可以色色!
其餘眾人卻是稱好,在他們看來,肖燃的才華簡直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那孫氏淑女亦是十分崇敬的看向肖燃。
此時。
一個重重的咳嗽聲傳來。
眾人一愣,紛紛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正是眸中掩飾不住嫉妒之色的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