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什麼，你同意了，但是我還沒。”
鹿甄不想隊員裡再出一個文雨鴻，雖然說不滿意再解除就好，但是人員反反複覆，等同於每次都要和不同人合作，在危險的環境下，並不是件明智之舉。
原以為她這麼說，江家兩兄妹就會打退堂鼓，誰料江淼卻像早就預料到了，擺了擺手，非常認同地說道：“也是，我那混賬哥哥跟廢品一樣，正常人不收，我完全能理解，不過要不看看我哥的表現決定？給個試用期怎麼樣？”
試用期？
如果能事先熟悉對方，那確實對於要不要接受江焚作為隊員，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倒是可以。”
一聽鹿甄發話，江淼眼睛都亮了起來：“那為了方便你觀察我哥，從今天起我們就挨著一起生活吧？”
江淼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決定好的事情就會立刻去實行。
隻見她朝後方喊了句：“還等什麼？趕緊過來！”
鹿甄這才發現，不遠處跟著江家兄妹的還有另外兩名男子，隨著江淼一聲令下，他們在江淼指定的地方迅速紮營，速度之快。
隻是鹿甄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們紮起的營賬是一隊人使用的。
“兩個大帳篷和兩個小帳棚？你們隊裡四個人，一人睡一頂帳篷啊？”
向於風還想著這也太奢侈了，並暗自猜測大帳棚八成是江家兩兄妹一人一頂，就見江淼一臉奇怪地說：“沒有啊，另外兩頂給你們的，我們一般睡兩頂的，我哥自己睡小的，我和隊員睡大的。”
鹿甄看了眼紮完營後就一左一右往她身邊站的隊員，瞬間明白他們的關係。
女少男多的情況下，隊伍中會有一女多男結成情侶的情況發生。
原身和其他人處得不算好，當朋友都嫌夠嗆，就更彆提朋友以上的發展了。
“怎麼好要你們的東西？”鹿甄他們的帳篷在之前漩渦來襲時早就會壞，鹿甄還想著簡單對付一下。
江淼很是爽朗，指著烤架上殘存的四分之一隻烤雞：“用這個交換就可以。”
就是看都不看向於風烤好的那隻雞一眼。
“我覺得……應該也沒有那麼糟吧？”向於風試圖為自己烤的雞辯解。
奈何前有鹿甄的烤雞賣相在前，這好壞差距，明眼人還是一看便知。
“還是可以吃的。”納蘭夜勉強撿了唯一的優點來誇讚。
就是江焚趁他們幾人交流之際，將自己的帳篷挪到鹿甄那方：“我的位置應該在這裡。”
納蘭夜幾人盯著另外一大一小的兩頂帳篷，都不曉得該怎麼分配。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我睡小的，你們幾個睡大的，那不就成了？”鹿甄說完突然想到：“納蘭重傷初愈，今天就先彆守夜了，我守上半夜，向於風你守下半夜。”
“行。”向於風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很配合的，收拾收拾就準備進帳篷去好好歇著。
倒是納蘭夜對鹿甄的安排還有話說：“被核心修複過後，我已經沒有大礙了，也能守夜。”
見他堅持，鹿甄也就沒再要求：“那你跟我一起守上半夜吧？”
“嗯！”
納蘭夜笑得燦爛，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提出的要求被同意了，還是因為能和鹿甄一起感到高興。
江焚聞言也湊了上來：“我呢？”
鹿甄還真是不好安排他。
“既然還沒正式加入我們隊伍，你就照著你們隊上的指示行動就成。”
而且兩隊挨得這麼近，各自守夜也跟一起守夜差不離了。
江焚隨意地朝江淼喊了句：“我來守上半夜。”
“都依你。”自家老哥向來我行我素，江淼早就歇了和他爭辯的心思，他想做什麼就去做，隻要彆給她惹禍就成。
況且她也忙著吃肉，沒空搭理對方。
一臉嫌棄地對江焚說完，江淼回過頭和鹿甄說話時表情和語氣截然不同：“這好好吃啊！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烤肉了！比我哥烤得還香！”
鹿甄發現了，江淼似乎講出的十句話裡沒有一句拉踩哥哥的，內心都不舒坦。
最讓鹿甄意外的要屬江焚的反應。
所有人都說他是瘋子，隻知殺戮和放火，但對於親妹的各種詆毀，江焚倒是半點都不在意，任由江淼去說。
眾人用完晚餐，天色也已經完全暗下。
周圍除了火光外，就沒有其他照明。
鹿甄和納蘭夜坐在一起守夜，向於風早早睡了，江淼更是左擁右抱著進了帳篷裡，倒是剛剛還在一起說話的江焚不見人影。
“不是說也要守上半夜嗎？人呢？”鹿甄在看見人之前，先聽見幾陣破風聲。
而那些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曾經在武館裡聽見的拳風。
鹿甄猛地站起。
“鹿甄？”納蘭夜見她反應不尋常，不由擔憂地看著她。
“沒事，我去聲音傳出來的地方看看。”
鹿甄循著聲音找過去，在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後，她看見一人在練習拳法，雖然動作還有稍許生澀，但手臂如鞭，甩動時猶如在舞動長鞭。
是江焚。
聽見腳步聲，江焚停下動作，漫不經心地看著鹿甄朝自己走來。
“是因為今天在通道裡看見的那些，你才開始覆盤的？”
江焚方才打出的拳路，都是今天記憶碎片裡提到過的。
鹿甄在這一刻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江焚能成當是第一人的理由。
在所有人都看見的碎片化信息裡，隻有江焚善加利用。
不隻是今天而已，還有過去他從通道碎片中看來的，都成了他如今強大的基礎。
“打得不對？”江焚也算過目不忘了，隻是這拳路打起來，總感覺還差了點意思。
“因為力道用得不對，腰沒轉開，勁全卡在腰上了。”鹿甄走到他麵前，抬手，自顧自開始示範起來。
江焚定定看著。
鹿甄動作放得極慢，就像為了讓江焚能看得更仔細些。
她的腰部下沉，眼神專注，可當最後手腕一抖，打出的拳風卻比身形比她高壯許多的江焚更加淩厲。
夜風拂過，吹散雲層，月光照射下來，照映鹿甄的身姿。
江焚定定看她看了許久。
來尋鹿甄的納蘭夜看見江焚注視著鹿甄的眼神，心中一沉。
那樣的視線，他再熟悉不過。
因為他看著鹿甄時，也是以同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