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為什麼這麼篤定？”連江焚都開口詢問，等著鹿甄回答的期間，他也吃得飛快，偏偏吃相還極好，一點也看不出狼吞虎咽的樣子。
“因為他。”向於風嘴裡塞滿雞蛋餅，指著傅言午，含糊說著。
“他是我們隊上第三個隊員，隻不過他的情況……嗯，有些特殊。”鹿甄思考該從何說起。
他們隊伍裡三人，隻有傅言午進了漩渦後沒跟在原身周邊，鹿甄是覺得真正情有可原的。
“我自己來說。”傅言午三兩下吃完雞蛋餅，抹了抹嘴，還先誇了一句：“這雞蛋餅誰做的？也太好吃了吧？能在漩渦來之前再給我弄一份成不？”
“行。”鹿甄也不含糊，轉身就去再煎一份。
發現接自己話的竟然是鹿甄，傅言午愣了好一會兒，直到看見鹿甄煎起雞蛋餅的動作熟練，才相信這真是鹿甄手藝。
“奇怪，我好像隻失聯一天，怎麼回來，好多地方都不一樣了？”傅言午迷茫。
先是鹿甄的廚藝，還有食材的豐富性──以前在隊裡，他們最多就是撿了受到漩渦傷害，動彈不得的野獸來吃，哪像現在，竟然都還講究上了，還能用上調料的？
再來，他看看納蘭夜和江焚，更是困惑。
文雨鴻去哪了？這兩個又是誰？其中一個怎麼還和a級異能者那位大佬長那麼像？
想不明白，又感覺不是有時間問那麼多問題的時候，傅言午先說清自己情況。
“你們也看見我這樣子了，我屬於特彆倒黴的體質，漩渦來的時候那怕我人就在鹿甄身邊，那也照樣會有各種情況把我帶走──比方說刮個大風啊，或是卷來什麼枯樹直接把我轟走，能活著都算我命大。”
納蘭夜和江焚看了一眼傅言午身上的情況，總算有些明白，為什麼他會弄得如此狼狽。
“所以，這跟漩渦馬上將至，又有什麼關聯性？”納蘭夜不解詢問。
這時，沙茶雞蛋餅也好了，鹿甄遞給傅言午，傅言午注意力全給吸過去。
剛才太餓隻顧著吃，這會兒瞧了才發現煎出來的蛋添了沙茶的醬香，讓表麵都有深琥珀色的色澤，粒粒玉米粒透出，時不時後有綠色蔬菜點綴其上，色香味不論哪一種，都相當到位。
傅言午再顧不上解釋，更顧不得雞蛋餅還燙著，直接吃了起來。
“因為每回隻要他出現在我們麵前，半個小時內，漩渦就肯定會來。”向於風趁他們幾個在忙的時候已經先填飽了自己肚子，說話同時眼神也依然在警戒著四周。
鹿甄看他氣色好了不少，點了點頭。
還是食物養人。
從醒來到現在，吃飽喝足的向於風麵色紅潤，眼神炯亮，倒是已經沒了大清早見他時露出的疲態。
他們將紮起的營帳收起，隔壁江淼帶著兩個隊員還準備睡個回籠覺，一見他們收得這般快還特彆納悶：“不多休息會兒嗎？”
難得脫離漩渦，沒有穢影的威脅，她還打算今天待在營帳廢個一天。
“收拾收拾，彆睡了，再睡下去，你這輩子就不用醒了。”江焚說著，已經蹲下撬了營釘。
“這麼嚴重？”
江淼一聽江焚嘴裡沒句人話就想發作，但見他表情又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怒氣還沒發出就先熄了，感覺事情似乎比自己所想更加嚴重。
“是啊，我剛要通知你們，雖然聽起來很離奇沒錯，但我們過往的經驗來看，十次中有十一次，都是同樣的結果，屢試不爽。”鹿甄也是從原身記憶裡看見的。
說真話，要不是真的親身體驗過，誰給鹿甄講了，鹿甄都得保持個半信半疑的態度。
她看著去撬其他營釘的江焚，馬上就被江焚發現：“看什麼看入迷了？”
鹿甄：“……”
還入迷呢。
她決定當沒聽見江焚那話，而是說起自己想法：“就是覺得你隻聽我們描述，還沒親眼見過就信了，很稀奇罷了。”
江焚頭也不抬，相當無所謂地道：“沒人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就算真是玩笑，那也不過重新紮營而已，並沒有什麼損失。”
既然如此，那不如寧可信其有了，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不遠處的人見他們大早上就在收帳篷，特彆不解。
他們之中還有幾人甚至還睡得正熟，壓根沒打算起，有幾個被聲音吵到，還躲在帳棚裡吼了句：“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神經病才在這會兒收拾！”
他們仗著躲在帳篷裡，江焚就找不著他們，肆無忌憚地發表意見。
江焚站起，手上還拿著營錘，輕輕敲在肩上：“要不乾脆一把火燒個精光吧？”
“我想，可能不勞你動手了。”傅言午表情尷尬，指著南方：“漩渦，要來了。”
黑色的漩渦如龍卷風一般襲來，它所到之處，將周圍一切全都卷入，不管是建築、帳篷、動物、人類等，無一幸免。
剛才還縮在帳篷裡罵罵咧咧的人更是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整頂帳篷被連根拔起，卷在空中的過程篷布碎裂，人掉了出來，才發覺自己就在漩渦裡。
“啊啊啊啊──”
哀嚎聲四起，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有幾個反應比較快的女性集中精神，開啟通道讓隊員們安全降落，才得以免去漩渦傷害，但和隊伍裡的女性分開行動的人，就沒那麼好運了。
這樣的情景，在廢土世界都不是什麼稀奇事。
每周最低發生個兩次，都還算足夠幸運的。
江淼直接傻了：“還真的說來就來啊？”
“彆驚訝了，都準備準備，要來了！”鹿甄第一時間去抓傅言午：“抓緊，彆再被刮跑了！”
傅言午心酸：“你知道嗎？我也不想的。”
他們也有好幾次拉住傅言午，但漩渦來臨時，傅言午該飛還是飛走，根本不是提前預防了就能防住的。
傅言午本來並不抱希望的，還在想著這次自己會以什麼方式、什麼姿勢飛遠。
但讓他驚訝的是，直到鹿甄開啟通道，把所有隊員籠在其中，他都沒再受到任何不可抗力飛離。
傅言午：“？”
怎麼回事？
他看著鹿甄，神情越發不解，傅言午的視線最後落在鹿甄緊握著自己的手腕上。
纖長的手指幾乎快掐進他手腕裡，粉嫩的指尖因為用力都泛白，哪怕她眉頭蹙得死緊，可鹿甄一次都沒有鬆開。
深怕他要被卷走，所以用儘了自己所有力氣，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