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嘮叨什麼呢?彆嚇到了孩子。”
艾母拉著我往靈堂走。
黑色的硬紙棺材,擺在靈塌上。
靈桌上,艾莉娜黑白色的遺照,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
走到靈桌前。
艾母鬆開我,給我拿了三根香。
我接過香,在蠟燭上燒著。
香燒起火。
抖掉火苗。
香像受潮了一般。
熄滅。
香尖黑乎乎的……
艾母怨毒的低罵:“酒店收那麼多錢,香都給受潮的,是欺負莉娜未婚橫死,不能在家辦葬禮嗎?”
說著,又遞給了我一炷香。
我再次接過香。
香點燃。
確定香能正常冒煙。
香插進香爐。
照片上的眼睛,好像動了。
我猛的抬頭看遺照。
目光跟遺照上的眼睛一個觸碰。
我一個激靈,朝遺照作了三個揖。
突然,插在香爐裡的香。
燃燒的香灰脫落。
香,滅了。
“艾莉娜,媽給你講,你彆鬨了!”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你車禍賠款的錢,全給你當嫁妝。”
“還有你名下的房子,也當陪嫁。”
艾母轉頭朝我看來,“孩子,你跟莉娜的婚事沒有完成,她走了也不消停。”
“我和她爸商量,等葬禮結束,再過三天是艾莉娜頭七。”
“頭七那天,你跟莉娜把儀式走一下,晚上在她房子裡住一夜。”
“過後我們把房子轉給你。”
“莉娜有個表姐是過婚,沒生過孩子。你們可以結婚,以後生倆娃,一個改姓艾,認莉娜和滿滿當大娘和二娘。”
“我們倆老,現在還沒退休,等退休了也都有退休金,可以幫你們帶娃。”
艾母和艾父講完安排,目光炙熱的看著我。
我說:“伯父,伯母,這事……”
“叫爸媽,以後你就是我們親兒子了。”
一夜白頭的艾父掏出一根煙。
哆嗦的點上。
艾媽見我不吭聲,一把抓過我的手,“甭管你是衝滿滿,還是衝莉娜……”
兩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那種情感轉嫁過來的眼神。
愛意濃烈。
我受驚的縮手。
艾母幾步走到棺材旁,抽開硬紙做的黑色棺材蓋。
掀開蓋屍體上的白布。
拿起艾莉娜的手腕。
一隻玉鐲子掛在蒼白胳膊上。
艾母怒問:“這是你奶奶結婚的喜件,又在你母親結婚時傳給了你母親,現在東西戴在莉娜手上。你不想認這門親了,對嗎?”
靈桌邊有一個大紙盒子。
裡麵裝著元寶蠟燭香。
艾爸沉默的蹲過去。
不知道在拿什麼?
我看著玉鐲子,看了幾眼,“這鐲子不對,不是我家祖傳的那隻。”
蹲在盒子旁邊的艾爸抬眼看來,“上午我送莉娜過來化妝,莉娜手上戴的就是你母親手上那隻。”
“孩他爸,鐲子真不對。”
艾母轉著屍體手臂上的鐲子,“這隻鐲子是新玉,雜質好多。上午親家那隻,是五十年前花了兩百斤糧票換的喜件。兩代人養了四五十年,裡頭的水跟活了一樣。這隻鐲子不對。”
“什麼?”
“莫名其妙跑到莉娜手腕上的鐲子,就算不見,也隻會不見。”
艾爸憤怒的站起來。
手裡提著一把釘錘,“誰給我閨女把鐲子換了?該死!”
“莉娜化妝的時候,我們在布置靈堂。隻有那段時間,我們不在莉娜身邊,鐲子一定是被化妝師調換了。”
艾母和艾爸很憤怒。
我看著艾爸手裡的釘錘。
艾爸說:“開榴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