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往下掉的瞬間。
我趴地上。
恐懼包裹著我全身毛孔。
生理性聲帶失控。
想喊救命。
忘記了怎麼說話。
哢嚓!哢嚓!
電梯極速掉了兩層。
從四樓開始,逐漸減速。
降到第二層,速度恢複正常。
我癱軟的趴地上,盯著鋼板倒映出的身影。
叮咚。
一樓到了。
身影消失。
電梯門打開。
值班經理在門外,焦急仰頭盯著電梯顯示。
經理看到我趴在地上。
他不敢進門,緊張的喊:“陳先生?”
“沒……沒事……”
我爬起來。
踉蹌出電梯。
經理攙扶著我說:“剛剛看到電梯顯示,快速的跳……”
“你們這電梯得修了。”
我示意經理鬆手,晃著腦袋,腳步搖擺的往酒店大門走。
大廳臨時加的安保和服務員。
一個個沉悶的注視著我。
驚恐的情緒比我這個當事人還重。
走出酒店大門。
我看到牆角的關公。
一步一步走過去。
蹲下,一副作揖的樣子。
擋著攝像頭。
把手裡的黑線,扔進了關公住的小房子。
希望關老爺鎮住那女人。
黑線扔進去。
我心跳極快的往停車的那邊走。
經理追出來說:“陳先生,酒店給您造成了困擾,準備送您一個骨灰盒。明天隨便您去挑。”
“呸,不是送您,是……”
經理語無倫次。
越描越黑。
我說:“謝謝,晚上你讓703的挑一個吧!”
“好的,好的,您沒事,我就放心了。”
跟經理又客套了兩句。
經理離開。
我坐進車子。
看著副駕上放的囍袍。
像紙,又不是紙。
本來神秘陰森,讓人敬而遠之的東西。
我輕輕摸了幾下。
陰冷的觸感卻讓我產生了淡淡的安全感。
在車裡。
我心有餘悸的坐了十幾分鐘。
啟動車子。
車倒出停車位。
打正車道的時候。
路視鏡,照到酒店麵牆的關公小屋。
哢嚓。
沒有聽到聲音,小屋散架坍塌。
一尺高的關公頭顱。
脖子折斷。
頭顱砸地上。
滾軲轆一樣,滾了一米多,滾下三層台階。
關公石頭臉對著路視鏡。
隔二十幾米遠,路燈再亮,也不應該看清臉。
可偏偏,路視鏡照的一清二楚。
低眉閉眼的關公臉,就那麼對著我。
我頭發發麻的打方向盤。
一腳油門下去。
衝到停車場出入口。
撞斷欄杆。
漂移上路。
車橫在空曠的大馬路中間。
蛇一樣扭曲的開正了。
給油。
飆出去。
指針表60、70、80、90、100……
低速上,飆到了前所未有的117。
這不是我恐懼的極限。
是車的極限。
飆出十幾公裡。
看到前方一百米左右的十字路口。
我猛的驚醒,帶檔,滑行。
車衝到十字路口,速度還得有八九十。
前頭是紅燈。
踩刹車什麼後果?
我不知道。
握著方向盤,死死盯著十字路口。
砰砰砰的心跳聲。
沿著頸椎骨,傳到大腦。
漂亮的搶道過彎。
一輛小貨車,在十字路口中間,刹車。
嘀!嘀!嘀!
鳴笛在叫罵。
射燈開啟,在跳動。
我壓根沒功夫管小貨車的炸裂。
因為擋風玻璃上,出現了一根黑線。
黑線沾在玻璃上。
像蛇一樣在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