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對外是完美丈夫人設,已婚的身份比較方便,擋了不少狂蜂浪蝶。
不離有不離的好處,但離也有離的好處。
明毓想給他生孩子,那傅斯年就有必要讓她看清自己幾斤幾兩。
一個毫無利用價值,沒有任何用處的落魄千金,怎麼有資格當他孩子的母親?
原本以為明毓會在今天之前哭著求饒,他說不定還會大發善心考慮考慮,但沒想到她今天還真敢來。
來就來唄。
傅斯年也不怕離婚,反正明毓這輩子都離不開他的。
這是法律認可的婚姻的惡心之處。
聯姻就是這樣,一旦沾上關係,就會如附骨之蛆一樣甩都甩不掉。
一個被養廢的大小姐,除了依附彆人生活,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以明毓現在的身價,彆說給他生孩子,就算跪著求他娶她,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民政局給他倆安排了單獨的一間會議室,明毓安安靜靜填寫著資料,把每行字都看得格外仔細。
傅斯年倒是灑脫,不到幾分鐘填完表,剩下的時間都用來觀察明毓。
她的漂亮不光是皮囊,身上那種教養極好,大氣溫婉的氣質是曲優這輩子都學不來的。
看見她傅斯年就知道,有些人注定是沒法埋沒在人群裡的。
三年前,傅斯年知道自己要跟明家大小姐訂婚時,偷偷坐在車裡見過她幾次。
不殘疾的明毓挺活潑的,二十歲的小姑娘,朝氣蓬勃,每天都像太陽花一樣朝著太陽。
三年了,這朵向陽花被他養得毫無生機,除了依靠他,一無是處。
他很有成就感。
傅斯年突然惡劣地勾起唇角,“明卓沒陪你來?”
明毓看了他一眼,“他還在上學,這點小事我自己可以。”
傅斯年靠著椅背,“你爸媽當初收養明卓還真是挺有遠見的,你當初要是沒嫁給我,是不是就嫁給明卓了?”
明毓愣了一下,就算把傅斯年這段話理解為玩笑也覺得過了些。
“明卓是我弟弟。”她又強調了一遍,“你彆拿那些齷齪的思想看待他。”
“當然,我是在拿那些齷齪的思想看待你。”
傅斯年笑容溫涼,“當初你跟陸忱跑到大山裡,什麼都乾過了吧?”
“後來嫁給我也是不眨眼,跟明卓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啊,近水樓台,日久生情嘛。”
“知道這三年我為什麼不碰你嗎?因為我嫌你臟。”
話音剛落,他眼睛閉了起來,一杯水儘數潑在他臉上。
明毓難掩憤怒,手帶動著整個手臂,甚至上半身都在顫抖。
而男人卻不緊不慢,抽出紙巾,淡定地吸乾臉上的水,眼皮再抬起的時候,俊臉上沒有任何笑意。
“傅斯年,你架空我家,氣死我奶奶,這些事我沒有跟你計較,是因為我知道從一開始就是我對不起你。如今離婚我們一刀兩斷,恩怨已了,何必再惡語相向?”
傅斯年隻覺得明毓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那件事連她自己都過不去,傅斯年又怎麼可能過得去。
“你以為離婚了你就贖罪了?明大小姐,沒那麼簡單。”
“我欠你的,我已經用明氏還了。從一開始你願意娶我不就是為了明氏嗎?難道我做錯一件事,還要拿命賠給你嗎?”
傅斯年給她鼓起了掌,“好伶俐啊,一個月不見,明大小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董晴曦教你的?她還有功夫淌你的渾水呢,她保得住她自己嗎?”
這話威脅到了點子上,明毓強忍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傅斯年,如果我不離婚,你覺得吃虧的是誰?”
傅斯年眯眸,的確像尚敬說的那樣,明毓有點不一樣。
更自以為是了。
“不知道呢,明大小姐說說看?”
明毓道:“我知道你現在身邊有人了,如果我不離婚,你就一直沒有辦法給她名分。你雖然不喜歡我,但你應該不舍得心愛的女人一直背負著小三的名聲吧?”
傅斯年點了根煙,不耐煩道:“直接點兒,想要什麼?”
“我同意跟你離婚,你以後不許再為難董晴曦。”
傅斯年略顯為難地吸了口煙,拿過桌子上的煙灰缸,將煙灰撣進去。
“你這個態度是在威脅我?”傅斯年微微挑眉,“要不你求求我怎麼樣?”
明毓如坐針氈,不是覺得被侮辱,而是試探到離婚這個條件對傅斯年來說沒有威脅性。
他不在乎能不能離婚,他隻是想折磨她,報複她。
硬的不行,那隻能來軟的。
“傅斯年,你到底想乾什麼?這三年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你非要讓我恨你嗎?”
傅斯年把她從下到上打量了一遍,“晚上九點,來鉑悅酒店找我。”
明毓心頭一震。
第一直覺沒什麼好事。
但轉念一想,懷孕的事說不定也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