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拍賣會下來,最出名的不是明毓,是曲優。
王琳問秘書:“傅斯年旁邊那個女人是誰?”
“據說是傅斯年認的一個妹妹。”
“妹妹?”王琳都笑了,“看來明毓婚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啊。小三都帶到眼前了,還得裝賢良淑德地忍著。”
“害。”秘書冷嘲熱諷地看著明毓。
“誰讓她自己婚前跟人家私奔,害死父母不說,殘廢了還想賴上傅斯年一輩子。老天有眼,總不能讓這種人一直走運下去吧?”
“既然那幅畫也沒到明毓手裡,那我就放心了。”
拍賣一結束,王琳高高興興回家了。
賓客成群議論紛紛地離場,明毓呆坐在輪椅上,不知道該喜還是該難過。
“姐,我們走吧。”
傅斯年對曲優再好都和她無關,明毓在心裡告訴自己,她和傅斯年已經離婚了。
一億這個數目遠超她的心理預期,她該高興才對。
“嗯。我們回家吧。”
傅斯年給尚敬使了個眼神,尚敬很快領悟,起身和明毓從同一個方向離開。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傅斯年還坐在原位上看手機,曲優坐在他旁邊就像是空氣。
“哥,謝謝你今天給我買了很多禮物。”
傅斯年頭也不抬,“我有說東西是買給你的嗎?”
曲優聽到這話愣住了,“可是剛才”
“我故意氣她而已。”傅斯年收起手機,“價值一個億的畫,放在你家裡你看得明白嗎?”
曲優身體僵住,她笑容逐漸猙獰扭曲。
“的確,我比不上明家姐姐金尊玉貴。”
“有自知之明就好。”
傅斯年走後,曲優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過去。
十一二歲的年紀,跪在路邊乞討,沿街要飯,沒有收入的日子,不得不去偷,去搶。
後來她再次遇到傅斯年,他發誓不會再讓她過那樣的苦日子。
但在傅斯年心裡,她始終命運卑賤,比不上明毓出身尊貴。
憑什麼。
落魄的玫瑰掉進泥裡也依然是玫瑰,而她永遠都是爛泥,一身汙穢。
“明小姐,等一下。”
尚敬在酒店門口叫住了明毓和明卓。
“乾什麼?傅斯年還嫌把我姐害得不夠是吧?”
明卓擋在明毓身前,一想到傅斯年花一個億就隻為哄曲優開心,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幸好明毓跟傅斯年已經離婚,不然他一定會當著所有人麵把傅斯年暴打一頓。
“傅總有事想跟明小姐單獨聊聊。”
“沒什麼可聊的!”
尚敬不慌不忙,“我知道明小姐現在處境艱難,明氏破產已是板上釘釘,明小姐就算變賣一切財產也補不上那麼大的窟窿。”
明毓搖著輪椅從明卓身後出來,沉著,不怒自威。
“你想說什麼?”
尚敬:“傅總也不是不念舊的人,如果明小姐肯去見見傅總,說不定如今的狀況都會迎刃而解。”
婚都已經離了。
明毓最可能想到的傅斯年找她的理由就是上次因為董晴曦的事,傅斯年把她給睡了。
“傅斯年!流氓!這個王八蛋!”
明卓看著鉑悅酒店的大樓,幾欲衝上去找傅斯年算賬。
“我姐腿都廢了他還不放過她!結婚的時候不碰我姐,現在倒想把人吃抹乾淨了!他把我姐當什麼了!”
明毓也氣到身體發抖。
傅斯年身邊不缺人,何必這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地羞辱她一個人。
“麻煩你轉告傅斯年,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了他。以前我對他還有幾分感激,現在我隻想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尚敬一愣,這大概是這幾年,明毓說話最重的一次。
所以他把原話轉述給傅斯年時,傅斯年都頗為欣賞地笑了。
“尚敬,你覺不覺得明毓離開我以後,越來越像三年前那麼無法無天了?我費儘心思養了她三年,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尚敬聽得瘮得慌,明明傅斯年在笑,但他還是心顫。
他壯著膽子,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傅總,您還一直在生明小姐的氣嗎?其實當年的事,明小姐也知道錯了。”
傅斯年給自己倒酒,紅得發黑的液體順著杯壁緩緩流淌。
房間裡沒人說話,尚敬逐漸放鬆了緊繃的神經,某一刻抬頭,落地窗倒映著傅斯年的正麵。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深邃的麵容晦澀不明,尚敬後脊都開始冒冷汗,趕緊低下頭。
“你總幫她說話乾什麼?喜歡她?”
尚敬否認三連,“不不不!我不敢!”
傅斯年薄唇輕啟,“滾。”
僅一個字,尚敬如獲大釋,趕緊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