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捏著手機的手用力了幾分，眸色寒幽，視線落在照片上良久。
最後嗤一聲，直接將手機又扔到副駕駛座上去了。
“顧相思，你這眼光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
“陸醫生，真是麻煩你了。”顧相思也沒想到在這能碰上陸惘。
兩人在國外的時候見過幾次，他還是她的主治醫生。
顧相思望著駕駛座上專注開車的陸惘，心底泛起複雜的感慨，“陸醫生，你這是回國發展了？”
陸惘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是，人總要落葉歸根的，家裡人也都盼著我回來。”
他眼底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情愫，“國外的月亮再圓，也比不上家鄉的月光，不是嗎？”
顧相思點頭，當時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病倒了，是陸惘送她去的醫院。
她很感激他，他算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到達筲箕灣傲華小區時，兩人交換了聯係方式。
“今日謝謝陸醫生，改天我請陸醫生吃飯吧！”
陸惘笑著應下，“那我可等著了。”
顧相思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半了。
簡單煮了一碗青菜雞蛋麵，一邊吃著，一邊刷朋友圈。
陸惘的動態顯示，他半個月前發了條回國在機場的照片。
顧相思的手頓了下，那就是她回國不久他也回來了。
再往下翻，看到她唯一在國內聯係的大學同學秦時薇發了條動態，說正在搬磚，努力當碼字奴。
她點了個讚，發了個加油的表情。
沒一會兒，秦時薇的語音微信就過來了。
秦時薇（相思啊，下周大學同學聚會，你來不？）
顧相思本來想拒絕，但秦時薇又發了條。
（你一定要來呀，咱班那一批人，你來吧，不然我一個人也不想去了。我順便去瞅瞅那些人的嘴臉，搞點真實素材，藝術不都來源於生活嘛？）
說完還發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
顧相思吃了一口麵，一邊在語音裡回了句。
（我到時候看看。）
秦時薇直接打了個語音視頻過來。
顧相思把手機架到一個支架上，打開視頻。秦時薇看到她在吃麵條，微蹙了一下眉：“相思，你怎麼隻吃麵條？你這也太省了吧，要注意身體。”
“回來晚了。”
她擦了一下嘴巴，看著視頻裡的秦時薇。
她戴著個眼鏡，正坐在沙發邊吃著水果。
顧相思想了想，還是跟秦時薇說：“我見到他了。”
秦時薇一愣：“你是說傅斯年？”
顧相思點點頭。
他們倆大學的時候偷偷談戀愛，秦時薇是知道的，當時大學裡沒幾個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秦時薇問：“那你現在對他……”
顧相思苦笑了，下打斷她：“我對他什麼感情都不重要了。”
“寶貝咱不想他！”
秦時薇把蘋果往果盤裡一丟，“你看看你這臉蛋這身材，追你的人能從港區尖沙咀排到中環摩天輪，所以隨便挑。”
“等你哪天釣上靚仔，我再考慮考慮。”顧相思挑著眉笑。
秦時薇對著鏡頭嘟嘴，“我現在眼光高著呢！天天寫霸總文，連做夢都是霸總寵我。”
掛了電話，郵箱進來一條信息，（alk，有個國外富太太看上你之前的一個設計風格，覺得很溫馨，有愛的溫度，想買下你的設計圖。）
顧相思一愣，直接在通訊錄裡找到名字視頻過去。
“嗨，相思啊，你的設計風格這一片區域的富太太可喜歡我了，快誇誇我。”
說話的是顧相思在國外交好一個朋友李也。
嫁了個老外，老公特彆疼她。
“謝謝親愛的。”
“按裝修預算的15收取，她家100萬美元的彆墅，設計費大概在15萬美元之間喔！”
李也說了預算，顧相思沒什麼意見，發過去幾張她的設計圖紙。
兩人因為時差關係，戀戀不舍掛了電話。
顧相思整個人就放鬆下來了，這可真是及時雨，設計圖多賣幾張出去，她這幾天抽個時間去舅舅那，總會想辦法把姥姥接出來的。
她翻開手機相冊裡一家三口的照片，爸爸，媽媽和她。
她家的公司已經易主，她這次回國還有主要一個原因，她想查出當年她家公司出事的原因。
——
同一時間，瑰麗酒吧。
包廂門被推開時，震耳欲聾的音樂混著煙酒味撲麵而來。
蔣良辰領著段景文進來，一眼就看到坐在主沙發裡的傅斯年。
雙腿交疊陷在沙發裡，後頸抵著靠背半仰著頭，眼皮微闔間露出冷白的下頜線，指尖夾著的煙燃了半截，煙灰搖搖欲墜。
“看來那位顧小姐對斯年影響不小。”
蔣良辰低聲歎氣，段景文立刻來了興致：“你總說的那位顧小姐，真像傳說中那麼美？”
“漂亮是肯定的。”
蔣良辰頓了頓，像是在斟酌詞句，“清冷的古典美人，偏偏長了雙勾人的眼。斯年就吃這一款……”
他忽然拍了拍段景文肩膀，“行了，少提她，過去吧。”
段景文應聲點頭，在傅斯年身邊坐下。
剛沾上沙發，就見男人緩緩睜開眼，眸底沉得像覆著冰。
“什麼時候回國的？”
“昨天。”
傅斯年抬起腿又放了下來，拿起桌上的威士忌杯。
段景文也拿起杯子，兩人碰了一下。
“回來求收留。”段景文笑。
傅斯年嗤笑了一聲，“我可是會壓榨的。”
“記得留點我談戀愛的時間。”
兩人相視一笑。
助理小李，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家少爺每次心情不好好像都是見過顧小姐後。
酒吧包廂的儘頭。
“你個騙子，顧相思。”男子吻著她精致的鎖骨突然聲音變得狠戾起來。
“不…”
顧相思猛地睜開眼睛，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愣了好一會兒。
額頭和身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傅斯年竟然還會出現在她的夢裡。
她想，大概是昨天兩人有過親密接觸的原因。
回想起夢裡的事，先是覺得有些苦澀，後來想到後麵發生的事，她覺得有點羞恥。
顧相思坐到工位上，整個人還魂不守舍的，因為夢裡的感覺還在。
陳輝把思年集團的合同遞過來，“小顧，你把這項目策劃書送去思年集團吧。”
顧相思愣了一下，最後還是接了過來。
午休時間。
她看了看時間表，想起思年集團好像就在金沙港附近，離海港城也不遠。
珠寶修理店內，店員看到她有點心虛。
顧相思禮貌地問：“我的鏈子修好了嗎？”
店員馬上說：“小姐，你的鏈子被我們傅總拿走了，他說有事找他。”
“傅總？”顧相思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