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間習慣開玩笑，這話聽著沒什麼。
傅斯年握著她的手，動作一氣嗬成。
身上的木質香混著男性荷爾蒙縈繞在鼻尖，太過親密，有些根深蒂固的記憶不斷地湧現，臉也燙了起來。
怕被發現，她低頭，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正握著她的，指尖修長、脈絡分明。
她跟傅斯年第一次見麵也是在高爾夫球場。
那年高三剛畢業，她去高爾夫球場找同學。
剛轉過休息區，就被同校幾個男生圍住。
為首地拿著球杆斜倚在圍欄：“顧相思，陪哥幾個打兩局？聽說你在附中可是校花。”
她攥著手機往後退，“我不會……”
“不會打才有意思，哥幾個手把手教。”
男生們哄笑聲逼近，有人吹了聲口哨，“瞧瞧這腰，比我揮杆還軟呢。”
她轉身就被人擋住去路。
正慌神時，休息區傳來懶洋洋的笑：“打高爾夫？想打還不簡單，我來啊。”
抬眼望去，戴黑色棒球帽的男生斜倚在藤椅上，olo衫領口微敞，指尖轉著汽水罐。
棱角分明的臉浸在陽光裡，眼尾一顆淚痣隨挑眉輕顫，桃花眼眯成漫不經心的弧度。
那是顧相思第一次見傅斯年，給人的感覺很野，長得攻擊性十足。
那一天，他也是這麼教她打高爾夫球的。
“怎麼，顧經理這是回憶起什麼不得了的事？”
傅斯年聲音低沉帶著點痞笑。
顧相思回過神時，傅斯年的球杆已揮出，白球劃過弧線精準入洞。
他很快就鬆開了她的手腕。
她怔愣著看著他走向一旁，“趙總這是有了新歡？”
“新歡再好，也不及傅少旁邊的那位。”
趙聶森挑眉，意有所指。
“有些人渾身帶刺，趙總可得留意，小心怎麼傷的都不知道。”
話中帶話。
顧相思知道他在說她。
趙聶森也跟著笑，“帶刺的玫瑰，才帶感。”
幾人踱進休息區，助理立刻上前斟茶。
顧相思站在一旁角落，指尖絞著裙擺邊角，微垂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顧經理怕我？”傅斯年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茶，淺淺掀了下眼皮。
她抬眼撞進那雙尾梢帶痣的桃花眼，扯出標準的職業笑：“傅總說笑了。”
她受不了他強大的壓迫感，找了個借口躲進衛生間，洗手出來時，卻在走廊撞見趙聶森。
她禮貌點頭想繞行，卻被對方抬手攔住。
“趙總有事？”她腳步一頓，退後一步，警惕地盯著對方。
趙聶森忽然笑出聲：“顧經理彆這麼緊張，就想談個合作。”
顧相思可沒從他眼神裡看出半分合作的誠意，隻道：“我隻是項目經理，合作的事找我們陳總更合適。”
“顧經理跟傅少似乎很熟？”趙聶森步步緊逼。
她搖頭：“趙總誤會了，我跟他不熟。”
“是嗎？我看他對你挺有興趣。”
“趙總想必誤會了，我得罪了傅總，他巴不得我不好過，怎麼會有興趣呢！”
趙聶森又逼近一步，“要不我們談個合作，這裡有張卡就是你的。”
他拿了張卡遞過來。
她沒接，攥緊手機，指尖因用力泛白。
“不好意思，我可能幫不了您。”
顧相思直接拒絕了，轉身就走。
趙聶森看著她姣好的身材，眼裡的光更甚了。
轉角拐彎處，傅斯年盯著走廊裡的兩人許久。
直到顧相思抽身離開，一旁的蔣良辰才敢開口：“斯年，這趙聶森一看就不是善茬。顧經理看著單純，怕是要吃虧。”
他忽然嗤笑一聲，眼底翻湧著莫測的情緒，轉身往門口走去：“她？單純？”
顧相思立在馬路邊，趙聶森依舊沒打算放過她，開口道：“顧經理，要不送你一程？陳總臨時有事先走了，這高爾夫球場附近打車難。”
顧相思淡聲道：“我已經叫車了。”
她低頭瞧著uber打車軟件上排了十幾個號沒人接她的單。
趙聶森不慌不忙瞥了眼她身後：“顧經理可真是妙人，第二次了。”
顧相思下意識微微側過頭。
隻見傅斯年單手插兜，慵懶隨性地往這邊走來。
他眼眸一轉，試探再明顯不過，“傅總，顧經理打車半天沒叫到，你順路送她一程？”
傅斯年目光漫不經心掃過顧相思，不過一秒便收回，語氣淡漠涼薄：“我跟她不熟。”
顧相思一愣，他剛聽到他們對話了。
隻是一瞬，傅斯年風輕雲淡地從顧相思身旁擦身而過，高大身影籠罩過來時，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果香，抓手機的手緊了幾分。
餘光裡就見他跨過台階，坐上一輛通體純白的邁巴赫g650，跟他本人一樣，又野又狂又高大。
傅斯年降下車窗的瞬間，透過後視鏡看見女子嬌小單薄的身影越來越小，心裡莫名煩躁，隨手扯了扯領口。
餘光瞥見蔣良辰直勾勾盯著自己，他冷聲道：“有屁就放。”
“斯年，她不就是你錢包相片的那個女孩？”
蔣良辰試探性開口。
“既然放不下，為何不…”
傅斯年冷冽的眼神掃過來，蔣良辰立刻閉嘴，低頭劃拉手機時又嘟囔：“顧經理確實漂亮，追她的人肯定不少吧？分開幾年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談男朋友……”
話裡話外的，傅斯年微眯起眼，隻覺口乾舌燥，煩躁又添了幾分。
“而且啊，我看這裡也不好打車，一個女孩子…”
傅斯年垂著眼，拿著手機轉了一圈，冷不丁開口：“你要做好人好事，我要不要給你頒個錦旗？”
蔣良辰脊背竄上一股寒意，莫名覺得要遭殃。
果然，奔馳大g拐到拐角處時，蔣良辰被傅斯年推下了車。
他低低哼了聲：“行啊你，這就插兄弟兩刀？”
十分鐘後，傅斯年的手機微信提示音進來。
屏幕先彈出張照片。
顧相思坐在一輛低調的賓利車裡，替她拉開車門的是個戴銀框眼鏡、穿筆挺西裝的男子。
那人勾著唇，正低頭跟她說著什麼，指尖還虛扶著車門邊緣。
緊接著一條語音蹦出來。
（兄弟，看來你有情敵了，顧小姐被人接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