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文利落地側身躲過。
上次包廂就聽蔣良辰在說顧小姐,結合他最近陰晴不定的性格,加上剛剛的反應,他一下就猜出來了。
他一邊求饒,一邊解釋。
“我和顧相思是高中同學,大學我去了國外,就斷了聯係。”
傅斯年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
此時,遊艇緩緩靠近,露天休閒平台上突然騷動起來。
顧相思還沒反應過來,玫瑰花已經塞進她指間。
人群忽然安靜下來,沈誌斯穿著一身白色正裝走到她跟前,“顧經理,借著周年慶的喜氣,也請同事們做個見證,我喜歡你。”
“哇哦,在一起,在一起。”大家起哄聲起。
“沈經理!”顧相思後退半步,後腰抵住冰涼的護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沈誌斯是公司的項目總監,她記得平日裡她跟他接觸並不多。
沈誌斯單膝跪在露天平台的地磚上,從西裝口袋掏出精致絲絨盒。
他抬頭望著顧相思:“顧經理,憑我們的年薪,在港區買套海景房綽綽有餘。我們是最合適的。”
四周同事竊竊私語。
顧相思腦袋發懵,連忙搖頭:“不是適不適合的問題。”
沈誌斯卻堅持道:“上次你在公司跟小李說,我長得好看、人又好,難道不是對我有意思?”
顧相思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的李琳。
李琳臉色漲紅:“顧經理,我…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說你說沈總監人不錯,可能他誤會了”
沈誌斯緊盯著顧相思姣好的麵容,眼前人垂眸時睫毛輕顫的模樣,愈發契合他心中完美妻子的標準。
他再次把盒子往她麵前遞,“顧經理,我們完全可以先試著交往。”
“我真的不能…”顧相思話未說完,遠處合作商們端著香檳杯交頭接耳,腳步逐漸朝這邊挪來。
就在她手心沁出薄汗時,一道慵懶的嗤笑響起。
傅斯年單手插兜,黑色西裝隨意搭在肩頭,漫不經心地站在不遠處:“喲,這是求婚現場?”
所有人目光看過去,有人倒抽冷氣:“那不是思年集團的太子爺?”
他怎麼來了。
陳輝突然在人群裡瞥見傅斯年,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擠到前麵堆起笑。
“傅少!這是哪陣風把您吹來的?”
傅斯年斜睨他一眼,下巴朝前麵揚了揚:“你員工在求婚呢。”
意思看熱鬨了。
陳輝順著方向一看,沈誌斯正單膝跪地,舉著戒指對著顧相思。
他心裡“哎喲”一聲,額頭瞬間冒冷汗,嘴上卻打哈哈:“嗨,這…大概是他們鬨著玩的遊戲吧!”
畢竟他可記得清楚,傅少對這位顧經理的態度,分明跟彆人不一樣。
傅斯年輕嗤一聲,“可惜了。”
聽得陳輝心裡發毛。
眼看氣氛尷尬,他靈機一動指著酒桌:“傅少,我們正打算喝酒玩遊戲呢,一起湊個熱鬨?”
本是客套話,誰知傅斯年竟直接點頭,大咧咧坐到主位上。
陳輝慌忙拽起還跪著的沈誌斯,壓低聲音罵:“活祖宗來了還鬨,你的事之後再說!”
又一把拉過愣神的顧相思,使眼色道:“傅少可算來了,上次那合同他總駁回,你趕緊趁著機會幫我問問到底哪出錯了!”
陳輝把顧相思往傅斯也左邊一按,段景文順勢坐到右邊,高管合作商們也趕緊圍坐過來起哄玩遊戲。
沈誌斯還惦記著獻殷勤,趁著工作人員拿點心,他上前拿了個芒果蛋糕推到顧相思麵前。
她蹙了下眉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傅斯年冷不丁插話:“顧經理吃芒果過敏。”
正分發蛋糕的服務員手一抖,趕緊把顧相思麵前蛋糕拿走,拿起另外一塊。
傅斯年又掃了眼那蛋糕,又補一句:“她不喜歡花生味的。”
所有人目光都好奇看向顧相思這邊,所以港圈太子爺跟顧相思兩人有貓膩?
沈誌斯臉色有點不好。
他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傅少跟顧經理很熟?”
顧相思:“…”?
“我跟顧經理啊…”傅斯年故意拉長尾音,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熟,當然熟…”
顧相思臉上血色儘褪。
她清楚,隻要貼上傅斯年前女友的標簽,那些不懷好意的騷擾自然會退散。
可代價呢?港圈向來捧高踩低,隻要傅斯年稍有態度,她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傅斯年察覺到沈誌斯審視的目光,眼神晦暗不明,旋即扯起一抹嘲諷的笑。
他慢悠悠開口,聲音不大,卻像裹挾著冰碴子:“顧經理,那天投懷送抱,我可記憶猶新。”
說罷,他頓了頓,眼神輕飄飄地掃過沈誌斯,又添上一句。
“沈總監條件雖說不錯,不過在顧經理眼裡,大概也不值一提吧。”
傅斯年的話像淬了毒的針,紮得顧相思臉色驟變。
她猛地起身,她猛地起身,金屬椅在地麵劃出刺耳聲響。
她深吸一口氣,居高臨下盯著傅斯年,眼底翻湧著滔天怒意:“我不過是和傅總談過一段戀愛,至於這麼羞辱人?”
這話如同一顆炸彈投入湖麵,在場眾人瞬間炸開了鍋。
竊竊私語此起彼伏,八卦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
到底是誰甩了誰?
顧相思突然冷笑出聲,“想知道我為啥不要你嗎?就因為你這副高高在上、自私自利的嘴臉,還有……”
她故意停頓,掃過周圍驟然安靜的人群,然後低頭視線落在男子,交叉疊放手的腿部,嗤了一聲,“你那活,實在不咋的。”
話音落下,她一把推開椅子,抓起手機頭也不回地離開。
段景文才落座,連招呼都沒來得及跟顧相思打,就撞見這出戲劇化一麵。
他當機立斷,朝助理小李使了個眼色。小李心領神會,低聲叮囑陳總:“今天的事必須封住,誰敢傳出去,後果自負。”
陳輝嚇得腿都在哆嗦,連連點頭。
在場的,恨不得把耳朵捂住,顧經理這是害死他們了啊,這話是他們能聽的嗎?
傅斯年垂著頭,手指在玻璃杯上來回摩挲,側臉的肌肉繃得死緊,嘴角扯出個扭曲的弧度,明顯在強壓怒火。
段景文心裡一沉,暗叫不妙。
這尊大佛怕是要發威了。
果然,傅斯年臉色陰沉下來,像是自言自語,聲音冷得像冰:“顧相思,好樣的。”
“你最好祈禱永遠彆落在我手裡。”
說完,他猛地起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