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玉強起床後跟母親說:“媽,昨天晚上二叔住在我們小屋。”
“那你沒問他為什麼?”
“二叔說想我們了。”
彩雲後來得知,慶英晚上把房門插上,不讓他進去睡覺,沒辦法隻好和玉強他們睡在一起。
彩雲從得知發福賣血那天起,抓住各種機會,用玉強抓的黃鱔和鯽魚,給發福補補身子,雖然她也買了豬肝,但最終沒給他吃,因為她覺得這東西太敏感,擔心會因此傷了發福的自尊心。
雲鳳的大姨媽已經一個多月沒來,最近連續幾天出現惡心、嘔吐,她知道是怎麼回事。
“紅雷,瞧你乾的好事!”雲鳳捂著自己的肚子衝紅雷說。
“怎麼了?”紅雷不解地問。
“你的種子發芽了!”
“在哪?”紅雷不解地問。
“在這裡,真是木頭疙瘩!”雲鳳指著自己的肚子跟紅雷說。
“你是說你……”
“我有了!”沒等紅雷說完,雲鳳便忍不住告訴了他。
“真的?我要當爸爸了?”
雲鳳衝紅雷點了點頭。
紅雷興奮得一下子把雲鳳抱起來圍著自己轉圈,並大聲地喊了起來:“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
“快放我下來,誰告訴你是兒子?也許是女孩。”
“能生女孩就能生兒子!”
彩雲聽說雲鳳懷孕了,心裡很高興,自己的恩人終於有了後代,有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她這個老紅也算功德圓滿了。
彩雲帶著一刀肉和一些雞蛋去看望雲鳳:“妹子,聽說你懷孕了?”
雲鳳問:“你怎麼知道的?”
彩雲道:“聽紅雷說的。”
“看來紅雷什麼事都愛跟你說。”
“我是你們的老紅,當然應該告訴我,懷上多長時間了?”
“可能有二個來月了。”
“從現在開始就彆乾重體力活了,晚上也彆那個了。”
“我跟他說了,讓他前三後三都老實點。”
“彆,中間也不行,等生下來再說。”
“我怕他憋不住,找彆的女人。”
“不會的,紅雷不是那種人。”
“聽說之前他就曾經追過彆人。”
“打光棍時,這麼做也正常。”
“我看他好像挺喜歡你的,是不是也追過你?”
彩雲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然後還是如實說,她覺得這個情況慶英肯定告訴過她。
“他曾經托人提過,我沒同意。”
“你不是誇他特彆的好嗎,為什麼不同意?”
“孩子爸臨走時,就留下了一句話,要我親手把孩子撫養大,我答應了他,不能食言。”
“姐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相信紅雷也能理解。”
“但我還是有點愧疚感,所以我一直想幫他找個更好的,遇到你,是紅雷的福分。”
“彩雲,什麼時候過來的?” 紅雷挑著兩個空水桶走進來。
“剛過來,你這是乾什麼去了?” 彩雲問。
紅雷道:“最近雨水少,去給西山的花生澆點水。”
雲鳳衝著彩雲道:“上次多虧你指點,王紅兵同意我們在西山開了幾畝荒地,種了一些花生和紅薯,現在長得還不錯。”
“隊裡的責任田都分完了,你們一下子添了三口人,提這個要求不過分,他應該理解。”彩雲道。
雲鳳對彩雲說:“你們家秧田的水也快乾了,應該灌水了。”
“是啊,有段時間沒下雨了,不過今年水塘蓄水量大了,水源充足。”
“昨天大家還在說,虧你提了一個好建議,不然就抓瞎了。”王紅雷用佩服的眼光看著彩雲說。
“我覺得你比他們男人還有主意,你應該當領導。”雲鳳對彩雲說。
彩雲道:“我就是那麼一說,最後還是要他們當領導的去決斷。”
“車水時,讓紅雷去。”雲鳳對彩雲說。
“多不好意思,老麻煩你們。”
“給你乾活他高興著呢,紅雷,你說是不是啊?”雲鳳說著用異樣的眼神瞟了一眼紅雷。
紅雷道:“那當然,給我找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好老婆,我能不高興嗎?”
“雲鳳,你瞧紅雷多會說話,看來你是調教有方啊。”
“不是我調教有方,主要是因為他喜歡你!“
彩雲一聽,臉一繃就急了:“雲鳳,你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我沒什麼意思,就是開個玩笑。”雲鳳一下子懵了,立馬給彩雲賠笑臉。
彩雲很快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便緩和了一下語氣:“以後彆開這樣的玩笑,不好。”
彩雲走後,雲鳳覺得奇怪,就一句普通的玩笑話,為什麼彩雲會如此敏感?這讓她產生了一連串的聯想。
她想到婚後紅雷經常去找彩雲,給她乾一些重體力活。她覺得紅雷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雖然追彩雲被拒絕,但畢竟是彩雲幫忙讓他成了親,組建了一個新家庭,加之彩雲也是她的老鄉和恩人,所以,她也支持紅雷幫一幫彩雲。
至於慶英說彩雲和紅雷倆人之間有那種關係,她一直覺得不合情理,所以也沒放在心裡,彩雲今天的反應讓她心裡有些犯嘀咕。
不過有一點她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紅雷確實喜歡彩雲,但她覺得也正常,漂亮的女人男人都喜歡,特彆是她那甜蜜而又開心的笑容,連女人看著也感到舒服,她懷疑紅雷床上喊的“雲”會不會就是彩雲的雲。
晚上睡覺時,雲鳳問紅雷:“瞧你今天見到彩雲那個高興勁,是不是覺得她想你了?”
“你又胡說八道,她是看你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瞧你見了她,兩眼都放出亮光,樂得嘴都合不上了,我要是不在家,說不定你早就把她抱上床了。”
“我有那麼壞嗎?”
“你以為呢?抱著自己的老婆,想著彆的女人,嘴裡老喊著‘雲’,從來都不喊‘鳳’。”
“這有什麼不對嗎?先有雲後有鳳。
“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和彩雲在先,我在後,是嗎?”
“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說你的名字,雲在前鳳在後。”
“廢話!我的名字還劉在前,雲在後呢,你為什麼不喊‘劉’?”
“我平時隻喊你雲鳳,沒喊你劉雲鳳。”
“你要真是這麼想的就好了。”
雲鳳覺得紅雷說的有點道理,但覺得彩雲的表現有點不正常。
“你說彩雲今天是怎麼了?我就是跟她開個玩笑,她一下子就急了!”
“她這個人不愛開玩笑,你以後說話注意一點。”
“我覺得她心裡有鬼,你老實交代,你跟她是不是乾過那種事?”
“你又來了,要有那種事,我們早就結婚了,哪還輪到你?”
“彆臭不要臉,好像誰稀罕你似的?”
兩天後,發福找到彩雲:“明天水車輪到你用了。”
“太好了,我準備請你和誌良還有大頭榔子幫忙。”
“才三個人,還差一人。”發福說。
“算上我,正好四人。”
“不行,車水是男人的事,你不能上”
“給我乾活,我不上說不過去。“
“你上也沒人願意跟你搭幫。”
“我就跟你搭幫,不同意也不行。”彩雲跟發福笑著說。
一清早,四人將水車抬到離彩雲秧田不遠的水塘處,安裝就緒後就開始乾起來。
這個水車是手搖式的,長三米多,高五十多公分,由車頭、車尾、車筒、車葉四部分組成,所有部件均為木質。
車頭和車尾,均為齒輪形狀,車頭兩邊裝著拐手,車筒是長方形,如同一條筆直的水渠;車葉為薄薄的正方形,由脊椎狀木榫穿成一串。
車水時,四人是最佳組合,分彆站在車頭兩側。每側倆人搭幫配合,一人站在埂上,另一人站在埂下,手握車把通過上推下拉形成垂直的圓周運動,將水源處的水車到高處,然後流到目的地。
盛夏的七月,烈日當空,驕陽似火,暑氣蒸人。午飯後,正在車水的彩雲覺得渾身酸痛,汗水和水車濺出的水交融在一起,從頭發裡流出來,順著臉頰流到下巴處向四周揮灑。她覺得一陣陣頭暈,還有點惡心,兩條腿也開始發飄,她想讓大家休息一下,可看到他們乾得正起勁,沒有想休息的意思,而且其他人家都在眼巴巴地等著水車用,隻好咬著牙堅持。
沒一會,彩雲突然昏倒摔入水塘中,發福立即跳進水塘把彩雲抱上來,他覺得彩雲可能是中暑了,可周邊又沒有遮陽之處,他隻好背著彩雲朝家趕。
到家後,他把彩雲放在床上,脫去她身上的衣服,從水缸裡打些涼水,用毛巾給她擦身,當他擦到胸部時,彩雲摁住發福的手:“真舒服,多擦幾遍!”
“你好了?”
“瞧你這傻樣,我本來就沒事,就是想讓你背著我!”
彩雲伸出雙手抱住發福使勁地吻他:“讓你背著感覺真好!”
發福轉身把房門插上,騎到彩雲身上:“雲,我們好長時間沒在一起了,想死我了!”
彩雲推開他:“現在不行,我渾身不舒服,需要休息一會。”
“那我摟著你躺在你身邊。”
“那也不行,太危險,快走!”
發福隻好穿上衣服:“天太熱,你好好休息,我找老李替你去乾活。”
“發福,出去啊?”正在大門口窺視的韓秀霞,與出來的發福打招呼。
“你怎麼在這?”發福見到韓秀霞,心頭一驚,心想真危險。
“我看你背著彩雲回來,過來看看,彩雲怎麼了?”韓秀霞問
“中暑了。”
“彩雲,好些了嗎?”韓秀霞來到彩雲床前問。
彩雲道:“好多了,謝謝你牽掛。”
“彆客氣,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過來找我。”
“謝謝!”
韓秀霞見到這一幕,感到很高興,她覺得彩雲有了發福,可能真的與王紅兵斷了。
慶英乾活回來路過王紅兵家門口時,被韓秀霞喊進去:“慶英,你還不知道吧,你家發福跟彩雲好上了。”
“你又亂說!”慶英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韓秀霞從她眼神裡發現慶英對她說的話很感興趣。
韓秀霞經常向慶英傳遞這方麵的信息,之前發福和彩雲之間的那種事是她自己一手策劃的,她不想讓彆人知道,所以,對韓秀霞的多嘴有點煩。
自從大頭榔子和雲鳳結婚後,她的計劃徹底失敗了,便開始關注發福和彩雲之間的動向,覺得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彩雲,得找個機會惡心惡心她。
韓秀霞接著跟親英說:“這次我是親眼看見的,發福背著彩雲回家,把彩雲脫得一絲不掛……後來發福把房門關上了……”
“你說得有點太邪乎,大白天的,他們敢嗎?我不信。”
“你可以直接去問彩雲,她自己都承認,她說她中暑了,發福幫她擦身降溫,什麼中暑?肯定是假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