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後,第三年。
此時,正值盛夏。聒噪的蟬鳴聲,吵得人耳朵疼得厲害。
特彆是在沈梨初不在身邊的時候,彆說是煩人的蟬鳴了,裴聿甚至覺得沒招惹他的風都是臭的。
足足七個月了。
他和沈梨初,已經足足七個月沒有見過麵,通過信了。
助理日常跟裴聿彙報今日份行程:“小裴總,早上十點您需要……”
裴聿忙得頭也不抬,握住黑色鋼筆的右手骨節分明,而在右手的無名指指間有一枚銀色的婚戒。
不過,麵向手背上麵的那半圈婚戒似乎有些過於樸素了,樸素到都有點配不上裴聿的身份。
也隻有裴聿自己每日才能看到婚戒麵朝手心處那半圈婚戒上的那朵小梨花。
他本性如此,既自私又占有欲極強。
都恨不得將沈梨初藏到一個隻有他知曉的秘密地方,又怎麼肯將沈梨初親自為他設計的婚戒最重要的一麵展現給外人看呢。
等助理彙報完行程後,裴聿冷冷地嗯了一聲後,就讓助理退下了。
這位助理是五個月前來的。
上這麼久的班,他真的覺得裴氏集團工作氛圍真的很好,同事之間其樂融融,待遇也很好,就是日常的工作壓力挺大,但在豐厚的薪酬麵前,這點工作壓力壓根不算什麼。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的頂頭上司。
倒不是他的頂頭上司其他方麵不好,相反,他頂頭上司並不會搞雙標,也不會打壓下屬,就是日常冷臉,語氣偶爾跟淬了冰一樣,有點忒嚇人了。
助理關上辦公室的門,長舒一口氣。
路過的總秘踩著細高跟過來,見他一副腿軟的模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後,也不由得發笑:“小季,你都來五個月了吧,怎麼還這麼怕裴總啊。”
季助理:“就是很可怕啊。”
特彆是他做錯事情的時候,這位裴總也不會罵人,隻會用那一雙暗藍色眼睛毫無神情地盯著你。
這簡直比罵人還讓他害怕!
總秘解釋道:“隻是這小半年的裴總比較嚇人的,等再過幾天,你就不會覺得他可怕了。”
新來的,總會有這個流程,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
等見識到裴總跟梨梨小姐相處時那個溫聲細語的勁兒,滿是反差感,就會莫名讓人不再害怕他的冷漠。
季助理也大概能猜到原因,小心翼翼問:“姐,是因為那位梨梨小姐嗎?”
總秘點點頭。
“那她是一位怎麼樣的人啊?”季助理不免有些好奇。
他來了那麼久,數不清多少次聽見彆人嘴裡提起這位梨梨小姐。
可無論多少次,大家提起她,臉上都是笑意滿滿。
無論是明裡暗裡,從來沒有人說過這位梨梨小姐一句不好。
總秘笑了笑,認真道:“是一個特彆好特彆好的人。”
每當這個時候,季助理都不免在心中嘀咕一下,這位梨梨小姐,難不成是天上的仙女?
等季助理真見到這位梨梨小姐時,是一個雨天。
她眉眼極其漂亮,圓溜溜的黑色瞳仁裡滿是靈氣,膚色瓷淨,隻是下巴有點尖尖的,看上去就會讓人覺得她沒照顧好自己。
“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饒是麵前的女士很惹眼,但季助理依舊公事公辦地問。
沈梨初見到一個眼生的人,當即咦了一下:“柒柒姐這會兒不在嗎?”
傅柒柒,就是總秘。
季助理就以為她是來找傅柒柒的:“她跟著裴總這會兒正在會議室見客人,恐怕再有半個小時,會議才能結束。”
後半句話一出,沈梨初就知道他是誤會了,隨即笑笑道:“我不是來找柒柒姐的,我是來找裴聿的。”
說起裴聿這兩個字,沈梨初眸底不免有些心虛。
七個月前開展的秘密工作,由於保密性很高,離開之前,沈梨初丁點都不能透露給裴聿。
雖說後來姨姨肯定安撫了裴聿,但沈梨初還是覺得裴聿肯定急瘋了。
季助理神情變得警惕起來:“沒有預約,不能讓您見我們裴總。”
說罷,他正欲打內線電話給安保處核實眼前之人的身份。
還沒等他轉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響了起來。
來的人是總助,也是季助理的領導。
還沒等季助理彙報剛才發生的事情,就聽見他領導恭敬開口:“梨梨小姐,您回來了呀。”
半個小時後。
裴聿乘坐電梯上樓,傅柒柒跟在他身後,神情嚴肅地說著工作上的事情。
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前,裴聿停住腳步:“這事暫時先放一放,從明天起,空兩天時間。”
“梨梨小姐要回來了嗎?”就算是裴聿什麼都沒說,傅柒柒還是嗅到點苗頭。
能讓工作狂魔般的頂頭上司主動提出休息兩天的話來,傅柒柒也隻能想到一種可能性。
裴聿眼底難得浮現一抹笑意,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他聽到點風聲。
明天就是沈梨初歸家的日子,裴聿打算親自去接。
至於後天的假期,自然應該用來小彆勝新婚。
吩咐好事情後,裴聿推門而進,鷹一般銳利的視線掃過沙發上的抱枕時,他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勁。
平時,除去必要時候,裴聿從不會讓彆人踏進他的辦公室,更彆提是坐他辦公室的沙發了。
以前,沈梨初每次來裴氏集團等他下班時,都特彆喜歡趴在沙發上,枕著那隻兔子形狀的抱枕,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可由於裴聿從小到大,對各式各樣的兔子玩偶可以稱得上是‘深惡痛絕’了。
所以,每次等沈梨初不在的時候,他就會特彆小心眼地將兔子抱枕臉部朝沙發靠背處,像是在麵壁思過一般。
而此刻,那隻本該在麵壁思過的兔子抱枕,此刻卻平躺在了沙發上。
裴聿皺了皺眉頭,轉過身,正當他準備重新打開辦公室門,通知安保部時,一隻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身後衣角。
藏在暗處,本想偷偷給裴聿一個驚喜的沈梨初有些不太高興,:“裴聿,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明明都走進來了,怎麼又往外麵去了。
不應該注意到辦公桌上的異樣,然後走過去查看情況,被躲藏在辦公桌下的她嚇一大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