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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銅匣啟 血祭前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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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

一聲輕得如同枯枝斷裂的脆響。在姬嬈耳中卻無異於驚雷!玻璃展櫃側麵,一道僅容一人側身的縫隙,如同地獄裂開的一道門縫,無聲地滑開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瞬間洶湧而出!不是古物的陳舊黴味,而是濃烈的、帶著鐵鏽甜腥的乾涸血液氣息!混合著焚燒過的骨灰、深埋泥土的腐朽,還有一種……濃稠得如同實質的絕望哀嚎!這氣息如同帶著倒刺的巨拳,狠狠砸進姬嬈的口鼻,直衝腦髓!她眼前一黑,幾乎窒息。

“不——!”林薇絕望的嘶喊被隔絕在意識之外。

博物館閉館的鐘聲在穹頂空洞地回蕩,最後一波遊客的嘈雜如潮水般退去,隻留下死寂在慘白的射燈下蔓延。姬嬈獨自站在商周展廳的中央,像個被遺忘的祭品。空氣裡浮動著恒溫係統低沉的嗡鳴,還有塵埃與歲月混合的、冰冷乾燥的氣息。她的影子被拉得細長扭曲,投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上,仿佛另一個蠢蠢欲動的幽魂。

前方,強化玻璃展櫃像一塊巨大的冰,隔絕著塵世。冰的核心,幽暗深處,沉睡著那方饕餮紋青銅匣。商晚期。標簽上的字跡工整得近乎冷漠。它通體覆蓋著斑駁的銅綠,如同乾涸的血痂,唯有那些凸起的獸麵紋路,在冷光下折射出鈍而沉的幽光。那紋路——雙目圓瞪,巨口獠牙,卷曲的角與爪糾纏盤繞——不是裝飾,更像是一種凝固的、無聲的咆哮,一種跨越三千年時光依舊未曾饜足的原始饑餓,正透過玻璃,貪婪地吮吸著她的目光。

姬嬈,曆史係博士,專攻商末迷霧。她為帝辛翻案的長篇論文剛被權威期刊以“缺乏確鑿物證,過度臆測”為由打回。此刻,胸腔裡堵著一團冰冷的火。她死死盯著那青銅匣,指尖無意識地隔著虛空,描摹饕餮猙獰的輪廓。嘴唇無聲翕動,吐出一個個被曆史塵封、被唾沫浸透的名字:“帝辛…妲己…酒池…肉林…” 每一個音節都像裹著鏽蝕的鉛塊,沉重地砸在心坎上。她渴望真相,渴望撕裂那層由勝利者書寫、被後世塗抹得麵目全非的油彩,觸摸到那個時代真實的、滾燙的、或許同樣絕望的脈搏。

“嬈嬈!魔怔啦?清場鎖門了!” 好友林薇咋咋呼呼的聲音從展廳門口傳來,像顆石子投入死水,濺起一點微瀾。

姬嬈猛地回神,指尖傳來玻璃冰冷的觸感。“就來!”她應著,目光卻像被無形的鎖鏈拴住,最後一次投向那深淵般的匣子。就在她轉身的刹那——

嗡!

一聲極其低沉、幾乎無法用耳朵捕捉、卻直接震蕩在骨骼和靈魂深處的嗡鳴,毫無預兆地炸開!仿佛沉睡的巨獸在深淵裡翻了個身。姬嬈渾身劇震,霍然扭頭!

展櫃深處,那饕餮獸瞳的位置,一點極其微弱、如同垂死火星的暗紅光芒,驟然亮起!那紅光並非溫暖,反而帶著一種浸透骨髓的陰寒,一種來自遠古洪荒的、飽含血腥與詛咒的召喚!

“薇薇!等等!”姬嬈的聲音因極度震驚而嘶啞變形。她像被無形的巨手攫住,猛地撲回展櫃前,雙手“啪”地按在冰冷的玻璃上,臉幾乎貼了上去。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擂鼓般撞擊著肋骨。

紅光!千真萬確!它在青銅獸瞳的紋路深處明滅,微弱,卻固執得令人心膽俱寒!

“嬈嬈!你瘋了嗎?保安要來了!”林薇的尖叫帶著哭腔衝過來,試圖拽她。

晚了。一股超越理智、近乎宿命般的瘋狂衝動,瞬間吞噬了姬嬈。她從隨身的工具袋裡——那裡麵裝著拓碑用的薄刃鋼片——閃電般抽出一枚。動作快得不像她自己,帶著一種被操縱的精準與決絕。鋼片冰冷的邊緣抵上展櫃側麵一個極其隱蔽的、幾乎與裝飾線融為一體的微型凹槽。

哢噠!

一聲輕得如同枯枝斷裂的脆響。在姬嬈耳中卻無異於驚雷!玻璃展櫃側麵,一道僅容一人側身的縫隙,如同地獄裂開的一道門縫,無聲地滑開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瞬間洶湧而出!不是古物的陳舊黴味,而是濃烈的、帶著鐵鏽甜腥的乾涸血液氣息!混合著焚燒過的骨灰、深埋泥土的腐朽,還有一種……濃稠得如同實質的絕望哀嚎!這氣息如同帶著倒刺的巨拳,狠狠砸進姬嬈的口鼻,直衝腦髓!她眼前一黑,幾乎窒息。

“不——!”林薇絕望的嘶喊被隔絕在意識之外。

姬嬈的手,那隻寫慣了考據論文、翻遍了甲骨殘片的手,帶著一種飛蛾撲火般的、被詛咒牽引的決絕,猛地探入縫隙,狠狠地、重重地按在了那冰冷、粗糙、布滿銅綠與饕餮紋的青銅匣蓋之上!

觸感滾燙!

不是物理的溫度,而是靈魂瞬間被點燃、被撕裂、被投入無邊熔爐的極致痛苦!

“呃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撕裂死寂的展廳。眼前的景象——林薇扭曲驚恐的臉、慘白的射燈、冰冷的展櫃、博物館穹頂模糊的星圖壁畫——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拉扯、粉碎、旋轉!視野被徹底淹沒!不是黑暗,是翻滾咆哮、濃稠得化不開的血色狂潮!無數破碎的畫麵在其中沉浮、尖嘯:斷裂的青銅戟戈滴著血,巨大的甲骨在烈火中龜裂,華麗的宮殿在濃煙中傾頹,無數張扭曲痛苦的人臉在血漿裡浮沉、無聲地張嘴嘶喊……無數非人的、混亂的、飽含怨毒與詛咒的嘶鳴,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紮進她的靈魂深處!

天旋地轉!時空崩解!

……

刺骨的冰冷率先喚醒了意識。不是水的冰冷,是金屬的、帶著濃重血腥氣的寒意,貼著赤裸的皮膚。劇痛如同退潮,留下渾身散架般的虛脫。

眼皮重如千斤。姬嬈艱難地掀開一線。

黑暗。濃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不,有光。微弱搖曳的、昏黃的光,來自頭頂高處。勉強勾勒出粗糙圓木的輪廓,還有木頭上濕漉漉、反著幽光的……暗紅色水痕?那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正是從這裡散發出來!

她動了動。身下是冰冷堅硬、凹凸不平的木板,每一次船身的晃動,都帶來五臟六腑的翻攪。吱呀——木頭不堪重負的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空氣裡除了血腥,還有河水的土腥,木頭腐朽的黴味,以及……一種濃烈的、混合著汗味、恐懼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類似祭祀香料焚燒後的怪異甜膩。

這是哪裡?

她試圖撐起身體,指尖傳來鑽心的刺痛。借著那點微光,她看清了自己的手。一隻完全陌生的手!纖細、柔若無骨,指甲修剪得圓潤完美,染著一種……豔麗得如同新鮮心臟血液般的蔻丹!這絕不是她那雙手!

恐慌的毒蛇瞬間纏繞心臟。她猛地摸向自己的臉——觸手冰涼細膩,輪廓小巧精致得近乎妖異。下頜線條流暢,鼻梁挺直,唇瓣飽滿……這絕不是姬嬈的臉!

“嘩啦——!”巨大的水聲在極近處炸響!冰冷腥臭的河水混合著……某種粘稠的液體,劈頭蓋臉澆了她一身!激得她一個寒顫,徹底清醒。

她看清了。這哪裡是船艙?分明是一個移動的囚籠!狹小、低矮,沒有窗戶,隻有頭頂一個狹窄的方形開口透下昏黃的光。船體在渾濁的水流中沉重前行。籠子裡不止她一人!十幾個女子蜷縮在陰影裡,像一堆被丟棄的破布娃娃。她們穿著極其簡陋、幾乎無法蔽體的灰敗麻衣,沾滿泥汙和暗紅的可疑汙跡。個個麵無人色,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靈魂,死死盯著腳下浸血的船板,或者抱著膝蓋無聲地發抖。絕望和恐懼如同實質的粘液,填滿了這狹小的空間。

“嗚…阿娘…冷…血…好多血…”一個細若遊絲的、帶著無儘恐懼的童音啜泣,從角落傳來。立刻被旁邊一個枯瘦如柴的女人死死捂住了嘴,隻留下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小獸瀕死的嗚咽。那女人自己,眼神裡隻剩下更深的麻木和一種認命般的死寂。

姬嬈的心臟狂跳如雷。一個冰冷而荒謬的結論,帶著鐵鏽和血腥味,狠狠砸進腦海:穿越!商末!蘇妲己!

就在這時,頭頂那狹窄的開口猛地被掀開!刺目的天光如同灼熱的探照燈,瞬間將囚籠內每一個驚恐絕望的麵孔照得纖毫畢現,也將她們身上、船板上那些暗紅的、尚未完全乾涸的斑駁血跡,映照得更加刺目驚心!

一張粗魯凶悍、飽經風霜的男人臉出現在開口處,逆著光,隻能看清他咧開的嘴裡焦黃的牙齒,和那雙毫不掩飾的、如同打量待宰羔羊般的渾濁眼睛,裡麵翻湧著鄙夷、貪婪,還有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殘忍興奮。

“都給我打起精神!朝歌到了!能去伺候大王,是你們這群賤骨頭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哭喪著臉給誰看?晦氣!”粗嘎的吼聲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濃重的口音,震得囚籠嗡嗡作響。他那帶著倒鉤般的目光掃視一圈,最終,帶著一種戲謔的、品評牲口般的玩味,精準地釘在了姬嬈身上。

“特彆是你!”男人咧開黃牙,笑容猥瑣而惡意滿滿,“蘇護那老狗送來的‘好貨色’!嘖嘖,這張小臉兒,這身嫩皮子…夠勁兒!說不定真能成個禍水,把咱們大商攪得天翻地覆,哈哈哈!”刺耳的狂笑在血腥彌漫的囚籠裡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姬嬈的靈魂上。

蘇護!蘇妲己!

最後的僥幸粉碎!她真的成了那個背負千古罵名的“妖妃”!成了這艘駛向深淵的囚船上,一件即將被獻祭給暴君帝辛的、活生生的、還帶著前任祭品餘溫的“禮物”!

一股混雜著滔天憤怒、荒謬絕倫和深入骨髓恐懼的寒流瞬間淹沒了她。她死死攥緊了拳頭,染著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劇痛傳來,卻遠不及心頭那被命運扼住咽喉的窒息與冰冷。掌心黏膩,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這船板上永遠擦不掉的、前任祭品的血。

船身猛地一震,撞上了什麼硬物,停了下來。

粗嘎的聲音帶著任務完成的輕鬆和即將欣賞好戲的殘忍,再次響起,如同喪鐘:“祭品就位!準備登岸!都給老子滾出來!洗乾淨點!要是這副鬼樣子衝撞了大祭司,仔細你們的皮!統統丟進蠆坑,讓毒蛇啃個乾淨!”

祭品…蠆坑…

這兩個詞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姬嬈的神經末梢。她僵硬地抬起頭,透過那狹窄的開口,看向外麵。

鉛灰色的天幕沉沉壓下,如同巨大的裹屍布。遠處,一座龐大、沉默、輪廓猙獰的巨城,在昏暗的天光下顯露出它令人窒息的剪影。高聳的城牆如同巨獸嶙峋的脊骨,巨大的城門洞開,黑黢黢的,像一張等待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

朝歌。

商王朝最後的心臟,她煉獄的入口。

姬嬈的靈魂深處,那饕餮青銅匣冰冷的觸感和其中翻騰的血色詛咒,如同烙印般灼燙起來。她的穿越之旅,始於一場血腥的獻祭,而前方等待她的,是比任何曆史記載都更加深不見底的汙名漩渦與死亡泥沼。那潑灑在船板上的暗紅,仿佛是她即將踏上的、一條由無數“蘇妲己”屍骨鋪就的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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