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嚇得一哆嗦,這種送命題是我一個奴才能隨便回答的嗎?
秦王為什麼遇刺您心裡沒點數嗎?滿朝文武心裡頭都跟明鏡似的,誰要能咽的下這口氣,誰就是孬種。
“秦王殿下如今長大成人了,自然能理解陛下的一番苦心,定不會讓陛下夾在中間為難的。”
馮寶心裡一通腹誹,麵上卻恭敬十足,諂媚的笑著,皇帝聽完,卻冷哼一聲:“他要是真能這麼想,朕就省心了。”
馮寶見皇帝語氣不善,但顯然心情好多了,這才鬆了口氣,真是要了命了。
大順王朝建立後的第一個春節在各方勢力的窺探下,悄然而至,皇宮內外,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著。
在蕭瑟的寒冬中多了一抹喜氣,宮裡的賞賜更是流水般湧入秦王府,就連東宮都沒有秦王府熱鬨。
除夕夜宴上,帝後高座在最上位,接著是太子,太子側麵依次是秦王蕭瑾玉和趙王蕭瑾言。
“將這道炙羊肉給秦王端過去,朕記得瑾玉幼時最喜歡吃炙羊肉,每每吃起來,都樂的手舞足蹈,後來,你小小年紀就去了軍中,與將士們同吃同睡,再也沒吃過炙羊肉,如今,天下安定,有你的一份功勞。”
皇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越過自己月前才立的太子,一個勁兒的誇前兩天才回京的秦王蕭瑾玉,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皇帝這是知道欠秦王的,打親情牌,彌補父子之情呢。
趙王蕭瑾言一臉不屑,太子蕭瑾書臉色陰沉,就算立下天大的功勞,如今,這秦王的封號和待遇也足夠了,父皇此舉,未免太抬舉老二,讓他這個太子的臉往哪兒擱。
高座在上首的皇後,一臉慈愛的看著下邊的蕭瑾玉,將自己麵前外邦進貢的水果讓丫鬟給蕭瑾玉端了去。
“這是外邦進貢的,北國的冬季最是乾燥,今年的水果不多,就給陛下和秦王潤潤嗓子,待到盛夏,定能讓大夥兒吃個夠。”
皇後看著底下烏泱泱坐了半邊院子的朝臣,笑意盈盈,既說了沒有忘記諸位大臣,又明晃晃的告訴眾人,今日這水果,隻有皇帝和秦王有,她這個皇後和太子都的靠邊站。
太子福至心靈,頗有些幽怨的起身:“父皇母後未免太過偏心,什麼好的都緊著二弟,我和三弟還有諸位大臣就沒這麼好的福氣了。”
趙王蕭瑾言嘴角一扯:“這有什麼奇怪的,這麼多年,咱兄弟三人在家裡,隻要二哥看中的東西,那我們不都的退讓嗎?”
蕭瑾言話落,大臣們臉色一變,沒人敢搭話,皇帝眉頭一擰,冷哼一聲:“桌上這麼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都是你二哥的,怎麼沒把你餓死。”
隨著皇帝話落,原本熱熱鬨鬨的除夕宴,陷入詭異的寂靜,竇皇後寬大的衣袖下,新做的丹蔻死死的嵌入手心處的細肉,麵上卻是寵溺的笑意:“好了,大過節的生的哪門子的氣,瞧陛下把人給嚇得。”
皇帝瞥了眼皇後,看著底下連筷子都不敢動一下的眾人,拿出酒杯:“除夕佳節,我們好久沒這麼輕鬆過了,朕敬諸位愛卿一杯,這些年,大家都辛苦了。”
“謝陛下。”一陣洪亮的聲音自下方傳來,宴席又恢複了熱鬨喜慶的氛圍。
“一切都好起來了,以後再也不用打仗了。”
“誰說不是呢?”
眾人推杯換盞,觥光交錯,蕭瑾書瞥了眼下方目下無塵的蕭瑾玉:“二弟,孤敬你一杯,彆生氣了,三弟向來如此,孤代他向你道歉。”
孤?嗬,也對,如今他是太子了。
“三弟做錯事情,為何要太子道歉,他沒長嘴嗎?”
蕭瑾玉頭也不回,冷冷的開口,太子轉身遞過來的就被晾在一旁。
氣急之下,重重的將酒杯砸在桌上,蕭謹言見狀,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拿著酒杯站起身,站到中央,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是弟弟無狀,請二哥海涵,莫要在無理取鬨,為難太子哥哥了。”
說完,也不等蕭瑾玉說話,一口將杯中的酒飲儘,蕭瑾玉瞬間就接收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眼神。
他不僅沒有說生氣,反而鄙夷的看了蕭瑾言一眼:“父皇為你取名瑾言,想必是讓你謹言慎行之意,你倒好,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給自己的兄長上眼藥,哪裡還有一朝王爺的樣子。”
“你……”蕭瑾言當場就惱了,指著蕭瑾玉要破口大罵。
“坐下,還嫌不夠丟人嗎?”太子厲聲喝斥,蕭瑾言這才甩了甩袖子,不甘的坐下。
皇帝賞賜的炙羊肉,蕭瑾玉終究是一口沒動,喜歡炙羊肉的一直是太子,從來都不是他,與幾位武將敬了幾杯酒,堪堪繞過了急著將女兒嫁進東宮的薛將軍,然後退席離去。
薛將軍皺著眉頭,感受著四麵八方或嘲諷或探究,更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專挑眾人避諱的事提:“薛將軍真是有福氣,在軍中與秦王交往甚密,如今,女兒又要嫁入東宮,這福氣真是沒誰呢!”
薛嶽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我要是知道他沒死,我也不會讓女兒嫁入東宮啊!這福氣給你,你敢要嗎?
薛靈兒與蕭瑾玉的婚事,雖然沒有宣揚,但卻是自幼就定的,可如今,冊封薛靈兒為太子側妃的消息已經下了明旨,再無更改的可能了,他以後隻能緊著東宮。
竇皇後的兩個兒子都沒討到半分便宜,她心裡本就有氣,看皇帝還沒走,蕭瑾玉就率先離開了,立馬上眼藥水:“哎,秦王人呢?這孩子,陛下還沒走,他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
底下一位武將起身,走至大殿中央:“皇後許是誤會了,吳皇後是除夕之夜薨的,殿下他哪還有心情過除夕呀!一個人悄悄的祭奠吳皇後去了,不想掃了陛下和娘娘的雅興,這才沒有知會。”
武將說完,也不等竇皇後發聲,自己就退回座位上去了,皇帝瞪了眼竇皇後,真是年紀大了,腦子越發的不好使了,上趕著找。
老二走了有一陣了,吳皇後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刺,老二走了,他都沒敢問,竇氏就這麼明晃晃的說出來了,底下武將裡,至少有一半是吳家出來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