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還沒散儘,朝陽正擦著頭發,手機突然震動。
darren whatsa:「聽朝早半個鐘到,o姐返office。」
她手指一頓。終於要見到傳說中的"中環女魔頭"了。
翌日清晨,金融組的玻璃門被一雙christian loubout紅底鞋推開。ari蛇形耳環隨著步伐輕晃。她身後跟著同樣為谘詢師的cici——韓式卷發下是張洋娃娃般的臉,撲閃的大眼睛卻透著精明的光。
整層樓像被按下靜音鍵,所有人不約而同站起身。
"來左新人。"onica在朝陽麵前停下,指甲上的裸色甲油泛著珍珠光澤。
"o姐早晨,我係olly,新加入嘅零售組顧問。"朝陽的白色theory套裙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十分鐘後入嚟。"紅底鞋跟敲擊地麵的節奏像倒計時。
當朝陽輕叩那扇磨砂玻璃門時,聞到裡麵飄出的烏木沉香。
"e "
onica正在塗口紅,鏡麵辦公桌映出她淩厲的下頜線。"想唔想跟我做嘢?"
"想!"
口紅蓋子"哢"地合上。"有冇拍拖?"
"有。但我可以平衡好。"
onica突然笑了,從抽屜取出個絲絨盒子推過來。裡麵躺著對tiffany t係列手鐲。
"25歲到30歲,"她指尖輕點桌麵,"你同男人搶緊嘅係頭等艙座位。"拿起其中一隻手鐲,"有樣,係入場券;有實力,先係永久通行證。宜家,你需要靠你噶樣積累實力。趁而家骨膠原仲未流失,智商稅仲有人同你找數嘅時候,將『美貌溢價』套現做真金白銀。”
盒子裡那隻手鐲泛著冷光。"等你琳清楚,”onica戴上耳機,示意會麵結束,"再嚟揾我。"
———
tonic,冰塊碰撞杯壁的聲音清脆得像在敲打她的猶豫。
"她叫你進去的時候,我就猜到了。"ta抿了一口arti,紅唇印在杯沿,"所有長得好看的新人,都會被o姐'麵試'一遍。"
"這"朝陽皺眉,"算不算拉皮條?"
ta差點嗆到:"拜托,她又不是老鴇。o姐是現實主義者——在她眼裡,萬物皆可為我所用,包括男人。"她轉動酒杯,"又不是真要你賣身。你看她現在這副女魔頭樣子,能想象她年輕時多漂亮嗎?她隻是教你利用顏值紅利罷了。"
朝陽盯著杯中的氣泡。
"不得不承認,這招確實管用。"ta聳聳肩,"跟客戶曖昧一下,讓他們揩點油但吃不到,資源自然就來了。cici為什麼能拿到大項目?這套路她玩得最溜。"
"你怎麼沒跟o姐混?"
"跟過啊。"ta自嘲地笑了,"後來發現,我也沒那麼愛錢。不過確實學到很多。"她的眼神突然認真起來,"年輕就是資本,趁現在把顏值套現,30歲後才有資格談實力。o姐沒錯,這就是遊戲規則之一——入不入局,看你自己。"
"尺度太難把握了。"朝陽歎氣,"那些男人精得很。"
"你又沒男朋友,怕什麼?"ta湊近,"知道鄧文迪嗎?o姐的理念跟她一樣——任何人都可以是墊腳石,包括男人。重要的是資源。"
朝陽心裡一緊。貝嘉和axwell 是對家。她現在和程淮舟的關係,公司裡隻有darren知道。作為競爭對手,她必須更加小心。
"難怪o姐急著找新幫手。"ta壓低聲音,"歐洲那個60億歐元的私募項目,又被。"
"nathan?我們前上海老板?"
"對,就是那個家世顯赫的nathan。"ta翻了個白眼,"他爸是經濟學泰鬥,拿下他就等於拿下半個歐洲學術圈。貝嘉在歐洲,現在連蚊子肉都分不到。"
朝陽突然明白了——原來程淮舟必須親自盯的那個項目,正是專家之一。難怪他如此緊張。
她想起在倫敦的那晚。
"餐廳那位是你父親嗎?眉眼很像。"
"嗯。"
"你們似乎有些疏遠?"
"我們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她親了親他,輕聲說:"如果那些不好的影響還在我希望它們會越來越小。因為現在的程淮舟,已經足夠強大到不被過去束縛了。"
黑暗中,他的吻來得突然又用力,仿佛要堵住所有關於過去的追問。
朝陽望著杯中晃動的琥珀色液體,倒映出蘭桂坊迷離的燈光。這就是她越來越確定程淮舟不會回國的原因—在這個行業裡,80的項目是衝合夥人和招牌來的。
家族坐鎮,就像握著打開歐洲市場的萬能鑰匙。那些挑剔的養老基金和古老家族辦公室,看到"之子"這個頭銜,連儘調都可以省去一半流程。程淮舟哪會回國?他根本是在為axwell鎮守歐洲的半壁江山。
"知道這次為什麼瑞士信貸那單,貝嘉會輸嗎?"ta的指甲輕敲杯壁,"對方董事看到我們的提案書,第一句話問的是:'where is 's n?'"
朝陽苦笑。在這個圈子裡,nathan chung 的“chung”就是行走的金字招牌——既是他的王冠,也是他的枷鎖。
回到公寓,朝陽將高跟鞋踢到一邊,癱在沙發上劃開手機。whatsa的藍綠色圖標在昏暗的房間裡格外刺眼。
她點開幾個未讀對話框:
朝陽:“atty ,你認識嗎?她問我要不要跟她做事。"
對方秒回:"你要是跟了她,你男朋友會弄死她的。"
覃宋: “後天10點,文華東方。給你引薦新客戶。"簡潔得像在發交易指令。
林競堯發來一個中環地址,沒有任何多餘解釋。
她深吸一口氣,最後點開程淮舟的對話框。
"一晚上不接視頻。"——短短七個字,卻仿佛能看見他緊鎖的眉頭。
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疲憊的臉上,幾條未讀信息像幾道分岔的路口,在深夜裡靜靜等待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