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和王智回去。
王小小給王慧她15斤蘿卜乾、野菜乾10斤,壓縮餅乾7塊,3個鹽水瓶的西紅柿醬。
王慧幫後勤部得到黃豆20斤帶走,再給了她20斤。
王智拿著軍用細糧票換了120斤的粗糧玉米。
兩個小崽子走時,抱著王小小哭得稀裡嘩啦。
王小小估計這些夠他們吃上半年,他們也是有糌粑土豆和肉吃的。
這半年可以不用管他們了。
這一次,爹待的時間有點長,一個多月沒有任務,每次都是一個月有二十天左右出任務。
王小小好奇問“爹,你這次怎麼不出任務?”
王德勝隻是簡單說:“一年休息兩個月,不該知道的彆問。”
王小小一聽她爹可以休息兩個月,那就是還可以在家裡休息18天。
她去親親大伯部隊就8個小時火車,去個十天,來回。
立刻著手安排,拿出十天的雞蛋和肉鬆,一隻臘雞。
“花花,這是十天的雞蛋和肉鬆、臘雞,我爹在家,他會保護你們,賀叔的自留地,我會叫我爹去乾,你們倆就在家裡的自留地。我去大伯家十天。”
花花立馬說“老大,你去吧!我會弄好的”,老大不能去大伯家都苦惱了好久。
王德勝傻眼了,閨女怎麼念念不忘?
王小小看著她爹:“爹,你聽話呀!回來我給你帶酒回來。”
王小小趕緊收拾好兩個人行李。
王小小在院門口大喊“賀瑾,回家”
賀瑾給大院的孤寡老人送水,聽到後姐的大叫,衝了回家。
“姐,什麼事叫得這麼急?”
王小小騎著八嘎車說:“去找領導開證明,我去大伯家,你去不去。”
賀瑾跳上車:“去,但是老大,八嘎車上得了火車嗎?”
王小小挑眉:“當然可以啦!我們坐臥鋪,現在的人不能坐臥鋪,我們的爹能讓我們坐臥鋪。”
王小小來到陳國棟辦公室,
王小小大喊“報告”
陳國棟看著兩個小崽崽,笑眯眯:小小什麼事?“”
“陳叔,我要去我大伯家五天,他叫王德國,在xhs軍當兵,麻煩您給我開證明,我要坐臥鋪票。”王小小簡短說明。
陳國棟手一頓,xhs當兵的,把一軍之長說成兵,嘴角抽抽。
“你爹同意嗎?”
王小小用力點點頭,“我爹這幾天在家,家裡他可以照顧,我放心,我帶小瑾去十天就回來。”
“火車臥鋪票比座位票貴三倍,你爹舍得?”
“舍得~我爹最疼我了,陳叔,我要帶我的自行八嘎車一起去。”
陳國棟把證明開給她,王小小拿上證明“謝謝,陳叔。”
王小小一路狂衝到火車站,買了火車臥鋪票,賀瑾身高不夠,不要票,八嘎車花了一張坐票,心疼死她了。
在候車室等車,賀瑾都是懵的。
他們就這樣子出發了。
“姐,就給我們開證明了?”
王小小:“不然呢?臥車票我付了錢,一分都沒有少交,八嘎自行車我也付了票,我上次從老家回來,還看到有老鄉趕著幾頭驢上火車,居然不用交錢,我是我爹家屬這是事實,才能坐臥鋪,一分錢也不少,我才虧了呢!”
賀瑾狐疑看著她:“姐,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去大伯家?”
王小小挑眉:“我想大伯了。”
“少來,姐,來回要75元的路費,你舍得?信上沒寫,那就是書上有暗號?”
王小小:“大伯叫我去整頓族風,大伯說了,一人做錯事,連累整個家族,老家族裡,因為有當兵的,老家生活條件很好,但是當兵的犯了錯誤,老家生活就不好了,也連累幾個當兵的。”
等了四個小時,火車來了,王小小扛著自行八嘎車,賀瑾的手被王小小用繩子綁在自己的手臂上,這樣賀瑾丟不了。
上了火車,坐上臥鋪,王小小心情不美麗,這輛車臥鋪滿座,意味著她們搞不好買不到飯盒,火車餐可以溢價百分之三十,不要票。
她的背包就是衣服和腐竹,但是她的斜挎包有陶瓷杯和兩塊壓縮餅乾,十五顆大白兔和10顆水果糖,兩條臘肉,還有一瓶藥酒。
錢對他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票
王小小盯著乘列員手裡的兩盒溢價米飯,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同誌,真的不能再多給一盒嗎?我弟弟還在長身體。”她指了指賀瑾,小孩兒立刻配合地眨巴著眼睛,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乘列員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臉上帶著常年跑車的疲憊,但眼神卻精明得很。
她掃了一眼王小小和賀瑾的穿著,麻衣短袖,軍綠色的褲子,皮靴子,一看就是軍屬大院的孩子,是那種特彆受寵的高乾子弟,睡到下鋪,她已經多給了一盒了。
“規定一張票一盒,你們倆已經多拿了一盒了。”乘列員壓低聲音,“後麵還有乾部車廂的人沒吃上呢。”
王小小心裡暗罵一聲,但臉上還是擠出笑容:“那……紅薯窩窩頭呢?就是那種粗糧的,溢價百分之三十的,不要票的。”
乘列員猶豫了一下,“現在沒有,等快結束的時候再來看看吧,說不定有剩下的。”
王小小知道這是托詞,快結束 的時候,餐車早就被搜刮乾淨了,哪還有剩的?
但她還是點點頭,“謝謝同誌,那我待會兒再來。”
回到臥鋪車廂,王小小把兩盒米飯遞給賀瑾一盒,自己卻沒動。
“姐,你不吃?”賀瑾捧著飯盒。
“你先吃,我不餓。”王小小從斜挎包裡掏出陶瓷杯,“我去接點熱水,泡壓縮餅乾。”
賀瑾知道她在撒謊,姐一路上都在念叨火車上的溢價餐食,怎麼可能不餓?
但他不反駁,隻能低頭扒飯。
王小小端著杯子往熱水間走,心裡盤算著怎麼搞到更多的食物。
找同車廂的人換。
但臥鋪裡坐著的不是乾部就是軍屬,誰願意把飯讓出來?除非她亮出大伯的身份。
等餐車快結束時去碰運氣。
大概率沒戲,但不去試試又不甘心。
用東西換。
她摸了摸斜挎包裡的壓縮餅乾,這玩意兒在火車上可是硬通貨。
果然,等王小小掐著點回到餐車時,乘列員正在收拾餐盤,見她來了,歎了口氣:“就剩兩個紅薯窩窩頭了,你要不要?”
“要!”王小小立刻掏錢,但乘列員卻擺擺手:“不用了,算我送你們的。”
王小小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乘列員大概是看她帶著弟弟,心軟了。
“謝謝同誌!”她趕緊接過窩窩頭,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她給了乘列員幾顆水果糖。
她不喜歡靠彆人的同情吃飯,但現實就是,有時候可憐也是一種資源。
她卻忘記了,她們腳上的靴子不是一般人能穿上的。
王小小把窩窩頭掰成兩半,遞給賀瑾一塊。
“姐,我們明天怎麼辦?”賀瑾小聲問。
王小小咬了口窩窩頭,眼神堅定:“不用想下車了。”
因為可以下車了
她摸了摸包裡剩下的壓縮餅乾。
臥鋪最後一個位置上來一對母子。
那對母子站在過道裡,女人約莫三十來歲,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衫,手裡攥著一張皺巴巴的車票,眼神局促地掃視著擁擠的臥鋪間。
她身旁的小男孩,約莫七八歲,臉蛋紅撲撲的,一上車就盯上了王小小的下鋪。
“娘,我要睡那個鋪!” 小男孩指著王小小的位置,聲音清脆,帶著不容拒絕的任性。
女人尷尬地拉了拉孩子,低聲訓斥:“彆瞎鬨,咱們的鋪在上頭。”
可小男孩不依不饒,甚至伸手去扯王小小的被角:“你下來!我要睡這兒!”
車廂裡瞬間安靜下來,周圍的乘客紛紛側目,有人皺眉,有人看戲,還有人乾脆假裝沒聽見。
王小小眨了眨眼,沒急著發火,而是麵癱地指了指自己綁在下鋪牆壁掛鉤上的八嘎車:“小同誌,你看,我的自行車掛在這兒呢,要是睡這兒,半夜掉下來砸到你怎麼辦?”
小男孩一愣,仰頭看了看那輛斜靠著的八嘎車,確實搖搖欲墜的樣子。
王小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這車可沉了,上次有個叔叔不信邪,非要睡這兒,結果半夜‘砰’的一聲,車砸下來,他腦袋上腫了這麼大個包!”她誇張地比劃了一個西瓜大小的形狀。
小男孩臉色變了變,下意識往他娘身後躲了躲。
女人見狀,趕緊賠笑:“小同誌,孩子不懂事,您彆介意……”
王小小擺擺手,一臉大度:“沒事兒,小孩子嘛。”
說完,還從斜挎包裡摸出一塊水果糖,遞給小男孩,“來,吃糖,上鋪也挺好的,爬高望遠嘛!”
小男孩接過糖,立刻忘了剛才的不愉快,興衝衝地爬上了上鋪。
女人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王小小一眼,也跟著爬了上去。
等那對母子安頓好,賀瑾悄悄湊過來,小聲問:“姐,你剛才為啥哄他?明明是我們的鋪……”
王小小咬了口窩窩頭,小聲說:“小時候,我仗著力氣大也欺負彆人,娘也很溫柔跟著我後麵,幫我和人道歉。”
夜裡,車廂熄燈後,王小小突然感覺有人在拽她的被子。
她一睜眼,發現是那個小男孩,扒在她的鋪邊,小聲說:“姐姐,我餓……”
王小小皺眉,剛想拒絕,卻聽見上鋪傳來壓抑的咳嗽聲,那女人病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從包裡摸出半塊壓縮餅乾,塞給小男孩:“給,慢慢吃,彆噎著。”
小男孩眼睛一亮,抓著餅乾就往上鋪爬。
黑暗中,王小小聽見女人虛弱的聲音:“謝謝……小同誌……”
第二天一早,王小小被一陣騷動吵醒。
戴眼鏡的男人攔住了那對母子,厲聲質問:“你們的票呢?這孩子超身高了吧?”
女人臉色慘白,哆嗦著解釋:“同誌,我們……我們補票……”
王小小突然跳下鋪,板著臉地插話:“這位叔叔,小心”
眼鏡男狐疑看王小小,賀瑾就“恰好”撞了過來,八嘎車“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整個車廂的人都嚇了一跳。
趁亂中,那對母子溜走了。
眼鏡男氣得臉色鐵青,但王小小已經一臉無辜地扶起車:“哎呀,對不起同誌,車沒綁穩……”
下車,女人偷偷塞給王小小一個布包,裡麵是兩個煮雞蛋。
“同誌,謝謝您……”她聲音哽咽。
王小小沒推辭,把東西塞進包裡,淡淡地說:“出門在外,都不容易。”拿出一塊壓縮餅乾給她。
王小小望著遠處飄起的炊煙,輕聲說“那女人咳嗽的聲音,跟我娘臨走前一樣。”
賀瑾不再說話,隻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這段旅程,讓賀瑾明白,在這世道裡,偶爾的善意,才是活下去的真正底氣。
這一站下車的人很多。看著人都是帶著大包行李,王小小估計都是隨軍家屬。
王小小出了火車站,就看見部隊的大卡車,有好幾個家庭,將近二十人。
王小小走了過去。
王小小拉著賀瑾的手,快步走向那輛軍綠色的大卡車。車旁站著個皮膚黝黑的年輕戰士,正拿著名單挨個核對家屬信息。
"同誌,我們是王德國的家屬。"王小小仰著頭,聲音清脆。
戰士愣了一下,低頭翻看名單:"王德國?沒接到通知啊?"
他狐疑地打量著兩個小孩,"你們有證明嗎?"
王小小撇了撇嘴,她爹沒有和大伯說,就意味著她要自己去部隊。
“謝謝,同誌,我們自己去。”王小小無奈
賀瑾迅速爬上邊鬥,:“姐,有便宜不占就是吃虧,你就不打算坐車回去?”
王小小:“我爹可以給大伯發電報我來了,但是我爹沒有發,估計他吃醋了,認為我有本事來,就有本事自己找到大伯家屬院。”
“爹好久沒有參加任務,一直在家,糧食都不夠吃了,我爹也三天兩頭來吃飯。”賀瑾也頭疼。
“他們的工作,做為軍人家屬不該問彆問。”
王小小一踩踏板,八嘎車便穩穩地駛了出去。初升的太陽把三個輪子的影子投在黃土路上,顯得格外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