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身世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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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衙役衝進府學,將周既白抓走了。

魯策找來時,陳硯正在藏書閣看時文。

陳硯一路狂奔,終於在府學附近追到那群抓著周既白的衙役。

“周既白乃是童生,你們豈可隨意抓人?”

領頭的衙役隻丟下一句“我們不過奉命行事,你若有冤屈,去找能伸冤的人就是”後,將慌亂的周既白直接押走。

周既白一直在府學讀書,從未犯過錯,衙役們為何要如此大張旗鼓抓人?

他們就絲毫不顧及在京城的周榮嗎?

作為二甲進士,周榮如今正在六部觀政,雖還未正式派官,地方上也會有所顧忌。

畢竟往後是同僚,輕易不好得罪。

想到這兒,陳硯臉色越發凝重。

若是周榮出事,而周既白被牽連,一切就說得通了。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陳硯立刻找了陳老虎送他去周家灣。

才進周家灣的村口,他就被人給攔住。

“一群衙役把你娘帶走了,家裡的東西也都被那些衙役搬空,你爹好像是出事了,你可千萬彆過去,免得把自己也牽連進去!”

說話的是周家灣一位老人,陳硯以前喊他有根叔。

陳硯的心徹底沉了下來。

他所預料的最差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周榮必是出了大事,才會連累到妻兒。

憑借他一個小小的秀才,是不可能知道京城發生何事的。

陳硯去府衙遞了拜帖,王知府並未見他,而是著人給他帶了句話:“避而遠之,方可保全自身。”

這一年王知府因剿了數個土匪窩,抓獲大量匪徒,功績極好。

也因這剿匪大業還未完成,王知府依舊留任東陽府。

不過可以預見這一任期結束,王知府便可能被調入中樞。

而王知府能得此大功,有陳硯的一份功勞。

能在這時指點陳硯,也是全了這份情誼。

讓一府之尊也不敢點破之事必然不簡單。

既見不了知府,陳硯便去拜見大宗師。

何若水倒是見了他,隻道:“此事非你之力可抗衡,不必再奔走。”

陳硯再問,他卻什麼也不說了。

陳硯早有預料,因此並不失望,隻是向何若水提出見薑氏和周既白的請求。

何若水見他完全棄個人恩威於不顧,心中對陳硯更高看了幾分,便答應下來。

薑氏和周既白都被關在府衙大牢裡。

大牢陰暗潮濕,一進去就聞到一股異味,隱隱還能聽到老鼠撕咬跑動的聲響。

陳硯跟著獄卒來到一間小小的牢房門口,終於看到了多日未見的周既白。

周既白雖被關了好幾日,頭發披散,麵色慘白,一雙眼已有些呆滯。

聽到陳硯喊他名字,周既白木訥地轉頭看過來,見到陳硯後,又彆開臉。

陳硯大跨步走到他麵前,蹲下身子靜靜看著他:“既白,是我,陳硯。”

周既白定定看著眼前的人,確認自己沒做夢,雙眼終於逐漸有了光彩,隻是那泛紅的眼底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

“阿硯,他們說爹被下了刑部大牢,許會被問斬。”

他本想淡然些,可一開口聲音就帶了哽咽。

陳硯問道:“他們有沒有說爹犯了什麼事?”

周榮搖搖頭。

陳硯拍拍他的肩膀,卻是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良久,他隻將一個錢袋子塞給周既白,壓低聲音道:“該打點就打點,莫要舍不得銀錢,保住性命方才是最要緊的。”

周既白雙眼漸漸模糊,隻含糊著點頭,叮囑道:“你在外麵也小心。”

陳硯見到薑氏時險些沒認出來。

薑氏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人,讀過書,也會作詩寫賦,往常必要將衣服穿得工工整整,頭發也會梳得一絲不苟。

此時的薑氏頭發胡亂地披散著,衣服雖完整,卻已臟得看不出原本的樣式。

一向溫婉的人在瞧見陳硯過來後,勃然大怒;“你來做什麼?”

陳硯還是第一回遇到這樣色厲內荏的薑氏,心中隱隱有些酸楚。

在周家六年,薑氏將他視如己出,從未給他臉色看過。

他身上的衣服,腳下的鞋子都是薑氏一針一線縫製的。

他生病時,薑氏更是整夜守在他床前照顧。

若真論起來,陳硯與薑氏相處的時間比跟柳氏相處的時間更多,情分也更重。

陳硯問道:“娘,究竟發生何事了?”

薑氏臉色大變,扭頭看向門外,見沒人看著這邊,她方才壓低聲音道;“你娘並非我,彆瞎喊!”

不等陳硯開口,薑氏又厲聲道;“你不過是我們周家故意交換抱錯來替既白擋災的!當年那穩婆是我花錢收買,故意將你娘引進我所在的屋子生的,也是我收買穩婆將你和既白交換。”

陳硯靜靜聽著,等她講完,才問了句:“為什麼要交換?”

“我懷孕時算命先生就說我兒今生命途坎坷,受儘磨難,唯有找人替他,才可使他免遭磨難。恰好你娘與我的生產之日極近,我就讓人將你娘引到我家中,趁著她生孩子疲憊不堪時將你換來周家。”

薑氏神情麻木地一字一句說著。

當年她換完孩子給柳氏,柳氏絲毫沒察覺異樣,抱著孩子就回了家。

其他人都以為她是靠著孩子長得像她才找到她孩子,其實她一早就知道。

“為何又要把我和周既白換回來?”

陳硯平靜問道。

薑氏頓了下,方才又憤慨道:“你太不知長進 ,三百千也不學,我兒又在陳家受苦,我就換回來了。”

一抬眼,就見陳硯靜靜看著她。

薑氏心底有些發寒。

她到底與陳硯有六年的母子情,自是了解陳硯。

此時陳硯看著沒什麼神情,卻是要發怒了。

果然,陳硯嗤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你根本不該在此時將這些事抖出來。要利益最大化,就該與我演一場母子情深 ,讓我拚儘全力救你們一家三口。”

薑氏一怔,下意識開口道:“你一個小小的秀才,再努力也救不出我們一家三口,我何須繼續偽裝?”

陳硯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碎銀子塞進薑氏的手上,道:“我雖沒權,可有錢讓你們過得舒服些,你既然如此為你兒周既白著想,就該知道隻有我才願意為他奔走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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