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進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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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中進士者,無不是才學驚人。

再加之能考中進士者皆有傲氣,均是要入官場的,即便暫時未被派官,生活窘迫之下,也多是在京中權貴之家當先生,平興縣這等小地方突然傳出有進士當先生,自是引起轟動。

不成士子前來拜訪問詢,得知一年的束脩隻一兩銀子,當即便有不少士子想入學。

陳氏族學也由此起步。

十一月底,新任知府到任,王申交接結束後,就返程回京,陳硯一行人就是在此時與王申一同入京。

因王申是入京述職,可乘坐官船,去往京城既快又便利。

李景明等三人得知陳硯要下場春闈,也決定一同前往。

王申的官船也因此坐得滿滿當當。

陳硯本想在船上與楊夫子多學一學,誰料楊夫子暈船,吐得昏天黑地,根本起不了床,更莫提指點陳硯。

還好有王申一同前往,陳硯自然而然就找上王申請教。

路途遙遠,每日醒來便是坐船,王申也閒著無趣,也就興致勃勃指點起陳硯。

看過陳硯的文章,王申卻是皺了眉:“我觀你的文章,雖已爐火純青,然太過拘謹,仿若是為了寫文章而寫文章,少了幾分肆意。”

陳硯的文章並不差,以王申看來,比四年前進步極大。

不過陳硯仿若是因文章寫多了,就有些形式化,少了幾分真情實感。

經王申一提點,陳硯恍然。

最近他寫文章速度極快,可謂如魚得水,完全沒阻礙,如今想來,便是已進入慣性思維,才會如此。

王申道:“文章寫太多也並非好事,這些時日你先停下,多看看書,多看看民生,過一兩個月再寫。”

陳硯當即答應,不過春闈在即,他必不敢真的休息什麼也不乾,當即就向王申請教朝堂局勢。

單從文采上比較,楊夫子並不比王申差。

可楊夫子未入官場,政治素養比王申這個多年官員要差上不少,也因此,策論就成了陳硯的弱項。

此前他雖通過周榮看了近一年邸報,也隻是知曉一些國策,今兒推測一番各房派係,遠遠不及王申知曉的多。

更何況還有一些民生國策,陳硯也隻知個大概,並不能深入了解,如今王申恰好能彌補他這短板。

陳硯、周既白、李景明、魯策和徐彰等都算王申的門生,又是從東陽府出來的,王申自是對他們與旁人不同,能講的也儘量掰碎了講給他們聽。

船上眾人如那海綿吸水一般,瘋狂吸收王申的教導。

王申起先講得興致很高,奈何他年紀也不小了,天天從早講到晚,精力不濟不說,嗓子也有些受不住,就想歇息,誰知陳硯根本不給他機會,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漸漸地,王申嗓子啞了,人也越發沒精神,就以此打發幾人。

誰料陳硯拿出一包胖大海,給他泡了水,還一副誠懇模樣道:“座師最近為我們實在太過辛勞,竟連嗓子都啞了,實在該好好歇歇。奈何我等家世寒微,不懂這些,若不請教座師,我等便再無人可問了。”

王申:“……”

合著就逮他一人糟踐?

陳硯又道:“若此次座師能入戶部,學生倒是有主意能讓座師更進一步。”

王申當即精神抖擻,眼不花了喉嚨也不痛了,任由陳硯再說什麼,他都仔細解答,恨不能將自己畢生於官場上的感悟都抖出來。

船到京城時,已是正月十八,王申先去了吏部。

陳硯和李景明等人在京中租了套小院,終於安頓下來。

院子是孟永長的娘親留下,一直空著,雖隻是個一進的院子,裡麵家具等一應俱全。

陳硯到京前,孟永長提早就讓人將屋子清理乾淨,如今他們一行人拿著行李便可入住。

不到兩個月時間,眾人的變化可謂脫胎換骨。

以前幾人隻能算書生,如今倒是對國策多有了解,對朝堂局勢也有了大致了解。

臨近春闈,京中熱鬨非凡,才子依舊是鬥詩鬥文,不過此間文氣遠不是鎮江能比。

自古江南出才子,南方舉子一貫比北方士子才學更甚。

當年朱元璋被南方舉子逼得弄出了南北榜,否則會試上儘是南方士子。

正因此,南方的解元風頭十分強勁,到處都在傳其文章,更有人直接開盤口,押此界會元落入誰之手。

“那柯同光中會元的賠率是一比一,幾乎大家都認定其就是會元了。”

魯策嘖嘖出聲。

京中這般熱鬨,以魯策的性子必要去轉轉,這一轉就帶給陳硯等人不少消息。

李景明便問道:“我的賠率如何?”

魯策“哈哈”大笑:“盤口裡根本沒有你,你就彆自取其辱了。”

經魁在一省很是了不得,可來了京城,各省的經魁多得是,李景明根本不出彩。

李景明臉色頗為尷尬,又有些不服氣地朝陳硯一指,道:“阿硯的賠率如何?”

魯策撓撓頭,頗為猶豫道:“阿硯是解元,盤口自是有他,不過他的賠率高,一比十二。”

這賠率越高,就越說明得會元不被看好。

鎮江乃是中部,學風與南方遠遠不能比,作為解元,陳硯也是不甚突出。

不過一比十二也算是絲毫不被看好。

李景明不滿,一扭頭,就發覺陳硯低著頭,他以為陳硯少年心性受到挫傷,就寬慰道:“阿硯莫要在意,這會試又不是他們閱卷,豈是他們說了算?”

誰知陳硯抬起頭,看向幾人:“我要是買自己得會元,一旦中了,一百兩豈不是可以變成一千二百兩?”

十二倍的賠率啊,若能狠狠賺上一筆,豈不是就可在京中買宅子了?

李景明啞口無言。

瞧這話說的,會元若是那般好考,還至於賠率如此高嗎。

魯策雙眼一亮:“阿硯你有把握中會元?”

陳硯毫不猶豫:“沒把握。”

他雖從王申處學到不少,可已經快兩個月未寫文章,並不知自己如今的文章如何了,哪裡來的把握。

可見這十二倍的賠率也不是那般好掙的。

眾人無語了。

沒把握還談什麼掙錢,怪讓人心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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