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團結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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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著一股子意念,眾人硬是熬過了一天又一天。

好在那些衙役並不敢真的將兩千多人餓死,漸漸地每日就會提供渴不死人的水給眾人。

就在眾人苦熬,周榮一籌莫展之際,陳老虎帶著信趕了回來。

信中隻一句話:“將土芋送予鎮江按察使楊彰,此局可破。”

周榮大喜,卻不敢讓陳老虎露麵,就將其藏在自家的宅子裡,自己帶著管家拿了土芋就趕去鎮江府。

彼時楊彰也是被各地的私鹽案搞得焦頭爛額,加之清流一派不少人牽扯進私鹽案,就連他都被禦史彈劾多次,根本無心見致仕歸鄉的周榮,便順口讓人打發了。

那周榮竟在他離開按察使司衙門時攔住了他的馬車,說是有神物可助楊彰破私鹽案一局。

楊彰隻覺可笑:“如何破?”

周榮將土芋拿出:“陳族所種土芋,可解天下饑荒,是不世之功。”

當楊彰聽聞土芋可畝產十五石,隻覺周榮為了救人敢欺天。

周榮隻道:“若楊大人不信,隻等清流一派一同被徐門徹底拽入深淵。”

楊彰雖依舊不信,還是派了人隨周榮去陳家灣看看。

當瞧見陳家灣那些人家屋中堆著的土芋,再去縣衙查了那些人的田地數,那人急忙回去稟告楊彰。

楊彰大喜,可依舊不敢確信,又派人去走訪了附近幾個村子,在確信的那一刻,楊彰便知他的機會來了。

這名為土芋之物不僅可助眾人脫困,更能讓他平步青雲。

楊彰幾乎是立刻動用人馬將土芋運往京城,又憑著按察使司的監察之權,強行從東陽知府尹高爽手裡奪過了陳家灣的審理。

一來,這土芋的種植之法隻有陳家灣眾人知曉,必不可讓他們出事;二來,此土芋出自陳家灣眾人,總不能拿了人家東西還不出點力護著他人。

隻要土芋入了京,往後整個陳族必可從私鹽案中脫身,他隻需等候就是。

楊彰倒也仗義,雖還未放出陳家灣眾人,每日的吃喝是足份的,至此陳家灣眾人總算熬過了第一關。

楊彰所料不錯,那土芋送往京城後,天子親自下令釋放陳族眾人。

“陳氏族人被關在牢裡足足三個月,方才重見天日。”

想到眾人出獄時的情形,周榮頗為唏噓,又感慨道:“有此族人,實乃阿硯之幸事。”

但凡去年陳族有一人鬆口,陳硯必會被禦史們連番彈劾,到時再被連坐,莫說當官,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誰又能料到一族無論男女老少,皆能硬氣至此?

與周氏一族比起來,陳氏一族實在是陳硯的一大助力。

陳硯雖知陳族被抓,卻不知如此凶險,心中又沉悶了幾分。

“是我連累了族人。”

“你與陳族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你雖到了地方,造福一方百姓也不負平生所學。”

周榮拍拍陳硯的肩膀。

陳硯心中卻想,他去寧淮,是要去搗徐鴻漸老巢的,可不僅僅是去當他的父母官。

既然在中樞拚不過徐鴻漸,那就去他老巢攪個天翻地覆,攪得徐鴻漸不得安生。

總要為他陳氏族人出口惡氣。

當日夜間,周既白與楊夫子從府城趕回來。

三人一番寒暄後,楊夫子看看陳硯,驚詫道:“阿硯你長高了不少。”

又瞧瞧周既白,那眼底的意味頗為深長。

兩人在一處時,個頭差不多,誰知分彆後,陳硯長了不少,隻留下周既白一人矮著。

周既白大驚:“你是如何長高的?”

陳硯用手比了比自己與周既白,心情大好道:“我如今已不用苦讀,自是會長高,既白你若再繼續苦讀不睡覺,錯過這幾年,往後便是個小矮子了。”

周既白心慌得厲害。

以前他雖也矮,有陳硯一起矮著倒也不怕,如今隻他一人不長,這可不得了。

楊夫子幸災樂禍道:“為師早說過,讀書耗心血,你日夜苦讀,還怎麼長個子。為師年紀一大把,禿也就禿了,你尚且年幼,再這般下去真就是個小矮子了。”

看你往後還敢不敢沒日沒夜苦讀了。

所謂勞逸結合,就是該用功時用功,該歇息時歇……

周既白攥緊拳頭,似是下定了決心,仰頭對陳硯道:“我明白了,唯有早日如阿硯一般考上進士,方才可長個子,為了明年能中鄉試,我必要更努力才可。”

楊夫子:“啊?”

陳硯讚同地點點頭:“正該如此。”

楊夫子震驚地看向陳硯:“啊?”

陳硯鄭重對楊夫子道:“夫子,再苦再累也就這兩年了,您還需多多堅持。”

楊夫子嘴巴微張,半晌才發出一聲:“啊!”

周既白欣喜,立刻朝楊夫子拱手:“有勞夫子!”

在楊夫子呆滯的目光下,陳硯又鼓勵周既白:“陛下已為我賜字懷遠,若你能在弱冠之年來領前中進士,或許陛下也會為你賜字。”

天子賜字!

周既白雙眼儘是渴望:“就依懷遠所言!”

楊夫子嘴巴默默合上,心中那些見到得意弟子的喜悅蕩然無存。

誰能想到名師楊詔元會害怕自己兩個卷生卷死的弟子?

此後幾日,陳硯與魯策見過麵後,又去拜訪何若水。

陳硯萬萬沒料到自己會在路上碰上高堅。

此時的高堅已是真正的粗布麻衣,胡須頭發雜亂,被村裡的稚子圍著拿石塊砸,整個人渾渾噩噩兩眼無神。

陳硯並未打攪,而是讓陳老虎趕著馬車遠遠繞過去。

待此中事了,就啟程去往寧淮。

因此行凶險,陳硯並未將陳得壽與柳氏等帶走,不過帶走了族裡另外一人——陳知行。

這陳知行乃是族長陳秉言的長子,自幼被送往縣城讀書,後來因屢考不中,就被族長送去醫館學醫,期望學有所成後能行醫,奈何其辦事妥帖,竟被那醫館的掌櫃瞧上,硬要將唯一的女兒嫁給陳知行。

這陳知行娶了美嬌娘,又繼承了老丈人的醫館,自己翻身當了掌櫃。

在他的治理下,老丈人的醫館生意越來越好,後來竟在附近幾個縣都開了分館。

此次陳硯要上任,又沒成親,後宅沒人幫著料理,陳族長就將兒子陳知行喊回來,給陳硯當管家去。

用陳族長的話說:“你的醫館開得再好隻能富自家,三元公可是能能惠及全族!”

陳知行隻得將醫館交還給老丈人,收拾行李,辭彆妻兒跟隨陳硯前去赴任。

陳硯本以為他不願,誰知陳知行道:“一人飽與全族飽,孰輕孰重我分得清。”

陳硯便想,此去若不能在寧淮有所作為,他便無顏麵對江東父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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